39. 第一个梦

作品:《是飞鸟还是游鱼[现代穿越]

    游船顶层,宴会厅。


    会场布置偏西式的暗调,慵懒优雅。右侧是餐食区,左侧摆着许多长条的餐桌,上面摆着粉白两色掺和的花朵和烛火形状的灯。


    经由特殊摆放,桌旁暗色的墙壁刚好被映上一朵花绽开的孤零影子。来往的男女多穿着正装华服,低笑着在会场上穿梭。


    “这边!”


    温渟刚走进来,就听到祝锦骁的声音,便顺着声音往内侧窗旁的长条桌望过去。温渟微微点头,在桌旁找了个边角落座。


    侍应生端过来一杯香槟。淡黄色的香槟在杯里晃来晃去,温渟一口没喝,倒把它当成了玩具。桌上的话题干巴无聊,无非是些投资,资源,项目,服装,首饰,珠宝……


    光线折射之下,透明杯子里现出一道人影,视线有些冰冷,直射过来。


    温渟错愕抬头,与江声对上视线。


    “你怎么在这儿?”


    江声声音太突兀。餐桌上热切的谈话声骤然停下。


    “……是啊,这人是谁?”


    “不认识。陌生人怎么来我们桌子了……”


    议论声渐起。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打量的目光聚集在温渟身上。他屁股在椅子上扭了两下,被看得不太自在。扭头,看到江声敲着红酒杯,半眯着眼,不怎么友好。


    温渟没忍住嘴角抽搐了两下。喂,不至于吧。不就是上次过年的时候他跑过去捣乱吗?那不是雄性竞争必要环节吗?那么小心眼做什么!


    他脑内混乱了几秒,咬着牙琢磨着要说什么,让江声当众好看。嘴正笨着呢,突然面前众人目光都向远处看去,身后有规律的鞋跟声响起,啪嗒,啪嗒。


    由远至近。


    “我的实习生跟我来南极做项目,有什么奇怪的?”


    女人的声音有些嘶哑柔弱,语气却十分霸道强硬。温渟惊愕回头,肩上却率先落下一只手。


    “是秋博士来啦!”


    桌旁哗啦啦站起来一群人。


    秋似月淡定看着所有人,自信浅笑。她今日穿了一件绛红色礼服裙,压褶的裙摆垂坠,轻盈优雅。只是露出来的肩膀和苍白的面色显得她孱弱单薄,但腰背格外直挺,站在那有些不容置喙的凌厉。


    一桌子人都等着她落座。


    说白了,这趟行程的利益中心就是她。大家都指望着她能研究出些什么新东西,带来些新的名,或利。是以,不管其他人愿不愿意,也得多给些客气。


    “原来是秋老师的实习生啊。”刚才嚼舌根的几人眼神飘忽,姿态熟练地找话打起圆场,“秋老师的实习生也必定优秀,很有幸能认识一下。”


    说罢,竟还有人伸了手过来。


    温渟了然一笑,感慨自己已经不再惊叹于人的两面性。遂伸出手去,轻握了一下。


    秋似月淡着面色点头,“抱歉各位。我身体不舒服来晚了。原本以为我实习生来就足够。”


    看她整体和蔼客气,众人都松了口气,纷纷笑着,招呼互相坐下。


    秋似月吃过晕船药的身体格外虚弱,只是从房间走到宴会厅就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她手往下放,落在温渟手腕附近。温渟胳膊却骤然用力,将她的手颠到自己的手心里,随后握紧,牵着她缓缓落座。


    因为动作不大,大家也正整理仪容坐下,因此没有人看到他们的小动作。


    除了对面紧盯的江声。


    席间大家聊得不过是一路的见闻,接下来的行程。以秋似月为首的科研人员们话都不多,时不时回答补充些问题,氛围逐渐轻松了些。


    “秋博士,这次你们在南极完成工作回去,是不是就该考虑和江总的婚事了?”


    八卦谁不爱听。


    桌旁一个两个都安静了,一脸看好戏的神色。


    说话的正是秋似月之前提过的那位秃头老总。此人姓张,在莲沧颇有名望,也是这次项目的主要投资人。他一副长辈的样子,语气威严眼神却关切暧昧,像是在谈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秋似月正挖着一勺水果沙拉,闻言着实一愣。西瓜在口中被含得发软,甜腻的汁水在口腔中走岔了腔道——


    “咳咳咳咳——”


    骨节修长的手递了纸巾过来。秋似月有点心虚地抬头,温渟眼睛半睁不睁,嘴角有一丝诡异的上扬,宛若一尊捏着手指的慈祥大佛。


    她又瞄了一眼江声。他举止优雅,淡笑着喝下一口红酒,连一丝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秋似月:“……”


    她也太无辜了吧!她做错了什么,要面对这种修罗场……


    半晌,秋似月擦了擦脸,犹豫着开口,“啊……这个。我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


    “也是啊!秋博士工作辛苦,结婚确实遥远。不过啊,江总肯定也不着急!”


    一桌子人哈哈笑起来。


    张总拍上江声的肩,“不过江总啊。你和秋博士是怎么开始的?今晚这烛光晚餐这么浪漫,咱们也都想听听浪漫的故事啊!”


    江声把红酒杯放在了桌上。闻言他轻轻微笑,竟真有了开腔的意思。


    “是在一次研讨会上。”江声淡淡开口。


    整张桌子都陷入了寂静。秋似月也放下了叉子,愣怔着看向他。


    昏黄的烛火中,江声捏着红酒杯,不自觉用了力。他温柔地看向对面的秋似月,缓缓讲起连她都不清楚的往事。


    “那时候我爸已经催着我接班,到处带我参加海洋生物研讨会,要我多长点知识。要我说,商人和学者的聚会挺有意思的,一半人带着铜臭味,觉得自己是救世主,其他人都是棋子。另一半,一脸清高,觉得自己做的事能改变世界,等着对方上赶子送钱。两拨人站在两边,楚河汉界挺宽,挺有意思。”


    他戏谑的语气很肆意。桌上有人觉得自己被骂进去了,面色不善。


    “当时我就站在中间。看到梗着脖子侃侃而谈的似月。那会儿我挺不屑的,感觉他们那一圈子教授,都挺装。”


    众人都笑出了声。秋似月也笑,缓缓摇头无奈。


    江声又收了笑容,无声看了过来。


    “本来以为就是个小插曲,结果我很快又看到她了。”


    “那是清明节附近,遗传学的课,放假前的最后一节。那天老师抽风了,提前通知说一定会点名,并且不接受请假。当时我在班里有一个死对头,叫,秋似阳。”


    秋似月正听得认真。突然旁边人身影一动,一杯香槟被温渟尽数喝下肚。他似乎是对酒精过敏,脸立即泛起微红。


    她注意到这个,有些走神。于是把手伸到白色的桌布底下,轻轻戳了戳温渟的腿,示意他别贪杯。可随即手上突然有了冰凉的触感缠绕,桌下的人伸手过来滑过她的胳膊,张开手掌,强硬地展开了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她惊诧得有些失色,像做了坏事的人,心脏猛跳,条件反射般看了看周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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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手的主人像是不满她的动作,又使劲扯了扯她的手,是个不容挣开的动作。


    她无奈地看过去。


    除却底下握紧她的那只手,旁边那人另一只胳膊姿态懒散,搭在椅子靠背上。许是酒喝太多有些胀,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松了松领结,中间贝壳胸针被他一晃,光泽如月光一般柔和闪耀。


    ……


    这是什么高级凶真?这么暗的光下竟然也有月色的色泽?


    秋似月看着他的动作,没忍住咽了口水。


    温渟又使劲拽了她的手。神情高贵淡然,直视前方,像是沉浸在江声的美好故事中。


    秋似月冷汗直冒,“……”


    还能怎么办。牵着呗。


    江声继续道,“那天老师一点秋似阳的名字,竟然有人答到了。我特惊讶,好几天前我就听说她要去隔壁市看她那个神经偶像的演唱会,她今天能来上课?我一看过去,帮她代课那人,手刚放下。就是脸皮修炼不到家,神色不怎么自在。”


    江声紧盯着秋似月的眼神突然闪动起来,由柔和转为遗憾。他眼皮向下敛去,不再敢看她,声音也小了几分。


    “……后来。我当场就把这事儿戳穿了。”


    他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自己。


    “老师当场把似月叫了起来,羞辱的话没少说。小姑娘脸皮薄,明明吓坏了,还不忘她姐对她的嘱托。哆哆嗦嗦说什么‘对不起老师,您可不可以先别赶我走,似阳还想要笔记……老师,其实似阳只是不想落下课程才让我来……对不起老师,我知道是似阳错了。’”


    “我当时特奇怪。不就是代课被人抓了吗,倒霉的是秋似阳,她怕什么。”


    江声深呼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可我发现她像做贼似的,一边收拾书包一边贼溜溜看旁边。我这才看到教室里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就记得我当时脑子发懵,就一个念头,我做错事了。我赶紧追出去。但小姑娘脚步挺快,我没追上。”


    讲到这儿,他便停了,这明明是个没讲完的故事,他却好像不想再开口。


    “后来呢?”有人大着胆子问道。


    侍应生走了过来,给所有人添了一圈酒。江声一口喝干,这才结语。


    “后来我去秋似阳家门口蹲她。被她暴揍了一顿。”


    大家都笑了。


    这事儿秋似月听说过。听说秋似阳听说江声在楼下,二话没说,一脚把江声从小区门口的石凳踹到了老树根底下。江声一声没吭,挨完打就一句话,把你妹妹电话告诉我,我给她道歉。


    想起这儿,秋似月也没忍住笑。笑容还没落下,手上传来骨头被捏住的疼痛,她只能呲牙咧嘴地收了笑。


    “后来你原谅他了吗?”


    陌生的女声插进来。声音竟然来自于秋似月的身后。


    桌子旁的人都循声看了过去。背后那张桌子上的一个穿着白色绸缎裙子的女人缓缓转过身,对着秋似月微笑。


    “景博士?”


    秋似月回头,惊喜道,“你也和我们同行吗?”


    餐桌旁的人却突然面面相觑,谁也不再言语了。周边再次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景娴微笑,点点头。随后扬扬下巴,提醒秋似月还有问题没回答。


    “早就原谅了。”


    秋似月答道,却意有所指般半回了头,“很多事情,我早已经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