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负心女

    第23章


    她再也不要回去了,可这个哑巴亏不能不还。


    酒楼里,病弱男子林净亲自上菜,推开门,就见那个跟楚盈一道的少女此刻面色极冷。他以为是自己服侍不周,当下上前来,轻声细语问候着。


    缨宁揉着眼角,提起一个笑,问他要了一坛子酒。


    “我们这儿最好的酒就是松醪春,即刻给姑娘送上来。”


    不多时,他果然抱着一壶酒上来,还殷勤给缨宁倒了一盏温酒。


    “这酒入口绵甜,最适宜姑娘了,只是一个人喝酒十分没趣,不如我陪姑娘饮几杯如何?”


    年节下生意红火,外面催得紧,百忙之中他还顾着自己,缨宁知道这是他的好心,不过自己是装哑巴,到时候要是喝多了露马脚出来就不好了。


    她摆摆手,起身将他送走。


    对着满桌佳肴,缨宁味同嚼蜡,只有酒灌入喉咙里,才像是久旱逢甘霖。


    这时候,她的脑子变得十分清醒,与此同时,沉睡的记忆也纷纷开始苏醒。


    如果她早点离开月府,没有被人丢到明镜庵,此刻她早就在回家的路上了。她的那个“家”在一条大河边上,有一处古渡口,那一夜大火将其烧为灰烬。她天亮之后想要为大家敛尸,可人的血肉都被烧了个干净,唯有几根焦黑的骨头。


    她将那些骨头葬在了河边,随后沿着河岸一直向北边走。


    等还了这个哑巴亏,她要原路返回。


    就是不知道翠翠愿不愿意跟着自己去南边。


    缨宁捏着酒杯,心里忐忑。


    翠翠向来极有主意。


    不过两个人是过命的交情,回去先跟她说一声,若是她不愿意,那也无妨。总会有办法的,如今摆在眼前最大的难事说起来也不过一个字——“钱”。


    只要有钱,哪里不能去呢?


    她喝了一肚子酒水,打了个饱嗝,看眼前饭菜几乎都没动过,实在是浪费,缨宁擦了嘴,起身到楼下写字问伙计可不可以打包带走。


    林净欣然点头,当下又遣了几个手脚麻利的活计上来帮她装盒,笑着道:


    “方才我们收到信,楚爷说晚间还会过来接您,姑娘且先在我们这里坐一会儿。若是烦闷了,斜对门是一家银楼,也可以去看看头面首饰,看中的只管买下,楚爷说了,帐都记在他身上。”


    缨宁照旧是摆摆手,在雅间里待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林净掌柜了却手头的事,上门请她出来。


    “晚间风雪大,楚爷一时半会来不到,姑娘坐着也是坐着,我陪您去对门瞧瞧罢。”


    他一改当日在茅草屋前嚣张的模样。


    可缨宁头还是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见状,男人只好坐下陪着她,因她是个哑巴,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说话。


    他料理了观瑛的后事,依旧是在暗中打探着明镜庵的情况,如今隐隐有了些脉络,不过他人微言轻,眼下也只能干等着罢了。


    缨宁余光瞥着他,林净说话轻声细语,一股病弱气,字里行间都是对观瑛的深情,但她听着却十分刺耳,最后忍不住写道:“那她活着的时候你到底都在忙什么?”


    “忙着筹钱的时候怎么也不去看她?她跟那些男人上床的时候你又在哪?”


    男人一脸灰败,像是被她戳中心思,痛苦道:“你说得对,我那时候总觉得可以再等一等,哪里知道人命这样卑贱,况且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她死了我会这样难过。”


    “人都死了,再说这样的话就没意思了。”


    缨宁放下笔,咬着唇,开始为自己方才的冲动感到懊悔。其实她跟林净的关系算不上有多熟,何必要为此得罪他呢?可想到观瑛,她就想到自己。


    月七郎口口声声说爱自己,但自己不见了,他却一点不着急,日后相见,他要是跟林净一样说这番话,那就证明了一点,这世间的男人大都如此。


    楚盈也是男人,想必也不能免俗。


    缨宁叹了口气。


    她拍着脑袋,无论如何也驱散不了这个念头。


    不知不觉竟然对男人生出了这样的偏见。


    她强压下这股厌恶,脸朝着林净,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微笑。


    林净无声无息在一旁看了她多时,烛光映照下,面色透红的少女身上酒味十分浓,眼里烫得像要滴水。


    “姑娘方才肯定是贪杯,喝醉了。”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来,随后又将窗户推开一些。


    外面天渐渐暗了,街头巷尾亮起灯。


    今日是元正后头一天,沿街的彩棚挂灯无数,歌舞百戏喧哗不休,纵有一点风雪,也淹没不了这花团锦簇的热闹。


    “姑娘在这儿坐着十分无趣,我带姑娘去楼下看木偶戏罢。”林净回头道。


    缨宁正襟危坐,酒喝多了,人看起来既精神又傻气。


    她刚才拂了他的面子,如今点头,像是做了错事一样,林净嘴上说没当回事,可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笑,只有声音依旧是温柔的。


    酒楼里木偶戏唱得不好,林净将她带出来。


    这还是头一回,缨宁四周都是人,林净给她在附近找个座,棚里看戏,吃的喝的自然也少不了,他忙前忙后,最后顺手送给她一只面具。


    是小孩子才喜欢的猴面具,戴在脸上显得脑袋十分大。


    “此地人多,这样我一眼就能瞧见,到时候才不会弄丢姑娘。”林净解释道。


    缨宁戴上面具,透过两个窟窿,只觉得看起戏来不受干扰,更能专心致志。


    木偶戏演着一出白蛇传,明明是老掉牙的戏目,可它跟台上唱得不一样。她看到白蛇剑斩许仙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畅快,以至于身后有人喊她她也不曾听见。


    林净听到声音回头,却见是一个白衣公子,带着一只狐狸面具,身上披着一件雪白色的狐裘,雍容华贵。


    他喊了缨宁好几声,背对着他的少女无动于衷。


    见他还想上前,林净及时拦住他,微笑道:“这位公子怕是认错人了。”


    戴面具的男人低下头:“你是谁?”


    见来者不善,林净:“我是她的……仆从。”


    最后两个字小得可怜。


    戴面具的男人似乎笑了一声:“她很像是我认识的一个人。”


    他正好也没听见,或者说并不在乎,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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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就要推开他。


    “公子此举不妥。”林净依旧挡在男人面前。


    台上木偶戏正在高潮上,没人看他们两个,何况这又是角落。


    戴面具的男人再次唤了缨宁一声。


    她仍旧无动于衷。


    难道真的又认错人了吗?


    他站在原地,冷风穿过缝隙,寒意一点一点顺着指尖,爬到他的心里。


    等缨宁再回过头时,木偶戏已唱完一出。


    她看得意犹未尽,差点就要叫出声了,回头见林净苦大仇深蹲在角落里,方才回神。


    她想说话,只是不好写在他手上。


    林净看她把小马扎端到自己面前,笑了一笑:“我不累,姑娘坐罢。”


    缨宁手比划着,林净大约猜到她的意思,便道:“这天黑透了,要是楚爷没有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来,我就送姑娘到私园巷子里住一晚。这些楚爷已经在信里说了。”


    缨宁点点头,林净看着眼前的大脑袋,嘴角翘起。


    两个人出了棚子,外面放烟火,缨宁抬头看天,林净就看着四周有没有拐子,一双眼时时刻刻都紧着缨宁。


    如今他的家产已经败光了,还是楚盈找到了他,他不知什么时候买下了酒楼,让自己在他手下做事。


    在楚盈手下干了一段时间,林净渐渐发现自己这个朋友,或者说主人有多么低调。但很显然,眼前这个少女还不知道。


    如果没有意外,她或许就是自己未来的女主人。


    林净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微妙的感觉。


    他带着缨宁在外头玩了一个多时辰,见风雪大了,提着灯将她送到私园巷子。这原先就是她住的地方。


    因昨夜有人打扫过,屋里都还算干净,被褥他早早让人换上新的、厚的,进屋就有一股晒干的棉花香。


    缨宁回到自己原来的小房间,林净就在堂厅里待着。


    他烧了些热水,剩下一些炭就点在盆里,一个人百无聊赖等候楚爷的到来。


    缨宁原本想让他到另一个空房间里休息,可林净说什么也不肯,无奈之下,缨宁只好将自己的房门锁上睡觉。


    虽然说林净不是个坏人,为了保险起见,缨宁睡前还反复检查了一下房间的锁,确认无误后方才躺下。


    外面雪落无声,只有风的呼啸,透过门缝,拂在耳边。


    她脸也冷得厉害,于是把头埋到被子里。


    这下什么声音几乎都听不见了。


    今日吃饱喝饱也看饱了,缨宁心里沉甸甸的,她只要眼睛一闭,眨眼间似乎就到了梦乡。


    黑暗厚重,她整个人毫无意识,半夜时分外面传来响动。


    林净把院门打开。


    雪积了厚厚一层,门一开冷风直往里钻。


    床上的少女愈发蜷缩着身子,察觉到有暖意在身侧后,一个劲地往里钻。


    又暖又软,她脸贴了上去。


    一双手捧着她的那张脸,大概是越看越喜欢,于是将她整个人都抱到了怀里。


    第二日,缨宁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揉皱的白色亵衣。


    以及亵衣下面看着坚实紧绷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