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傅大人,臣女倾慕于你

作品:《窃医术,夺至亲?神医嫡女杀疯了!

    清枝禀告道:“娘娘,公主落水受惊,好在盛大小姐搭救及时,并无大碍。清平公主带长乐公主到水边致其落水,已跪在坤宁宫外,听候娘娘发落。”


    裴皇后一直目光柔和地看着燕扶紫,但又怕将病气过给她,于是让太子将她抱远了些。


    听到清枝的禀告,她双眸冷冽了些许:“清平禁足,让淑妃好生管教。”


    清枝退下。


    太子这才开口:“母后多保重身体,御医让您少思少忧。长乐身边,我会多派人跟着,今日意外不会再发生。”


    裴皇后有些乏力,在宫女的搀扶下坐在了椅上,轻叹了口气:“先是你祈福遇刺,又是长乐落水,本宫为人父母怎能不忧心?”


    这时,裴玄渡声音清冷地道:“长姐,万事有我。”


    少年太傅不过弱冠出头,青衣鹤氅,清雅矜贵若松竹,说出的话却叫人安心。


    裴皇后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与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幺弟,“玄渡,往后云舟和扶紫,就有劳你多照看了。”


    盛漪宁心底微惊,裴皇后这话,竟像是临终托孤!


    裴玄渡清冷面容眸光微沉,声音低哑:“长姐放心。”


    燕云舟面色变了:“母后,你说的什么话?小舅舅再如何照顾我们,也难将手伸到后宫。若没有您,长乐日后还不知会被如何欺负!”


    宫中最是趋炎附势,拜高踩低,坤宁宫日渐式微,旁的妃嫔都已蠢蠢欲动。


    燕扶瑶敢对燕扶紫下手便可见一斑。


    若是从前,裴皇后坐镇后宫,便是燕扶紫心智残缺,又有几个人敢欺她?


    裴皇后也是想到了这,眉目间忧郁久久难消。


    燕云舟又急忙朝旁边的盛漪宁看去,眼神里略带了些希冀:“盛大小姐,你是神医谷弟子,当日能妙手回春救我一命,如今可能治好我母后的病?”


    裴皇后轻咳了声,面容依旧温柔:“云舟,生死之事,莫要强求。盛大小姐救下你,已是大恩,又救下长乐,往后不管世事如何变迁,你都应记着这份恩情。”


    太子含泪点头。


    盛漪宁微怔。


    她母亲出身崔氏,作为齐王的表妹,她天然便会被划到齐王一派。但裴皇后如今这是在叮嘱太子,无论日后立场如何,他们都承了她的情。


    她这算是拿到了裴家一派的免死金牌了?


    裴皇后又看向盛漪宁,“漪宁,你方才说有何事要求本宫?”


    盛漪宁道:“臣女在为宫学选拔做准备,想恳求皇后娘娘,若臣女考入宫学,允臣女做长乐公主的伴读。”


    今生她救下太子,皇位归属或有变数,但想到前世燕扶紫屠戮皇族,打压世家,囚禁太傅的猛势,盛漪宁觉得,还是多方下注为妙!


    还有什么,比相识于微末,互相扶持,患难与共,更稳固的情谊呢?


    她与燕扶紫同为女子,也不必担忧,前世发生在裴玄渡身上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说不准日后女帝临朝,朝堂上还能有她盛漪宁的一席之地!


    裴皇后有些意外。


    裴玄渡也倏然朝她看去,目光清冷略带审视,“盛大小姐,宫学选拔严苛,便是你靠着皇后恩荣进入其中,没能通过考核,亦会被逐出。本官从不偏私。”


    盛漪宁闻言一愣,差点忘了,裴太傅还是宫学的夫子,不过这么说她,未免有些看不起人!


    她扬眉浅笑,眉目间皆是自信昂扬:“多谢裴太傅提醒,臣女会自行考入宫学,只是想求娘娘,待我考入宫学后,让我做长乐公主的伴读。”


    裴玄渡眸光晦暗地盯着她:“盛大小姐与清平公主才是表姐妹,为何非要当长乐公主的伴读?”


    盛漪宁知道太傅对她有戒心,须得小心回答,轻咬唇,“我那养妹与齐王兄妹一同长大,清平公主伴读的人选,我争不过她。何况方才救长乐公主时,臣女已得罪了清平公主,自是希望能得另一位公主庇护。”


    原是为了攀比。


    清平公主再如何骄纵,也不敢在宫学放肆,与其寻求长乐庇护,盛漪宁不如求他庇护。


    裴玄渡目光清冷地盯着她,“长乐的情况你也见着了,她与你年岁相仿,心智却犹如稚子。她庇护不了你。”


    盛漪宁心下诧异,燕扶紫竟真的是个傻子?那前世她是如何开智的?


    裴皇后也略带歉意道:“漪宁,长乐不会进宫学。你若想当公主伴读,换成嘉柔公主可行?玄渡亦是宫学夫子,他亦会护着你。”


    德妃所生的嘉柔公主,燕扶笙?


    盛漪宁可不想为了个公主伴读的殊荣而乱站队,只能极力劝说:“皇后娘娘,恕臣女直言,长乐公主这般症状,并非毫无转圜之地。若多与同龄人接触,有个知心好友,兴许有朝一日能心智如常。”


    “臣女与她投缘,想当她的伴读,陪伴她左右,若一同入宫学,也会对她多加照顾,绝不让旁人欺她。”


    裴皇后如今自觉时日无多,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心智残缺的女儿,也曾遗憾自己的女儿不能同其他皇子公主一样入宫学,如今听到盛漪宁的话自然心动。


    “你有把握治好长乐?”裴玄渡问。


    盛漪宁不敢保证:“臣女没有把握,只是觉得可以一试。左右再不会比如今更差,不是吗?”


    裴皇后闻言动容不已,“漪宁,本宫会好好考虑的。”


    盛漪宁知道事情多半成了,含笑福身:“多谢皇后娘娘。那臣女就先退下了。”


    裴皇后轻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裴玄渡,说:“玄渡,你送送漪宁。”


    裴玄渡点头。


    这时裴皇后忽地又拉住了盛漪宁的手,将清枝端来的一个食盒递给她。


    盛漪宁有些疑惑。


    就见裴皇后面上露出些许追忆往事的温柔浅笑:“本宫记得你幼时爱吃红豆糕,那年中秋宫宴,受了伤,喝着药,还不忘同本宫讨要糕点。不知道如今是否还喜欢?”


    盛漪宁心下触动,十年过去,年少时在京中诸事,很多都随时间淡忘。


    她为齐王挡刀,一剑透胸的疼痛,几乎占据了她八岁那年全部的记忆,而玉京的红豆糕,或许是这痛苦阴霾之下,为数不多的甜。


    许是那时年岁小,她也不太记得皇后说的事了。但这些年的确时常惦念玉京的红豆糕。


    “臣女口味不曾改。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裴皇后闻言笑容愈发温柔,还朝裴玄渡看了眼:“宫中的红豆糕尚可入口,但不及玄渡做的,改日让你尝尝他做的。”


    盛漪宁惊愕地看向了裴玄渡,“太,太傅大人也会做红豆糕?”


    燕云舟也是一脸惊奇:“我怎么没见小舅舅做过?”


    “长姐!”


    裴玄渡沉声打断了她的话,而后拂袖离开。


    盛漪宁看了他一眼,小声询问裴皇后:“太傅大人是生气了吗?”


    裴皇后笑而不语。


    盛漪宁却觉得,裴玄渡多半是生气了,平日所见太傅大人皆冷静自持,少有这般气急败坏的模样。


    也是,君子远庖厨。被亲姐姐在外人面前揭底,不悦也是常事。


    “盛漪宁,你还不走?”


    走至门口,他又停下脚步,回头瞥了她一眼。


    盛漪宁快步跟上。


    走的时候,见长乐公主正睁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她,又冲她眨了眨眼。


    公主,等我!


    朱红宫墙高耸云霄,抬头只能看到很小的一片天。


    盛漪宁对宫中并不熟悉,便紧紧跟在裴玄渡的身后。


    忽然,裴玄渡在将她带入一个四下无人的荒凉宫苑后,才停下了脚步。


    盛漪宁转身,却发现宫苑大门已经被人在外面悄然关上,更是汗毛倒竖。


    “太,太傅大人这是何意?”


    她悄然抓下了一个磨得尖锐的银簪,藏在宽大的袖袍内,戒备地看着裴玄渡。


    裴玄渡转身,眉目清冷地盯着她,“这话应该我问盛大小姐。”


    “你刚下山,救下太子,是偶然。”


    “长乐公主落水,你舍身相救,亦是偶然。”


    “那如今,你非要当长乐伴读,待在她身边,又是为何?”


    盛漪宁心中欲哭无泪,还能如何,崔家和武安侯府有灭顶之灾,她难以独善其身,不过就是想要找个靠山罢了。


    不过她一个齐王派系的人,屡次三番在太子党这边出现,裴玄渡会疑心她也正常。


    “盛大小姐可别跟本太傅说,是什么医者仁心。”


    裴玄渡朝她步步逼近,清俊隽秀的面容上神情略带讥诮。


    盛漪宁察觉到他身上似有若无的杀意,戒备地步步后退,直至后背靠上墙边柳树,才停下脚步。


    她袖下手掌紧攥银簪,直至尖端刺破掌心,痛意才叫她稍稍冷静。


    不能跟裴玄渡硬碰硬。


    裴家人文武兼修,裴玄渡不仅年少才高,骑射武功俱是一流,她如今身上并无毒药金针傍身,单凭一个银簪,不是他的对手。


    即便侥幸杀了他,可外头还有裴玄渡的人,在宫墙之内,她亦无处逃夭。


    而且这样一来她做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还不如据实以告,直接挑明她就是想要上太子党的船。


    她眸光浮动,忽地下定了决心:


    “其实……”


    “太傅大人,臣女仰慕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