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远远的，就瞧见了小院墙根那株狗尾巴草了，这就到家了。


    她现在心情甚好，虽然又挨浇了，但挡不住心情好，尤其是要吃大米饭了。


    嗯，再瞧瞧这狗尾巴草，这家伙长得很霸道呀，这周遭只有它一株，长得高高壮壮的，一条长长的浅紫色花序，随着雨点落下，一颤一颤的。


    林卓这个毛绒控，看那颤巍巍毛茸茸的长棒棒，她就想撸一把，奈何她手里抱着东西。


    霍去病上前一步去开门，心情甚好的林卓，对着狗尾巴草说：“你好，狗儿。”


    霍去病猛地转头，目光扫射四周，无人！


    却听林卓接着说：“算了，狗儿不好听，你叫小尾吧，这样，可男可女。”


    霍去病转过来看她，只见她对着空墙根说话，他窒了一瞬，轻声问：“可是？又见鬼物？”


    “啊？鬼物？哪呀？”林卓一惊，又有鬼了吗？我不想看见！


    霍去病狐疑的上下打量她一眼，又看看空墙根：“你刚，不是在讲话？”


    林卓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有些无语：“我在跟这个草说话……”


    霍去病更无语：“为甚和草说话？”


    林卓比他还无语：“它好看呀，你看，毛茸茸地，长尾巴。”


    霍去病：“……”


    大将军默默地推开门，让人进来。


    临关门前，他终是忍不住探出头，盯了那狗尾巴草一眼，茫然了一瞬。


    所以，这草，哪里好看？


    大将军想不明白，吭哧吭哧去生炉子了，不懂草，但我懂蜂窝煤。


    很快，煤烟袅袅的升起来了，在湿润润的小院里飘开，将小院勾勒成一副水墨画。


    北侧棚子里，霍去病已坐在一张高桌旁，姿态依旧挺拔，但眉宇间比平日多了几分松弛。


    他手里拿着一个白面馍馍，馍从中间切开，夹着剁得细碎的卤肉，再加上一点青椒末。他满意地吃着，吃得很快，却并不显粗鲁。


    林卓则忙得很。她先是将买来的那条肥瘦相间的五花腊肉切下一大块，又利落地切成薄片，码在盘子里。又就着小泥炉，在小铁锅“刺啦啦”地炒了个青菜，锅铲翻飞，动作颇是娴熟。


    她瞥见霍去病手里的馍快吃完了，顺手又递过去一个刚做好的：“给，再吃一个。米饭还要等会儿呢。”


    霍去病接过，道了声：“甚好。”他确实饿了，这肉夹馍滋味浓香，很合他胃口。


    林卓自己却只切了一小块，心不在焉地嚼着，眼睛时不时瞟向炉子上那个正冒着腾腾热气的陶罐，那里面蒸着她心心念念的大米饭。


    空气里开始弥漫出大米特有的清香，她摸了摸肚子，空荡荡的肠胃竟像打雷一样，轰隆隆的响着。


    “唉！”林卓叹了口气，算算时间，这穿到民国快一个月了吧，伙食太差，她的肠胃确实寡淡的厉害。


    但是，她能忍，为了大米饭，她能等着，吃了别的，就吃不下米饭了。


    再瞧瞧陶罐下边的火，那是十二分的小心，生怕做坏了。


    “可怜的，吃个米饭，都能这么难，天天不是白菜汤就是窝窝头。”她小声嘟囔，很是有点委屈。


    霍去病吃完第二个肉夹馍，腹中有了底，心情似乎也随着胃部的充实而明朗起来。


    他拿出新买的茶叶，沏了一壶茶，茶水滚烫，茶香清冽，他喝得甚是满意，看看棚子里，一排三个陶炉，煮饭的煮饭，烧水的烧水，他这心里，也甚是满意。


    这蜂窝煤，就是方便。


    饭很快好了，一大盘腊肉青菜，一大盘酱牛肉，一个大肘子，再加一碟子沧州特产的冬菜，还有那罐子蒸好的米饭，林卓闻着那米饭香，好玄口水没下来。


    她先给自己盛了一大碗，压得结结实实的，然后才给霍去病盛。


    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炒青菜和几片腊肉铺在饭上，然后大大地扒了一口。


    米饭的香甜瞬间充斥口腔，混着腊肉的咸香和青菜的爽脆……


    她满意地眯起了眼睛，嘴里嗯嗯着：“嗯嗯嗯……”


    霍去病看她那快乐的模样，也夹菜铺到饭上，有些期待的吃了一大口，还有点疑惑，这般好吃吗？


    小院里。一时只有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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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筷轻碰和咀嚼的声音。


    半响，霍去病开口：“眼下的几件事，需理个次序……”林卓像是没听见，浑然不觉，埋头干饭。


    “第一，是大黄的…教材。”他说出‘教材’这个词时，语气略略停顿。


    “某负责查阅《城隍祀典考略》及其他可能寻得的典籍，梳理其职司律条。你则需想好，欲教它哪些…‘常识’。”


    他看向林卓，“最后由你统编成册，拟定课业章程。”


    林卓一听，立刻垮下肩膀，用筷子戳着碗沿：“大哥，吃饭呢，先吃饭，吃完再商议，食不言！食不言！”


    说完她接着埋头干饭。


    吃饭时还聊工作！讨厌！


    霍去病看桌上那埋头干饭的脑袋……


    不是你说要节省时间的吗？要一边干活，一边商议的吗？


    但，看人家吃的那么香，自己确实有些不识趣？


    大将军嘴角勾起来，莫名地想笑。


    他也拿起筷子，加入了吃饭大业，并且，林卓夹哪个菜，他也去夹，这么好吃吗？我尝尝。


    这顿饭，林卓吃的很满意，当然，要忽略霍去病老想跟他抢菜。


    吃完了，她不想收拾，且想睡觉，脑袋发晕。


    “定远，你收拾碗，你洗。我做饭，你洗碗。咱俩一人干一半。”


    大将军也是吃得心满意足，人家仪态很好，吃完了，掏出帕子，优雅地擦擦嘴。


    一听这话，手僵在半空。


    他生平头一次，听到这么无礼的话。


    但……瞧瞧那女郎，那懒洋洋地样。


    他……此时，应有无数的话，要讲……


    但是，半响，只听他闷着声说：“且搁着呗。”


    林卓撇了他一眼，懒！


    可她现在也懒！


    她仰头打个大哈欠，含含混混的说：“不行，我要休息一会，定远，我去休息半个小时，咱再商议啊。”


    她说着就去自己的小屋休息去了。


    霍去病面对一桌子的狼藉，面无表情，沉默了一会，然后，双手一拍大腿，起来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