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暗日
作品:《冷酷房东非要天天给我做饭》 晚饭的时候,牧听语跟刑泽提了一下韶月要带着朋友来玩的事情。
毕竟她还住在刑泽家里,要是韶月来和她一起睡的话,好歹要问一下房主的意见。
刑泽倒是没什么反应,只问了韶月和她的关系。
她就如实相告,是大学室友。
她对读书实在没什么兴趣,还没毕业就出来和蒋初一起开画室了。而韶月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学霸,自然选择继续深造。
她大学的时候跟韶月黏到几乎要穿一条裤子,韶月陪她参加了多少次社交活动,她就陪韶月在图书馆赶了多少次ddl。
而事实证明,拿奖拿到手软的理工科大学霸也是要为了思修和马原而奋力啃书的。
她画画没灵感的时候会去热闹的江边唱歌、去小酒馆里面专门点一桌子小吃、去随机一所学校里面看一场她根本不懂的球赛......
总之去任何有人味的地方,而韶月就在旁边一边扶着眼镜看文献,一边没忘记拿着她的外套。
刑泽挑着眉重复了她的话:“为什么去小酒馆里点小吃?”
牧听语很开心地安利:“因为它那里的小吃真的特别特别好吃!我最喜欢点炸土豆和炸杏鲍菇了,脆脆的、辣椒面也很香!”
“只是吃东西?”刑泽问。
牧听语笑眯眯地回答:“我和阿月两个人去就是吃东西啦,阿月不喝酒的。”
“你还和别人去过么?”
“唔?”牧听语觉得刑泽的问题很奇怪,“去呀,我们那边有酒馆一条街,各种活动聚会都会挑在那里,里面基本上都是周围的学生。”
她抬头瞅了瞅他:“你大学的时候不会没有去过吧?我们之间有这么大的代沟吗?”
疑似被挑衅年龄的刑泽嗤笑一声,伸手给她夹了一筷子排骨:“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牧听语盯了碗里的排骨一秒,然后缓慢地夹起它,把它塞进了嘴里。
咀嚼了一会儿之后,往桌上吐出一块骨头。
她的脑袋埋得有点低,伸手蹭了一下耳朵。
刑泽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都是什么活动聚会?”
牧听语含含糊糊地说:“就......一些团建啊或者比赛庆功宴啊,还有就是朋友之间聚会吧。”
不得不说,刑泽看上去像是那种去酒吧都没人敢问他要微信的类型。
因为他长得真的有点凶,特别是眉眼压下来的时候,压迫感非常强,感觉不是去酒吧玩的,而是去讨债的。
牧听语给他科普:“小酒吧嘛,就是有那种只喝酒的,也有驻唱的,然后打碟的、跳舞的,种类很多啦,要是去玩的话可能还是驻唱的体验感好一些,可以免费上去唱歌~”
她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我每次上去唱的时候下面都有漂亮小姐姐说要给我打赏呢!”
她讲起自己大学生活的时候眼睛很亮,像是很怀念那段时光。
刑泽一言不发地听着,脸上表情很淡。
牧听语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来:“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刑泽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菜,“我上大学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像你这么闹腾的人。”
——闹腾,却又热烈开朗。
像永远不会凋谢的花。
单单从她口中描述的那些,刑泽就能想象到大学时候她在人群中是怎么样突出的存在。
年轻的、像小鸟一样刚刚踏入陌生社会的牧听语,带着对所有事情都非同一般的热爱,应该是非常耀眼夺目的。
她会和小女孩一样穿漂亮裙子、尝试着化不熟练却可爱的妆、穿梭在课堂和人群中,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
——只是他没见过。
他意识到这一点,心里突然涌现一丝不甘心,在嘴边绕了许久的话也脱口而出。
“只是小姐姐要给你打赏,没有小哥哥?”
牧听语抬起脑袋,眨巴了两下眼睛。
“有、有吧?我没怎么注意,每次起哄的人比较多啦。”
其实他刚问出口的时候就后悔了,因为答案势必不是他想听到的那一个。
她这个性格,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
他眸色沉沉,嗓音有些干涩:“......大学的时候,有人追你吗?”
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那么越界,可能只是寻常朋友间的一句八卦,如果是其他人问,牧听语并不会觉得奇怪。
但刑泽的表情实在是太认真了。
厨房的灯并没有那么明亮,两人就在这一方狭小空间内面对面吃饭,她嘴巴里甚至还嚼着东西。
他立体分明的五官在脸上投下阴影,眼神直直盯着她,略带着灼热的温度。
她与刑泽对视的那一秒,心跳狠狠漏了一拍,连忙掩饰一般开口:“没有。”
“是么?”
“真的没有。”牧听语装作无奈地开口,“我像是那种会谈恋爱的人吗?”
刑泽一怔,脱口而出:“你没谈过恋爱?”
这不可置信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牧听语觉得气氛越变越奇怪。
都怪他,问就问,露出这副表情干什么,弄得她都不自在了。
“没谈过,”她放下筷子,抱起双臂,“怎么了,你要嘲笑我吗?”
刑泽定定地看着她,突然低下头笑了一声。
“?”
牧听语不敢置信,“你竟然真的笑我?”
刑泽自顾自地笑了一会儿,似乎是被她恼怒的表情给逗到了。
笑声很低沉,却像是响在她耳边一样,弄得她耳根都有些发麻。
他从没这样笑过,感觉整个五官都柔和了下来,甚至带了点牧听语从未见过的年轻意气。
仔细一想,他也才28岁,是很年轻的岁数。
只不过老是板着一张脸,看着就格外成熟沉稳一点。
“笑什么笑什么!”她也照着他的样子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刑泽眼中还带着明显的笑意,自然地把那筷子菜夹进了嘴里。
牧听语心里一跳,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耳朵又烫了起来。
她不服输地质问他:“难道你感情经历很丰富吗?你也老大不小了,谈过几段?”
刑泽终于止住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没谈过。”
“哎?”这下牧听语是真的惊讶了,“你、你没谈过?为什么?”
“‘为什么’?”刑泽淡淡地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因为没遇到喜欢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牧听语咬着筷子,有些好奇地问。
不等他答,又自顾自地说:“你看上去应该是喜欢御姐型的?大波浪红裙子的那种,可漂亮了。”
说着说着,她自己就要流下口水来了。
“啪”!
脑门被弹了一下。
牧听语“哎哟”一声,连忙捂住揉了揉。
“我喜欢什么样的?”刑泽哼笑一声,语气很危险,“谁让你问了?”
“问都不让问?”牧听语委委屈屈地捂住额头,恶劣地揣测他,“你不会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跟别人跑了吧?”
刑泽警告似的用筷子隔空一点她:“吃饭。”
“哼哼,被我猜中了。”牧听语鼓着脸,端着凳子往旁边挪了一点,表示不要和他这种动手动脚的人坐在一起。
刑泽:“......”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低不可闻:“......笨死了。”
.
吃完饭后,牧听语抱着小狗在门口消食。
今晚的天气很舒服,她和小狗玩了一会儿,又转头看了看屋内。
厨房内亮着光,隐隐约约传来洗碗的水流声。
她笑着把脑袋靠在墙壁上,想着刑泽等会儿来叫她上楼的时候,她要躲在角落吓他一跳。
虽然一定会被训,但也一定很有意思。
她几乎要掩不住脸上的笑容,刚要起身寻找藏匿地点的时候,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拿出来一看,笑意瞬间凝固在了嘴角。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名字,眼睫低低地垂着,静默了几秒才接起电话。
“......喂。”
“听语?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刚刚没有看手机。”
“你整天在忙什么呢?”
“没忙什么,就工作。”
“哦,我刚听别人说,你几年前开了个画室?”
“嗯。”牧听语低低应道。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和我说呢?”那边的声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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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尖锐地传来,“现在画室怎么样啊,有没有赚钱啊?”
“还好。”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说两句话这么费劲呢?”
她语气淡淡:“舅妈,有什么事吗?”
“.....害,能有什么事啊,就是打电话来关心你一下,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最近...最近不回去了,我有点事。”
“什么事儿啊?你忙着画画呢吧?”
“......嗯。”
“挺好,挺好。你这孩子就是懂事,不像你弟,天天给我添麻烦。”
那边装作不经意地跟她提,“你知不知佳宇快要上大学了啊?”
“嗯,他马上要高考了吧?”
那边顿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两声:“哎呀,佳宇不打算考了。”
牧听语皱起眉:“为什么?”
“听语,你瞧你这话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弟那成绩,哪里能跟你比呢?”
那边的态度软化下来,语气里都带着讨好:“所以啊,我跟你舅舅一商量,干脆就不考了,正好那边找好了一个学校,可以买进去,说是跟本科一样,出来包分配工作的。”
“......”牧听语难以置信道,“你们是不是被忽悠了?”
“怎么可能!我专门花钱找了教育机构的老师,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那边大声反驳了她,然后似乎又意识到语气太激烈,软了软声音,“听语,你看啊,这个学校这么好,为了你弟弟的前途,你这个做姐姐的是不是也得出一份力呀?”
“......”
牧听语轻吸了一口气,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低声开口:“学费要多少?”
“不多、不多!”那边喜笑颜开,“就十万!”
牧听语松了一口气,刚想开口,却听那边又补充道:“十万一年!”
她心瞬间一梗,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四十万?”
“对对对,”那边看起来很高兴,“听语,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也不枉费这么多年我把你养大成人,哎呀,你看你,现在都这么有出息了......”
“舅妈!”牧听语难耐地打断她,“...我拿不出这么多。”
那边静了一瞬间,声音又变得尖锐起来:“说什么呢?你那个画室不是搞得挺好的么,我看别人卖一幅画都可赚钱了,怎么可能连这么点钱都拿不出来?”
“......那是画室的钱,画室不是我一个人的。”牧听语又吸了口气,“四十万太多了,我真的拿不出来。”
那边突然打断了她:“牧听语!你忘了从小谁把你养大的了?怎么这么不懂感恩呢?”
女人的声音又尖又利,夹枪带棒地冲出听筒,“我们那时候条件那么差,不也收留你了?那时候谁都不想要你,只有我们愿意养你,还给你供得好好的吃饱穿暖上了学,要是没有我们家,你x能有什么出息?现在自己发达了就不管我们了是吧?我告诉你,养育之恩大于天!......”
牧听语俯下身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那边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她日复一日听过的、再熟悉不过的话。
那些暗无天日的时光好像从深渊里剥离出来,朝她挤压过来。
斑驳破落的墙皮、破旧的铁架床、廉价批发的衣服、打扫不完的家务、漏风的冬天......
这些已经快被她忘却的回忆,连同寄人篱下的不堪与忍耐,像黑色潮水一般瞬间淹没了她。
她已经飞的那么远,可脚上还是有一根铁链缠着她,让她不得安宁。
身后就是温暖的厨房,她准备要捉弄的人在洗碗,水流声隐隐约约传来。
她完全能够想象到时候刑泽会怎么说她幼稚,她会笑得怎么开心。
她缩在门口,感觉整个人冰凉一片。
深渊里开出的花却妄想芬芳,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啊。
“四、四十万没有。”她深吸一口气,开口,“最多二十万。”
那边连珠炮似的唠叨声瞬间静止,半晌“哼”了一声:“二十就二十吧,你弟弟着急用,什么时候能打给我?”
“明、明天。”
牧听语抱紧怀里的小狗,仿佛在汲取温暖。
“明天打你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