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颜胡乱的挠抓拽着他的手臂，线条柔和流畅的手臂瞬间生出了几道血痕，破坏了美感。


    张宁手上的力气更甚，硬拖着弃颜的头发甩到了床上。


    他猛的扑在弃颜的身上，手紧紧箍在细白纤弱的脖子上。


    弃颜的呼吸被卡住，脸因窒息胀的通红，半晌，弃颜耳边嗡鸣作响，他放弃了挣扎，手臂无力的垂在床边。


    张宁才终于松开了手，他弯腰狂笑:“你怎么可以死呢，我以为你会继续挣扎下去呢。”


    他拉起弃颜软绵绵的手道:“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


    弃颜死死盯着他，眼尾泛红，张宁却用手指滑着他的眼眶道:“你这双眼睛和你襁褓时期的一模一样。”


    一声雷鸣在弃颜脑子里炸开，额上的青筋暴起，他粗哑着声音道:“你说什么?!”


    张宁悠然收起了手道，笑道:“还是你的亲生父母让我把你丢在那个破庙的，那时我还只是你家仆从的孩子，可是现在，我已然是个五品官，可你，成了一个卖笑的男奴。”


    “你说，我以后叫你颜奴如何，这个称呼只有我能叫，你也只是我一个人的男宠。”


    弃颜从床上滑落跌在地上，冰冷的青砖生出几条碎纹，怎么会，原来他一直在哄骗自己，自他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他无病且四肢健全，他便只能告诉自己，父母是迫于无奈，不得已丢下的他。


    可怎会是亲生父母亲手让别人丢下的他，那他幼时因思念父母熬过的夜晚，流下的眼泪，那不就成了亲手造出的嘲笑自己的笑话。


    悲怒攻心，他的嘴里发出腥甜的血味。


    张宁见他这样心下泛起涟漪，可是很快他又想起自己在那昏暗的阁楼中，有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打在身上揭开一层皮肉的感觉。


    若不是他的父亲，又或者说是他们的父亲，张宁的娘又何至于被逼自戕，他又何至于流浪。


    他把弃颜从地上捞起，刺啦一声，他粗暴的撕开了里衣。


    弃颜觉自己置身于寒冬的河水中，浑身僵硬，呼吸也被无孔不入的冰水夺了去。


    张宁用手指划过他一寸一寸莹白细腻的皮肤，他笑道:“可真是一身的好皮子，你的父母当时竟也忍心抛下你。”


    弃颜此时木偶一般，机械道:“他们是谁?，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


    “重要吗?，他们都抛弃你了，况且，他们判罪从京城流放甘州，恐怕都死在了路上呢。”


    张宁捏起弃颜精致的下巴道:“你还不如婉转承欢达官显贵，把他们哄开心了，赏你个一官半职的，你也好去给他们收尸。”


    “怎么样，机会就在你的面前，就看你愿不愿意抓住了。”


    弃颜僵硬的手指动了动，他垂下眼眸，睫毛如振翅的蝴蝶舞动。


    他冷眼解开张宁脖颈上的盘扣。


    张宁挑眉，似看好戏一样任由弃颜的手指在他眼下乱动。


    可当他正要俯下身时，一股酸臭袭来，弃颜扭头在床边干呕。


    张宁的锦绣华服也沾染上了污渍，他紧拧眉头，用袖中的手帕轻抹这些污渍，可那难闻的气味萦绕在他的衣服上怎么都散不掉。


    他恶狠狠的把帕子塞进弃颜的嘴里，咬牙切齿道:“你当自己还是什么余大将军家的郎君？公子哥?”


    “就现在你的命都掌握在我的手里，你既然不愿意服侍我，我自然也给你挑选几个好人选。”


    “就庆州城里那个爱好男色的老淫商吧，听说再烈的男人在他那就会变得百依百顺。”


    言罢，张宁就将弃颜五花大绑的塞进了马车，他坐在车辕上挥鞭在马上破开一条骇人的伤口。


    马车如离弦的剑一样飞了出去，奔驰在弯曲的山路上，小路崎岖难行，旁边还是悬崖峭壁。


    弃颜在马车里不停的挣脱这个绳子，他不能被这个张宁带走，他要去甘州找父母的行踪，就算死也要死在去往甘州的路上。


    他不停的在马车上的木棱处磨绳子，他的手腕已经破皮，碰一下就是火辣辣钻心的疼痛。


    弃颜的额头上不停的沁出汗珠。


    终于，就在血已经将一半的绳子染红，他也挣脱了出来。


    他轻轻的放慢动作，拢着已然破碎的衣服将自己缩成一团，怀里的荷包被他的体温暖的发烫。


    就在他屏住呼吸，准备跳下马车之时。


    车轮卡住了碎石，一阵颠簸就将他甩了出去坠下了旁边的山崖。


    弃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的手奋力向前抓去，却什么都没抓住，毫无依托的坠了下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命绝于此之时，他的身体一热，耳边传来咕隆咕隆的声音，他落入了一条温水河流中。


    他想抓住旁边的枝叶上岸，慢了一瞬后只能顺着河流漂泊。


    *


    秦宝仪一踏进庄子就觉得有一股很好闻的花香和草香。


    她不由得多吸了几口，心情愉悦。


    忽然，眼前本该一片漆黑，她却看到了朦胧的几处白点。


    她懵了一瞬，后又欣喜若狂，她轻拉钱渊的衣袖道:“我，我好像能看见一点光了。”


    钱渊心下一抽，他连忙示意柳顺过来，双指在秦宝仪面前比划道：“宝仪，你能看清我比的是几吗?”


    秦宝仪微睁眼睛道:“我现在就只能看到一点光，看不清你比的是几，不过我猜是二。”


    钱渊收回了手指，在她的头上揉了揉，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涌出了隐秘的愉悦和幸福感。


    柳顺上前为她把了脉，又扒开秦宝仪的眼皮瞅了瞅道：“恢复的不错，待会我再给你施针，喝上一副药就差不多了。”


    秦宝仪开心的都想要跳起来，可是又要喝那个味道极其古怪的药，她的心里直犯怵。


    她犹犹豫豫的想要说话，但只动了嘴皮子，没发出一点声音。


    柳顺见秦宝仪一脸菜色道:“你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多扎几回针，你也少吃一副药对吧。”


    秦宝仪猛猛点头，笑道:“真的可以吗，那就多麻烦柳郎中了”


    柳顺撇了嘴道:“当然，没门，你可知那草药。”


    钱渊轻咳出声，不停的向她这里递冷风。


    柳顺无语的噎了一下，秦宝仪关切问道：“你怎么突然咳嗽，是刚才吹风伤寒了吗?”


    柳顺暗中翻白眼道:“我看钱大人面色红润，眼神清亮，不是受寒，依我看只不过是被口水呛了下。”


    秦宝仪狐疑道:“啊?”


    钱渊清了清嗓子道：“柳郎中没说错，我刚才确实呛了下口水，现在没事了。”


    柳顺轻哼了一声就转身离开，她转着声调道：“钱夫人，我去给你熬药去了，待会记得一滴不漏的喝完哦~”


    秦宝仪感觉一阵恶寒，她强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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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心底异样的刺麻。


    此时阿椿见此等好山好水心旷神怡之下，折下一根散发着淡淡果香味的桃枝，便在院子里练习招式。


    秦宝仪耳尖微动，将飒飒破空之声尽收于耳，钱渊也将她扶到树下的凳子上暂歇。


    等到声音暂停，阿椿清秀的脸红扑扑的，阳光将她额上的汗珠照的亮晶晶的。


    阿椿跑到秦宝怡的面前道:“等你复明了，和我切磋几招吧。”


    秦宝仪勾唇轻笑道:“好啊。”


    阿椿弯了弯眉道:“你擅长用什么兵器，我想见识你的招式。”


    “刀”，秦宝仪猛然想起，自己的刀还落在了山中，大水一冲，恐怕现在怎么找都找不到了。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钱渊俯下身问道:“怎么了？”


    秦宝仪沮丧道:“我最趁手的刀不见了，罢了罢了。”


    她让钱渊去捡上几块碎石，钱渊心生疑惑，但还是捡了几块珍珠大小，又不锋利硌手的碎石，冲洗干净后放到了秦宝仪的手上。


    她又让阿椿上树摇晃翠绿的叶子。


    一时间，几片叶子悠然盘旋下落，秦宝仪耳尖微动，起手就将碎石投出，石头紧压着叶子落在了地上。


    树叶也被磨出了绿色的汁液将碎石染绿。


    阿椿双眼亮晶晶的在树上晃荡着腿，嘴里不停的发出兴奋的声音。


    一阵吼声打破了这样的局面，柳顺端着药碗怒道:“干什么，干什么呢，这好好的院子成了什么模样。”


    秦宝仪立即收了动作，板正的呆在原地。


    柳顺见状气不打一处来，怒视钱渊道:“你也不管管。”，钱渊侧头错开。


    她又抬头看着想把自己缩在树叶里的阿椿，怒极反笑道:“你也知道上树危险，知道我会说你吗。”


    阿椿犹豫一瞬，点了点头。


    柳顺又将视线转向秦宝仪这个“罪魁祸首”道:“秦姑娘，该吃药了。”


    秦宝仪心下颤颤，但现在状况下，还是不要违逆郎中才好，她循着味道一步一步挪到柳顺的身边。


    在死亡般的注视下，一鼓作气喝完了药汁。


    熟悉又痛苦的感觉立即来袭，她止不住的耷拉下舌头，这药相比之前似乎更加来劲。


    刚一下肚，胃中一阵痉挛，钱渊三步做两步的瞬移到秦宝仪的旁边，抬手就把一颗酸梅放进了她的嘴里。


    秦宝仪吃完一颗稍缓，嘴里的酸甜味道刚消失，胃中一提，呕感愈加猖狂。


    钱渊只好不厌其烦的拍背顺气，鼓鼓囊囊的酸梅袋子清了空。


    秦宝仪终于顺了气，眼尾泛着泪花，柳顺见状心下一横，扒拉下蹑手蹑脚就要离开的阿椿道：“走，陪我去钓鱼，什么时候钓到了，你什么时候再走。”


    阿椿回想几年前，她和柳顺坐在河岸两三个时辰一无所获，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想要悄咪咪的溜走，手腕又被柳顺紧紧箍住，只好欲哭无泪的提着木桶和鱼竿跟在他的背后。


    秦宝仪此时冷汗淋淋，衣衫半湿，她道:“我们现在就去泡温泉吧。”


    话音刚落，钱渊在她耳边轻吹气道：“好，今天我们就泡久一些，好好补偿一下昨天。”


    秦宝仪脸红道:“干嘛啊你，昨天闹了那么久还不够。”，她的心里却有点激动，悄悄拧了下钱渊腰上的软肉。


    钱渊将她拦腰抱起轻笑道:“当然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