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饲养厉鬼

作品:《幽冥锁gb

    夜行术,百年前灵幽教给他的术法,可以在夜间快速锁定异端的行踪。


    当时灵幽还说他笨笨的,教了十几遍还学不会,但即便如此,她也只是笑笑,或者轻柔地敲敲他脑袋,说:“再教你最后一遍。”


    不知多少个夜晚,他独坐在花海中,直至彼岸枯尽,那人身上的清香散去。


    夜间湿冷的风刮在脸上,梦中那个低眉取笑自己的鬼魂近在眼前。


    宫竹鼻尖一酸,死死盯着那抹身影,玉笛弧光青影掠过,将围过来的异端击溃。


    无相鬼挥剑阻绝异端路径,血光划过夜空,留下一尾艳丽的光迹,一剑砍下,异端瞬间灰飞烟灭。


    无相鬼自然察觉到了身后的宫竹,或许是因为没功夫搭理他,这一次并没有出手阻止。


    待所有异端退散,无相鬼悄无声息地落在宫竹身后,就要击晕他。


    宫竹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反手抓住了她的手,“又想搞偷袭吗?”


    无相鬼挣扎了一下,宫竹“嘶”了一声,面露痛色,无相鬼果然不敢动了。


    “……”


    “能坐一会儿吗?”宫竹小心地询问,见她没有生气,乘胜追击道:“我看看你的伤?”


    无相鬼起先没动,被他拽了好几下才跟着他一起坐在屋顶上。


    宫竹用灵识细细查探她的伤势,发现右手右臂那处破了好大一个口,边缘处凌乱,像是利齿撕扯出来的伤,丝丝魂气从伤口飘出,伤口许久不见愈合,可见伤势极重。


    “什么时候伤的?”


    无相鬼看着他掌心的阴气,眼中露出几分饥渴,她舔了舔唇,又在转瞬间恢复理智,想要撞开宫竹的手。


    “弄疼你了?我小心点,别乱动。”宫竹攥紧她的手腕,强势地不让她乱动。


    无相鬼举起剑,剑出鞘半寸,锋芒毕露。


    宫竹像是没看见,哄孩子似地软下声,“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说着,不知是在安抚无相鬼,还是在安抚自己,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意。


    一滴泪落在手背上,滚烫无声,无相鬼一愣,将剑压在屁股下,伸手拽下宫竹眼前的红绸。夜里无光,她看不见宫竹的模样,只触到一片潮湿。


    无相鬼僵住,片刻后,用那双握剑斩敌的手轻轻刮去宫竹脸颊上的泪。


    她不动还好,一动宫竹就哭得更凶了。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泄出声,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宫竹抓着她已经完好如初的手,抵在唇边轻轻吻着,声色哽咽:“以后伤了就来找我,可以记住吗?”


    无相鬼并不作答,只疑惑地偏头看他,试图理解他说的话。


    宫竹不多奢求,只要她回来了就好,他在心中这样告诉自己。


    “记住了……”


    宫竹猛然抬起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无相鬼用那沙哑到陌生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又说了一遍:“记住了。”


    见他不说话,无相鬼拉过他的手,想了想,写下三个字“找,宫竹”。


    她记不得怎么发声了,却记得宫竹的名字,每一笔都写得极其认真。


    ·


    “我怎么睡着了?”阿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掀开被褥从床上坐起来。


    “姐姐!你醒啦!”苍生趴在她床旁,眼睛亮晶晶的。


    “在这守了一夜?下次不许这样了。”


    “知道了知道了,姐姐心疼我。”


    阿烛笑笑,突然问:“宫竹呢?”


    苍生想到什么,正要吐槽:“他……”


    话音未落,屏风外映着一道黑影,宫竹站在外面局促地问:“姐姐,方便我进去吗?”


    “进来吧。”


    见宫竹风尘仆仆地赶来,一身桃色花衫沾了不少灰,苍生临到嘴边的话被阿烛抢了先:“干什么去了?”


    不会又出去跟别的死魂干架去了吧……阿烛莫名想到在玉金时见到的狸奴,长得不大,却因为性子活泼,一天到晚四处撒泼,碰到挑衅自己的猫就要呲牙哈气,被主人发现了还一副不服气的傲慢模样。


    宫竹只是为了让她安心才站出来的,并不想让阿烛染上灰尘,没靠近,“处理了一些玄宫公务,已经解决了,姐姐不必挂心。”


    “昨夜可有异动?”


    “……没有。许是知道我们来了,无相鬼不敢出现。”


    阿烛好笑:“她实力超群,我就怕你独自出行被她伤到。”


    宫竹胸膛被填满,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脸上的冰霜在阿烛一字一句中溶解化开,他摇摇头,声音很轻,却十分笃定:“不会,她不会伤我。”


    阿烛眉头一皱,叮嘱道:“厉鬼性情不定,不可掉以轻心。”


    “姐姐,我会记住的。”


    “咕噜噜……”苍生故意制造噪音。


    阿烛自然看出了她的小伎俩,却看破不说破:“饿了?”


    苍生猛点头。


    宫竹:“早膳我已备好,我先去换身衣裳,姐姐你们先用膳吧。”


    “哇~”苍生惊喜地张大了眼睛,决定不告发宫竹撒谎了。


    宫竹不知自己躲过一劫,兴致冲冲换完衣服,吃完早膳,然后带着阿烛出去闲逛。


    如盛羽所说,主城中央确实伫立着一座十丈高的灵幽城主石像。那石像挺身而立,面朝城门的方向,远眺整个八十七城,虽是死物,却衣袂飘飞,格外灵动。


    阿烛目光缓缓落下,最后定格在石像腰间挂着的那把剑鞘漆黑的剑上,平平无奇,却留有能震慑异端的威势,还有点眼熟。


    不过最令阿烛奇怪的是,石像五官模糊,像是被侵蚀过,脸部光滑到根本看不清楚灵幽城主的面容。


    宫竹:“是被雨水侵蚀掉的。”


    “为何只侵蚀了面部?”


    “不知,城中鬼魂众说纷纭,谁都没能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祝城主曾经因此大动干戈,也没找出具体原因。”


    阿烛这时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少司……”


    “姐姐放心吧,灵犀塔内有我的亲信,祝莨一旦有动手的苗头,定会有鬼魂传信,不会让他受伤的。”


    “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


    宫竹故意得意地说:“那当然,我可厉害着呢。”


    他今日身着红领白衫,装束利落,举手投足间皆是少年气。


    阿烛恍了一下神,直到苍生摇着阿烛的手,指着城门的方向道:“那边好热闹!”


    旗鼓交叉分开两道,威严的仪仗队缓步从魂潮中走来,后面的马车华丽精美,隐有阵法保护,可见里面的鬼魂身份极其尊贵。


    苍生嘀咕:“是哪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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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大人物来了吗?”


    这样招摇过市的,不会是八十七城任何一位城主,只能是……想到那个可能,宫竹刚明媚起来的心情顿时阴沉下去。


    旗面玄色,绣艳红彼岸……


    “是冥府!”


    “左右‘双面’刺客护法,这样的待遇,莫不是冥主来了?”


    “不可能吧……前几日夜里镜墟翻腾,冥主要是不顾冥域安危前来,岂不误了大事!”


    镜墟,百年前,也正是洪途三年冥主刚继位时,冥域官员受异端蛊惑为异端打开的凡界通往冥域的大门。


    因为是外力强拆,镜墟破碎,轻易关不上,只能依靠封印勉强合上。


    对于异端来说,冥域可谓是一块大大的香饽饽,在这种致命的吸引下,异端始终贼心不死,百年来想要冲破封印的意图从未断过。


    冥主大义,以身护法,封印这么多年才没被异端破开,冥域也因此得以安稳百年,所以虞春秋断不会贸然前来。


    既然不可能是冥主,那马车里的还能是谁?众鬼疑惑不已。


    “难不成,是灵幽城主回来了!”


    此话一出,喧哗中的鬼魂们不约而同地静了下来。


    有鬼魂反应过来,失神道:“难道,真的是城主大人……”


    众鬼不说话,看向马车的眼神却越发炽热。


    不多时,马车里的鬼魂走了出来,步伐矫健利落,身姿轻盈,面覆轻纱,一看就实力不凡。


    这些只是寻常,最关键的是她腰间那把佩剑,竟与城中灵幽石像上那把别无二致。


    众鬼紧紧盯着马车上那个身影,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灵幽城主!”


    直到一声饱含赤诚的呼喊声响起,众鬼才从恍惚中醒过来,明白眼前的不是梦。他们此起彼伏地呼喊着,着急地靠近,却被“双面”姐妹拦了下来。


    黑面骑着虎形魂兽靠近马车,在灵幽耳边说了些什么,灵幽扶着她伸过来的手臂,不经意地咳了咳,似有些虚弱,随后歉疚地看了一眼周围的死魂们,进了马车。


    阿烛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这与她想象中的灵幽城主差别有些大。


    再怎么说,灵幽城主都是久经沙场的英杰,周身的气质却给她一种阴湿黏稠的恶寒之感,甚至一度让她作呕。


    阿烛捏捏眉心,未曾深交,就做出这样的判断,她什么时候开始以貌取人了……


    “安静!”红面冷厉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这么多年过去,感谢诸位还记得殿下。”


    “殿下甚为感激,只是身体抱恙,需要静养,不宜喧哗,还望诸位见谅。”


    众鬼安静下来,一身着藏青色道袍的年轻男子从中走来,作揖问道:“不知阁下能否告知我等城主大人身体具体如何?我等愿尽微薄之力,以表当年城主大人护城抵御异端的恩情。”


    红面:“琮华城主,非我刻意隐瞒,只是事关重大,不可在外透露,以免小人迫害。”


    琮华城主:“是我考虑不周,那只能祝城主大人早日康复,切勿劳神。”


    在众鬼的注视下,冥府马车缓缓驶过,不知是不是阿烛的错觉,风过纱帐时,她隐隐约约看到帐中的灵幽那双略带锋芒的眼睛怨毒地看了自己一眼。


    还不待阿烛探究,站在她身侧的宫竹挡住了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