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像一层薄薄的雾霭，悄悄洒落在房间里。


    窗外，雪依旧无声地飘落，一片片轻盈的雪花落在窗棂上，又缓缓滑落，仿佛时间也被冻住了，只剩下静谧与清冷。


    温宜缓缓睁开眼，意识从昨夜那场激烈而混乱的纠缠中慢慢回笼。


    身体像是被碾过一般，每一寸肌肤都泛着酸软的疼痛，尤其是腰背与肩颈处，仿佛还残留着某种滚烫的重量与强势的印记。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一阵细微的刺痛从肌肤深处传来，她低头一看，雪白的肩头与锁骨上，赫然印着几处暧昧的红痕，像是烙印，又像是某人在证明自己的所有权。


    “淮礼哥哥……”温宜脸红地小声喊着陆淮礼，脸上有幸福的余韵。


    她微微一怔，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昨夜的画面——


    昏黄的书桌灯，陆淮礼低哑的嗓音，他滚烫的掌心与强势的吻，还有那些她不愿承认、却又真实存在的层、层、波动……


    她咬了咬唇，脸颊微微泛红，心里却涌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满足与窃喜。


    他是她的。


    陆淮礼是温宜的！


    哪怕只是短暂地属于她，在那些失控的瞬间，他看她的眼神，他触碰她的方式，都让她真切地感受到——淮礼哥哥，是只属于她的。


    不是姐姐的，不是任何人，是她温宜的。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像泡在蜜糖里一样，柔软又甜蜜，连身上那些隐秘的疼痛都似乎变得可以忍受了。


    她轻轻抚上自己锁骨上的红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神温柔而满足。


    温宜望着窗外那片被雪覆盖的世界，安静、洁白，就像她心底偷偷珍藏的那份感情——纯粹，却不敢示人。


    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被重视被爱。


    “温宜……”


    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没有一丝预兆，也没有敲门的轻响。


    温宜浑身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她惊慌地迅速拉起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脖颈都没敢露出来，只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警惕地看向门口的姐姐温珍。


    “姐、姐姐……”温宜声音微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受惊的小动物，本能地躲避着。


    温珍走进房间几步见温宜奇怪地举动停在了原地。


    她身着一袭浅灰色羊绒睡裙，长发松松地披在肩头。


    温珍仔细瞧着，脸上僵了僵，随后挂着她自己强装的温柔笑意。


    温宜见状，立即又拉了拉被子遮住自己。


    温珍的眼神落在温宜裹紧的被子上时，微微一滞，随即眯了眯眼，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缓步走进温宜身边，脸上依旧挂着温柔关切不达眼底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一丝不悦只是错觉。


    “温宜，怎么样？”


    温珍语调轻柔，像是清晨的微风，可话里藏着的意味却让温宜瞬间红了耳根，“这次……还好吗？”


    温宜咬着唇，低着头，手指紧紧攥住被角，不敢抬头看温珍。


    温珍看着她这副模样，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像是确认了什么，心里那股莫名的不痛快却愈发强烈。她努力压下那股情绪，依旧温柔地笑着，轻声问道：“这次……感觉还好吗？几次呢？”


    温宜羞怯地点了点头，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她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慢慢伸出三根手指，指尖微微颤抖。


    温珍看着她那怯生生的模样，看着那弯曲的三根手指，脸上的笑意更深，语气也更加温柔：“很好，你……做得太好了。”


    她说着，像是无意识地伸手去摸温宜的脸，可那指尖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力道却重了几分，捏得温宜一颤，忍不住缩了一下肩膀。


    “啊……”温宜轻呼一声，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姐姐，疼……”


    温宜手忙脚乱地拉紧被子，将自己裹得更紧，连脑袋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温珍脸上的笑意微微一顿，她回神很快又恢复如常。


    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怎么这么敏感？”


    她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忽然瞥见床下温宜的蕾丝面纱，狠狠往床下踢了一脚，眉心微微一蹙奇怪地问：


    “你的面纱呢？温宜。”


    温珍语气轻柔，好像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关切。


    温宜愣了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慌乱地在床上四处翻找，手指抖得几乎拿不住被子。


    她记得明明放在那里的，那块蕾丝面纱，是她最喜欢的一条，薄如蝉翼，是她唯一能遮住自己面容的瑕疵、又增加美感不显得太过突兀的东西。


    是妈妈林凤仪在她准备进陆园前，唯一送给她的礼物。


    可现在，它不见了。


    “我……我也不知道……”温宜声音微微弱了一点，带着一丝慌乱与无助，整个人都在发抖。


    温珍看着她这副模样，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随后转身从衣柜旁拿出一条全新的面纱——深黑色的布料，质地厚重，边缘绣着暗纹，却遮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到眼睛瞎的半张脸。


    正好。


    “用这个吧，我前几天给你买的，一直放在这里呢。你忘了吗？”


    温珍将面纱递了过去，语气温柔关切，温宜看着那黑色的面纱没有行动。


    她一直看着，然后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戴好了，温宜。如果吓到别人，你就不能住在这里了。”


    【呵呵，你就不能住在这里了，温宜，你的面纱不见啦，呵呵呵……】那股声音又在温宜心底继续了。


    “我……”温宜接过黑布面纱，指尖微微发抖，脸色瞬间变得冰凉。


    她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苍白布满浅红色痕迹的脸，泛红的眼角，锁骨与颈侧斑驳的红痕，还有那双湿漉漉、充满不安的眼睛。


    她不敢再看，迅速低下头，将黑布面纱紧紧攥在手里。


    “记住了吗？”温珍轻轻抚摸着温宜的头发，语重心长地笑着问，“只要怀上孩子，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以后我们就能在陆家站稳脚跟，一起孝顺妈妈，永远不分开，好吗？”


    温宜怔怔地听着，瞬间抬头看向温珍。


    【她才不想呢，她只要你帮她怀孩子，然后一脚踢开你……呵呵，女人啊，是人间最傻的痴情种……呵呵呵~~】


    幽怨的女声，笑在了温宜的心底，她的眼眶瞬间红了。


    她咬着唇，默默隐忍点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她死死攥紧手心，答了声：“好……”


    突然，温宜伸手抱住了温珍，将脸埋在她温暖的肩膀上，眼泪无声地滑落。


    温珍也抬手拥抱了温宜，像以往敷衍她那般。


    温宜的眼泪，打湿了温珍那件柔软的睡裙。


    她抚摸着姐姐蓬松茂密的长发，抚摸着姐姐背上她的皮肤，然后松开她，看着她和她相似的脸。


    “为了妈妈……为了姐姐……我愿意的。”她低声呢喃，像是安慰温珍，只是声音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嘤嘤的。


    忽然，她听到打雷声，外面下了大暴雨。


    她捂住耳朵，不停往被子里钻。


    温珍有些愣了，看到温宜的样子心里有些怪异，但没多想，说了两句便走出了房间。


    走到温宜房间门口时，关上门前温珍透过那门缝看去，她看到温宜对着镜子在梳头。


    她皱了皱眉，平时的温宜都不爱照镜子的。


    真奇怪。


    门合上，温珍不解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温宜一直看着镜子中映照的门，在等了几十秒后，她突然起身跑向门口将门狠狠反锁。


    然后爬入床下什么都不顾地把自己的蕾丝面纱找了出来。


    黑色飘逸的人影在温宜的影子里悬空着、


    【她】幽怨地看着，一直看着，看着女孩因为毫无顾忌，弄得身上有几处擦伤的痕迹。


    肌肤的几处甚至还渗出了血迹。


    【她】看着她对着镜子又开始自言自语……


    “哥哥是我的，我的！”


    窗外，雪依旧静静飘落，无半点雨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