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崔氏送毒糕,漪宁喂哥哥

作品:《窃医术,夺至亲?神医嫡女杀疯了!

    崔氏忽地一怔,看着面前坐姿挺直,仪态端方的女儿,才忽地意识到,这个她不曾关心的女儿,这十年里,在她不关心的乡野中,出落得出乎意料的优秀。


    可她就像是骄阳,会夺走琉雪的星芒。


    崔氏衣袖下的拳头微微攥紧,冷着脸道:“罢了!你不听劝,到时候丢了脸,莫要回来找娘哭!”


    她将银票拍在桌案上,便带着盛琉雪转身离开。


    盛漪宁只是垂眸看着墨水溅出晕开的墨团,淡淡道:“母亲慢走。”


    她不会哭。


    上辈子,她找她哭过,未曾得到半句宽慰,全都是指责、嘲讽和谩骂。


    倒是时常可见盛琉雪依偎在她怀中,与她母女情深。


    “琉雪?”


    见盛琉雪站着没动,崔氏轻声询问。


    盛琉雪只是望着窗外夕阳海棠的美景,眸中略带遗憾:“栖霞苑的景致真好。当初还未建成时,我便想着有一日,能临窗作画,将此烟景描绘纸上。”


    崔氏冷冷睃了盛漪宁一眼,“这院子,你住得舒心吗?”


    这本是琉雪的院子,风水景致皆是最好的,可却被盛漪宁强占了!


    盛漪宁微笑:“母亲精心搭建的院子,我自是住得极为舒心的。琉雪妹妹既然喜欢此处景致,那我便将此处夕阳海棠盛景赠你。”


    崔氏和盛琉雪皆狐疑地看着她,不信她会如此大方将抢来的院落拱手让人。


    便见她旁抽出一副画卷,徐徐展开,纸上正是临窗所见,暮色熔金,海棠烟霞。


    盛琉雪大惊失色:“这是你画的?”


    盛漪宁笑得比画还美,“是呀。母亲,妹妹,如此画技,可能过宫学选拔呢?”


    盛琉雪咬了咬唇,无助地朝崔氏看去。


    她最擅长的便是书画一道,可如今,盛漪宁竟全都压过了她!


    崔氏面沉如水,安抚地看了眼盛琉雪,才对盛漪宁冷声道:“徒有其形,并无灵韵,与琉雪的画差得远了!在我面前卖弄便罢了,可莫要拿到外面,丢人现眼!”


    说罢,她便将那幅画“咔擦”一声撕成两半,丢下后,便转身离开。


    盛琉雪满心烦乱,焦急地快步跟上。


    待两人走远,细辛才愤愤道:“小姐的画便是竹隐先生都要夸赞,夫人怎这般苛刻?这般说话,实在叫人伤心!”


    是啊,还有什么比至亲之人的贬低更伤人?


    前世她便是如此,在一次次贬低打压中,陷入自我怀疑,不敢再拿起画笔展示分毫。


    盛漪宁自嘲地笑了声,随手将残画丢至一旁,挥毫泼墨,在宣纸上书下“引蛇出洞”四个字,眸光也愈发坚定。


    ……


    晚来风急,长廊外雨打芭蕉。


    “娘,姐姐是嫡长女,医术好,规矩端正,字写得好,就连我最擅长的绘画也高我一筹,处处压制于我。若她参与宫学选拔,那谁还会看得到我?”


    崔氏贬低盛漪宁,可盛琉雪却没法自欺欺人。


    此刻她抹着泪,双眼通红。


    崔氏则面色冷凝,“漪宁的家世,才能,有一样便足以让她许个好人家了,非要如此锋芒毕露,迟早会为侯府惹来祸事!你且放心,便是为了漪宁好,娘也不会让她参加宫学选拔。”


    盛琉雪这才止住泪,轻点了点头:“嗯。只是娘,哥哥那边还生着我的气,往后不会只疼漪宁,不疼我了吧?”


    崔氏轻揉了揉她脑袋,“你才是他亲妹妹,旁人哪能越得过你?待漪宁治好他,伤疤好了,如何还会记得当日的痛?”


    盛琉雪点头,心下却是暗暗决定,她还要亲自治好哥哥,绝不将功劳拱手让给盛漪宁!


    不过这话就不必告诉娘了,以免她阻止。


    ……


    玉京繁华,行步所见皆是烟柳画桥,风帘翠幕。


    盛漪宁戴着帷幕出门,跑了十几个药材铺,买了一马车的药材,而后让马夫先将药材运回栖霞苑,才带着细辛去酒楼雅间,去找暂留此地的江湖游侠买神仙玉容膏。


    当然,这只是个迷惑崔氏的幌子。


    一千两银子,买完盛承霖要用、祖母要用以及她放着备用的药材,还剩下九百两。


    回府后,她便在栖霞苑内熬药,为了提防盛琉雪的邪术,她是将祖母的药和盛承霖的药同时熬的。


    但让她失望的是,盛琉雪这几日竟安分了下来,没拿着她弄混的汤药去喂盛承霖。


    一直到她制好神仙玉容膏,又出府一趟,假装从江湖游侠那买回来。


    她刚回府,崔氏便把她叫了过去。


    “这就是神仙玉容膏?”


    崔氏狐疑地看着她手中平平无奇的白瓷瓶。


    盛漪宁将瓷瓶奉上,“是。我托一位游侠买来的。”


    “来历不明的东西,也没个标识,你可莫要被人诓了银钱。”


    崔氏将之打开,便闻到一股草木清香,膏药晶莹泛着些莹莹浅绿,但她却不敢触碰。


    盛琉雪笑着将一个唯唯诺诺的丫鬟扯过来,掀开她衣袖,露出臂上伤疤:“正好我这有个丫鬟马虎,不慎被瓷片划伤,且让她试试药,若是无碍,再给大哥送去,如何?”


    崔氏颔首:“如此最为稳妥。”


    她合上瓷瓶,并未将药还给盛漪宁,“神仙玉容膏便暂放我这,待确认无误,再让琉雪给承霖送去。”


    盛漪宁迟疑地看了药瓶一眼:“这……”


    崔氏皱眉:“怎么,你还担心娘昧了你哥哥的药?”


    盛漪宁收回视线,“自然不是。”


    崔氏随手将旁边一个食盒递给她,“这是宫里淑妃娘娘赏的糕点。你为你哥哥和祖母奔波劳累,这盒糕点你拿去吃吧。”


    盛漪宁顿时感动地望向她:“娘,都是一家人,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盛琉雪笑着打趣:“果然娘还是最疼姐姐,姨母送来的糕点,我都没讨着一个,便全都给姐姐送去了。”


    盛漪宁当即打开了食盒,抓起一个糕点,直接塞到了盛琉雪嘴里。


    “那第一口妹妹先吃。”


    盛琉雪笑容顿时僵住,一时间,含也不是,吐也不是。


    崔氏则是面色惊变,怒声道:“还不住手!”


    盛漪宁疑惑地朝她看去,“娘,我只是想同妹妹分享,你何故如此发怒?难道说,这糕点,我吃得,妹妹就吃不得?”


    崔氏强压下惊惧,沉着脸道:“什么吃得吃不得,娘难道还会害你?世家贵女,怎可行止如此粗鲁?这糕点,既赏了你,你便自个回去慢慢吃。行了,退下吧。”


    她急急忙忙就将盛漪宁赶走了。


    待盛漪宁离开后,盛琉雪急忙便将是糕点吐掉。


    崔氏忙给她递了杯水,“快漱漱口。不吃到肚子里,应当无碍。”


    盛琉雪却是忧虑:“娘,姐姐医术高明,该不会看出来了吧?”


    崔氏却道:“我又没给她下毒,只是在里头混了些牛乳罢了。她在山野多年,不曾吃过牛乳这般精贵的东西,想来早忘了,我们一家喝牛乳都会长疹子,便是太医来了也得数日才能消停。”


    ……


    离开主院后,盛漪宁才捏起一个糕点细细察看。


    崔氏一反常态送她吃食,她出于下意识的防备,便将糕点塞到盛琉雪嘴里试毒。


    可这糕点,分明无毒,她们为何如此惊慌?


    但不管怎样,崔氏送的东西,盛漪宁是不会吃的。但她不吃,是不是有点儿浪费了?


    于是盛漪宁想到了个好主意!


    她去熬了一碗药,连同糕点,一块带去了沧海院。


    “哥哥,喝药了!”


    盛承霖现在听到盛漪宁的声音,都要抖三抖。


    无他,只因每次盛漪宁端来的药,比胆汁还苦。


    可每每,她都要盯着他全部喝完,还说什么良药苦口。而后为了不影响药效,还不许他吃饴糖。


    一来二去,盛承霖其实有些厌烦她,可如今又有求于她,只能忍气吞声,强颜欢笑:“妹妹,派个丫鬟过来便是,怎么还劳妹妹亲自来一趟?”


    “因为我盼着哥哥快些好起来呀。”


    盛漪宁直接就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端到他面前。


    盛承霖闻着味都想吐,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喝。


    喝完,他便急忙让小厮倒来清水,给他漱口。


    盛漪宁叹气,“这药是苦了些。”


    “是啊!”


    盛承霖苦得眼泪都飙出来了,怨念深重。


    盛漪宁从细辛手里将食盒接了过来,打开,放在桌上,笑道:“方才从娘那边过来,她赏了我一盒宫中送的点心,哥哥且用它压压苦味。”


    看到这些飘散着甜味的精致糕点,盛承霖怨气散了些许,急忙将糕点塞嘴里,狼吞虎咽:“谢谢妹妹!”


    盛漪宁在一旁坐下,笑容娴静温柔,“我也是借花献佛,谢娘便好。”


    盛承霖一边吃,一边感觉脸和脖子上有些痒,然后就伸手挠。


    可他越挠就越痒!


    他看着手臂上的红疹,意识到了不对劲,面色大变地看向盛漪宁:“你给我吃了什么?”


    盛漪宁看向他,被他抓得通红的面庞和脖子吓了一跳,“哥哥,怎么会这样?平日你喝汤药,都并无不适啊!怎么今日长了那么多红疹?莫不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我就喝了你送来的汤药和糕点!不是你还有谁?”


    盛承霖浑身瘙痒难耐,觉得定是盛漪宁在故意折腾他,怒瞪了她一眼,急忙吩咐小厮:“快去叫府医!还有爹和娘!盛漪宁她谋害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