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伊莱恩斯目送着布鲁斯像拎小鸡崽一样把还处于“开机缓冲期”的迪克带离了房间。


    他的蓝灰色的眼眸里，罕见地闪过一丝狐疑的光。


    时间：深夜。行为：父亲（带着酒气晚归）+ 兄长（被强制唤醒）同时离场，并未曾向迪克的房间走去。


    异常指数，很高！


    伊莱恩斯难得动用了自己双腿宝贵的能量爬上了旁边的幼儿代步车——什么？难道你以为他会自己走过去吗？


    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伊莱恩斯身上的。


    54.


    关于我，我再介绍一次吧。


    我的名字叫伊莱恩斯·韦恩，诞生于哥谭市明珠——韦恩岛。坐拥私人海岸线、原始森林天然氧吧、可控野生动物种群，观赏价值高互动能耗低。


    我来到这个世界，抱有崇高的终极目标。


    践行我的《终生节能计划》，简称：终节。


    这是对我出生时那场“肩难产突围战”所消耗巨额能量的历史性补偿。


    但作为一名非典型性节能用户，我要暴风吸入知识，从而为改善我的节能生活做出贡献。


    将暴风式吸入的知识转化为躺平资本！Nice！


    我的人生必不可能一帆风顺（父亲和迪克的秘密让我惴惴不安），我必须提前做好各方面的应对。


    知识，是为了应对未来一切可能阻碍我沙发土豆化进程之绊脚石的终极杠杆。


    毕竟，我当前资产状况为有钱（韦恩信托），有势（韦恩姓氏），有颜值（父亲、兄长很帅）——必要的时候可以通过出卖父亲和兄长的美色，这也算是一种外在资产。


    知识+资本=无！敌！躺！平！沙！发！土！豆！万！岁！


    为了更高效、更持久、更舒适的躺平人生，塔塔开！！！但知识汲取限定版！


    55.


    ……补充条款：上述“塔塔开”精神严格限定于脑力活动领域。


    任何涉及外部肢体大范围位移或非必要社交能量支出的行为，均不在此次授权范围。


    绝对！禁止！


    56.


    为了进行对父亲和兄长的调查，伊莱恩斯启动了“外部肢体低能耗位移之紧急追踪”并消耗了双腿储备中万分珍贵的0.5%能量骑上了自己的代步小马。


    这是韦恩科技结晶！


    棕色塑料小马驹。


    零人力消耗电动驱动、自适应平衡系统、静音模式——可选，但伊莱通常关闭以宣示存在感。


    以及最关键的——全地形自适应爬坡能力！堪称幼崽节能通勤之王！


    suki！！！


    这种代步车通常是给学步期的幼崽使用的。


    但每当阿福试图将伊莱恩斯的代步小马换成带两辅助轮的自行车或者学步车时，伊莱恩斯那张通常面无表情的脸就会立刻转换为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会完全利用自己作为幼崽的优势，鼓起带着婴儿肥的脸颊，然后用自己柔软的声线说“不要把他和‘萝卜’分开”——萝卜是他的代步小马的名字。


    于是阿福便会立刻抛弃让伊莱恩斯学自行车的想法，通常还伴随着迪克在旁边‘让他骑小马、让他骑小马’的支持者言论。


    伊莱恩斯：计划通√


    57.


    至于为什么强调他迈着双腿，呵呵，因为他的兄长和他的父亲没有把他放上小马，这导致他要自己翻身骑上去，自我行动差评。


    “哐哧…哐哧…哒哒哒…”


    伊莱恩斯坐着自己的电动小马以最高时速（约5km/h）冲出了房间追着布鲁斯和迪克的方向奔了过去。


    塑料马蹄敲击在走廊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噪音，在寂静的庄园里回荡。


    至于萝卜在走廊发出的噪音完全不在伊莱恩斯的关注范围内。


    分贝值已经足以惊醒浅眠的阿福，但通常这个时间的阿福总是神秘失踪。


    他理直气壮的想。


    作为韦恩庄园的一份子，在自己的地盘进行合法夜间巡航，需要静音？父亲和迪克难道还会防着自己不成？


    他只是一个三岁的幼崽，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顶多是收集点家庭内部活动数据，优化节能模型罢了。


    伊莱恩斯顺着追踪信号来到一楼，脚步声在大厅消失。


    客厅笼罩在月光和昂贵家具的阴影里，空无一人，只有落地钟的滴答声。


    不见他父亲和迪克。


    伊莱恩斯微微眯了下眼，他的目光落在那壁炉上，摆放在壁炉上的那棵盆栽叶的位置偏离了日间基准值30°。


    这几乎是证实了伊莱恩斯过去的猜测。


    ……韦恩庄园果然还有他未解锁的地图，他的父亲和兄长在进行高频率、高隐蔽性的夜间秘密活动。


    伊莱恩斯微微垂下眸，略长的黑发遮住他的眉眼，不属于孩童的深沉表情出现在他的脸上。


    58.


    已知父亲布鲁斯·韦恩，韦恩集团董事长，哥谭首富，韦恩庄园那权利被架空的领主。


    兄长迪克·格雷森，领养子，具备合法继承权，性格活跃，体能优秀。


    特殊行为，深夜密会，避开自己——不怎么重要的继承权竞争者，进入隐藏区域。具有长期性、定性规律性。


    非法活动？不可能，风险过高，不符合韦恩家利益。排除。


    特殊爱好？不可能，迪克看起来很健康很开朗、并不像是深受苦恼的样子。排除。


    …


    最终伊莱恩斯得出自己的推导结论，他豁然开朗！


    那双本来有些暗沉的蓝眸瞬间明亮的像是氪星人那样。


    ……果然！父亲是在进行韦恩家族继承人特训啊！这就能完美解释一切了！


    避开自己这个潜在竞争者，在秘密基地向迪克传授商业帝国的运作核心、投资技巧、甚至是——


    伊莱恩斯回忆了下上午迪克·格雷森那张青涩的、略显稚嫩的俊脸对着自己眨眼和wiki的样子。


    甚至是，如何优雅地扮演一个合格的花花公子。


    很好，非常好。


    迪克的能力越强，韦恩集团未来就越稳固！我的信托基金就越安全！我的“终身节能啃老啃哥计划” 的根基就越牢不可破！


    父亲，请务必加大特训力度！最好让迪克哥哥早日出师，全面接班！


    想到未来迪克在商业帝国叱咤风云，而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躺在萝卜上，在庄园里进行无能耗巡航的美好画面。


    伊莱恩斯那常年缺乏表情的小脸上，甚至极其吝啬地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的满意弧度。


    就由我来守护你们的秘密吧！


    他调转马头，心满意足地、哐哧哐哧地踏上了返回节能堡垒的归途。


    深藏功与名。


    59.


    “你不能一直窝在沙发上，伊莱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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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鲁斯难得叫了伊莱恩斯的全名，可想而知，他对自家儿子的意见此时此刻有多大。


    布鲁斯站在略高一节的台阶。


    前些年还没能看出来，但布鲁斯不愧是世界第一的侦探，通过对伊莱恩斯坚持不断的观察夹杂着‘哇我家幼崽真可爱’的感叹以及迪克·格雷森上大学去了，没有人再继续影响布鲁斯的正常判断。


    在五岁这年，布鲁斯终于看透了一些关于伊莱恩斯的本质。


    伊莱恩斯头也没抬的将手上的书翻了一眼，然后用纸笔写写抄抄了一些内容。


    “父亲，我当然可以一直窝在沙发上。”伊莱恩斯回答道。


    “这是我的合法领土，何况你不应该称呼它为沙发。”伊莱恩斯控诉道：“它叫做‘终节堡垒’。”


    布鲁斯发出叹息，他不认为小孩子在阅读上投入过多精力对小孩本身不好，可伊莱恩斯身上的问题本质在于……他实在太懒得动了。


    除了每天的基础运动时间外，布鲁斯从未见到伊莱恩斯刷新在沙发或者书房外的任何地方。


    而且伊莱恩斯是对的，那片沙发是伊莱恩斯的‘合法领地’，布鲁斯无权侵占。


    这就不得不提到伊莱恩斯4岁生日那天，蝙蝠侠追捕杀手鳄被困哥谭市下水道，等布鲁斯冲掉身上的臭味、换上西装提着蛋糕回到庄园里时。


    迪克和芭芭拉的笑容早就僵在了脸颊上，他们看见布鲁斯终于回来后，向布鲁斯投去一个如释重负+怜悯的目光。


    布鲁斯在心中咯噔了一声，向伊莱恩斯看去。


    只见伊莱恩斯顶着三角生日帽，满目阴沉的盯着他。


    于是满心愧疚的布鲁斯为了弥补伊莱恩斯，答应了伊莱恩斯一个当时觉得不怎么样，甚至觉得伊莱恩斯很可爱的请求。


    伊莱恩斯将客厅那张特定沙发及其周边半径1.5米区域，庄严宣布为“终节堡垒”，是其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


    其他人可以踏足他的领土，但没有任何人有权利驱逐伊莱恩斯。


    那块盖了他大拇指印的地皮转让合同现在还挂在墙壁上，以示警醒。


    他几乎将所有非必要活动，阅读、学习、进食、甚至部分运动都限定在此堡垒内进行。


    任何试图将他“驱逐”出堡垒的行为，如去餐厅吃饭、去花园呼吸新鲜空气，家庭电影时间，参加迪克的毕业典礼都会遭遇无声但极其顽固的抵抗。


    ……虽然伊莱恩斯没有参与迪克的毕业典礼，但他有让阿福和芭芭拉给他直播的。


    甚至在迪克回家时献上一份超级大礼，一封斯坦福大学的邀请函。


    迪克吓没被吓死不知道，布鲁斯真的差点被吓死了。


    因为这小崽子潜入他书房的电脑，并且黑入‘NSC’修改了迪克·格雷森的社会实践经历。


    为迪克编造了一个‘社会实践考古时，赤手空拳在火车上单挑五十几个黑暗忍者、并最终在火车坠崖前成功逃脱’——听起来像是成龙会做的那种事的离谱经历。


    虽然‘罗宾’也不一定做不到这种事情，但是作为‘普通人’的迪克·格雷森显然不该拥有这样的履历啊！


    60.


    扯远了，在伊莱恩斯一副不服气的顶嘴道：“我消除了所有踪迹，并指向一个循环地址。不会有任何人抓到我这样做。”


    布鲁斯只是揉了揉太阳穴，警告伊莱恩斯以后不准在这样做了。


    天知道一个5岁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