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接连受人大恩，却暂时无以为报，心里定然不好受的，甚至可能觉得亏欠，心里有负担了。


    她放缓了脚步，凑近他身边，语气轻快地说道：“定远，这下咱们有师傅了！也就是有亲人了，咱有靠山了。这靠山更硬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她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到了九月份，那个…那个对你的影响还在，咱们也不用怕了！师傅他老人家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他一定有办法！”


    霍去病闻言，脚步微顿了一下，侧过头来看她。


    女孩仰着脸，眼神清澈而真诚，正在努力地想为他驱散心头的阴霾。


    他那颗惯常就冷硬的心，动了动，


    但是，他受不了被她这样直白又关切地紧紧盯着，那目光仿佛真能看进他心底不想示人的角落。


    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看向前方街道的尽头，只轻声催促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自在：“快走罢。”


    顿了顿，他复又转过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又锐利，一股战意从他身上蒸腾而起，他看前方的街道，平静地说：“我不会死。”


    他转着头看着她，一字一句：“放心吧。”


    林卓见他转眼间又恢复了那副，仿佛是头顶着天，脚踏立地的模样，她心里那点隐隐的忧虑消散了些许。


    “嗯！”她使劲点下脑袋，信心倍增地给他看“快走，快走，去看大熊猫！不知道大黄在不在那里。”


    林卓在前面急走两步，又等他，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街道尽头那片隐藏着秘密的河滩地走去。


    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交织在一起。


    林卓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荆棘消失了，她新奇的紧，和霍去病穿过了那扇根本看不见的门，眼前的景象那是豁然开朗。


    一股浓郁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这比氧吧还氧吧，林卓虽然是早有心理准备，却依然被深深震撼了，甚至有些担忧，不会醉氧吧？这应该不只是氧气吧。


    不过，她也没心思分析了，眼睛都不够看了。


    这方天地，远比从外面看到的要辽阔得多！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沃土，一畦畦、一列列青翠茁壮的大萝卜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整齐地排列着，叶片肥厚，隐隐流淌着如玉的光泽。


    空间的延展显然违背了常理，自成一方小世界。


    林卓看着那满地灵气四溢的萝卜，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手指头都痒痒了，身体里那股对能量的本能渴望在蠢蠢欲动。


    但她狠狠心忍住了，虽然拜了师，但这些肯定不是普通的萝卜，是她师傅的宝贝，再想吃，也得先问过师傅才行！不能像大黄那样直接开抢！


    她的注意力又被远处那个巨大的身影吸引了。


    那是真正的“巨”熊！


    它慵懒地坐在一片空地上，体型庞大到超乎想象，竟有四五米高，宛如一座毛茸茸的小山。


    林卓在现代动物园见过的熊猫跟它一比，简直成了迷你玩偶。


    那庞大的体型带来的压迫感让她瞬间刹住脚步，不敢再轻易靠近。


    霍去病自然地上前一步，站在她身侧，声音沉稳地安抚道：“无妨。它如今已通灵性，不会无故伤人。”他虽如此说，但全身肌肉仍处于一种微妙的警戒状态，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就在这时，那大熊猫似乎嗅到了陌生的，却又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缓缓转过头来。


    它的目光，那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林卓时，里面透出的神采绝非普通野兽所有，竟带着一种近乎人类的审视，好奇，甚至还有一丝深沉的平静。


    林卓一下子呆住了，脱口而出：“它…它这眼神，怎么感觉比大黄还……”


    她想说比大黄还像人，可大黄，似乎，并不想像人。


    大黄的眼神是猫的狡黠，还有偶尔的莫名玄妙的鄙视，总之，像人的时候不多。


    而这只大熊的眼神，是如此清明，就像一个人，被困在了巨兽的躯壳里。


    霍去病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巨熊通灵后的不同，眼中同样掠过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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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奇。


    林卓鼓起勇气，试着朝它挥挥手，小心翼翼地问道：“嗨，大熊猫，大国宝，你还记得我吗？”


    大熊猫眨了眨那双巨大的黑眼圈，像是在努力思考，庞大的脑袋微微歪了歪。


    但它最终没有任何明确的表示，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继续那样微歪着，静静地看着她。


    林卓等了半天，有点不死心，又指着它比划着问：“你的小崽子呢？它好不好？”


    大熊猫又是同样的反应，眨着人性的大眼睛，歪头，思考，然后，就一直思考。


    “它好像听不懂人话？”林卓有些失望地看向霍去病，“大黄都能听懂呢。”


    霍去病沉吟着道：“或许…是此地无人与它言语，它自然未曾习得。”这里只有老大夫和它，偶尔大黄也会过来，老大夫显然不是个话多的人，大黄更不用说了。


    林卓恍然，是有可能的。没学过，确实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哪怕它聪明的像人，就像婴儿生下来，没有人与他互动，他也什么都不会，像动物更多些。


    她记得曾经看过一个国外的案件，一个孩子被像动物一样养大，最终失去了成为“人”的机会。


    一种莫名的难过涌上心头——被剥夺了沟通和联结的机会，无论是人还是兽，都会陷入无尽的孤独吧。


    甚至……甚至有些人，明明掌握了语言和力量，却主动选择将他人视为工具，而非同类，就像……


    “啊……”林卓晃晃头，赶紧把这些突然变得沉重的念头甩开。我不要想这些坏东西。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嗯唧嗯唧”的奶叫声从大熊猫的头顶方向传来。


    林卓一喜，思维瞬间转过来，小心的对着如山般的大熊猫说：“是小崽子的声音！我能看看它吗？”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抱孩子的动作。


    大熊猫低头瞅了她一眼，这下似乎是理解了。然后它抬起一只巨大的前掌，动作竟出乎意料地轻柔和精准，从自己毛茸茸、圆滚滚的头顶上，小心翼翼地捧下来一个毛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