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丢掉

作品:《小白姚彩之

    叶无舂半天不语。


    直到两杯白酒下肚,姚安再说:“怎么,……听哭了。”


    属实出人意料,这刚看到,怎么就哭了。


    叶无舂扣扣眼角,“辣呀,辣。”


    姚安叹上一叹,随即奉上自己地笑声:“还哭了。”


    叶无舂狡辩:“辣。怎么不听人说你。”


    姚安故作:“是啊,你听人说,听哭了,哈。”


    叶无舂:“你,你你你走吧,走吧走吧,走。”


    姚安手心扶椅:“真不想管你,无舂,我是真想走。”


    不挽留,叶无舂逐客:“那走呗,不送了。”


    见人没动,他干脆摆手撵:“走走走,走。”


    姚安对空叹惋:“我和周青都很怀念欣若,欣若要在,她虽然不是叶痕亲生母亲,可人替你拉扯你和前任的孩子,十几年。哪个女人能忍受在和你成家后,前任带孩子找上门的,周青因为欣若离世,不想理你,我看是对的,我现在也不想理你了。”


    叶无舂:“怎……”


    姚安挥一挥手:“行。我每次都明白,我知道啊,你是用着我了,老大哥老大哥地叫着,哎,用不着了就,就赶人走。”


    站起,他:“好,我走。”


    叶无舂睁着两个圆溜溜的双目珠子,盯看姚安指自个说:“别再来找我办任何事,恕不接待。不欢迎。”


    重重多一句,姚安又摆手:“哎,不欢迎。”


    意识到老大哥真的生气了,叶无舂带笑留人:“你看我嘴这么笨,净说些不好听的,别把自己气着了你,回头周青找我,该说你‘办事不力’,别气。”


    姚安顿下,“这个你放心,周青不会找你的。”


    叶无舂笑:“万一呢。”


    姚安慢说:“万一,怎么也找不着你啊,你瞎,瞎担心。我们都和欣若有情分,和你没有,你后来的,你忘了,你这个外来者。”


    叶无舂纠正:“怎么会是外来者,你这个说的,搞得好像你仨,不清不楚的。”


    姚安说:“不清不楚?”


    就差冲屋内找欣若牌位了,姚安深吸口气:“你这个人,欣若当初怎么看的,你要让周青听见了,她不替欣若扇你几巴掌,都过不去。”


    此话一出,像有后遗症的叶无舂惶惶捂了一下自己的脸。


    记忆真叫人深刻,周青那巴掌打得真不留情面,甚至腿脚并用,往死里踹,死里打。


    姚安当面替他回忆:“你忘了,就在这里,这个地方,周青怎么没把你扇死,还出轨,还带出个孩子。”


    叶无舂半天憋出来一句话:“是前任。”


    再说,扇死谁?


    姚安呵声:“复合出轨,无非给你换个说法而已,孩子是在你和人领证后,你管不好自己,搞出来的吧。”


    同样,叶无舂不再示弱:“你别说我这档子事,你那档子事呢。”


    姚安身正:“我什么事,我有什么事。”


    叶无舂:“你忘了你跟你那领导在一个房间了。”


    姚安:“二十多年前的事,你还扒出来,你水准可真高。”


    叶无舂:“不及你呢,也不知道当时你是怎么让容不得沙子的周青,原谅你,还相安无事这么多年,育有两个孩子,彩之湲之,你真幸福,你水平可真高,手段真狠。”


    姚安:“……”


    抬杠,简直抬杠。


    姚安说:“我那,绝对是没事的,我告诉你,也不怕你说,但凡我有事,周青都不可能原谅我。”


    叶无舂:“谁知道,谁知道你使了什么法子。”


    二十年前的事,经这么一提,姚安忽地想起什么,说:“当时你不也作证了吗,证人之一,你忘了?”


    好家伙,没忘怎么了,忘了怎么着。


    叶无舂:“不知道,可能忘了吧。”


    姚安伸出一拳:“你——”


    叶无舂退步躲:“都那么多年的事了,那么多年不提起,一时……忘了不是,我肯定记得,记得。”


    要死要活?


    当然是以和为贵,叶无舂及时收住。


    为显诚意,和一丁点的歉意,叶无舂自个罚酒。


    姚安重新坐回椅子上,说:“谈你孩叶痕呢,题外话都扯哪去了,你知道不拉回来,你说说。”


    叶无舂垂头晕乎:“嗯,我孩啊,好。”


    姚安迅速提杯:“别打困,来,接着喝。喝啊。”


    天近六点,晚七点。


    小超市帮爸守店的姚彩之,吃饼干地看看手机时间,几个小时了,她爸还不回来。


    七点半,她关了自家小超市门,到老叶叔这里,找人。


    她从门缝里望到定时开关灯照亮的院内,老叶叔低头,她爸椅子上睡着。


    她拍门喊:“爸,开门,爸。叶叔。”


    无人应她,姚彩之再看看,原来中间的桌子上有酒杯,这是都喝醉了。


    没人给她开门,这她要怎么进去。


    姚彩之想一想,她找找身后,当真看到一片状物,拾起把它竖在门的缝隙中,利用惯力向同一方向推,把门内锁的按钮往后别。


    开了,还是小时候叶叔教的,不想现在她竟给用上了。


    打开门,姚彩之思索怎么叫醒她醉酒的父亲。


    她喊喊:“爸。”


    姚安没有动静。


    姚彩之推推人,人不动。


    雷电跟踪般地在她头顶上方划出道道闪光,不一会儿,雨点掉落,接着又下了。


    姚彩之躲躲雨,看见雨点打在父亲和老叶头的身上,她视野内尽力搜寻可避的东西。


    瞥见院子屋檐下叶叔家的遮阳伞,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个大型的。


    姚彩之将它抱到院中打开,罩着两个人,使其不被雨淋。


    不然怎么办呢,叫不醒父亲,喊不动叶叔,更扶不住他们,去到屋里去。


    于是,为了不让这两人冻凉受寒,姚彩之在叶叔家的客厅,找来毯子,来给叶叔和爸一人一个,盖在身上。


    她另外顺了把伞先走,让醉酒的爸自己什么时候醒来,自己想着怎么回去吧。


    她刚开门,门外周青合了伞到,这下可好,门是不用敲了,省得她周青闹心。


    不免担忧父亲,姚彩之说:“妈。”


    周青:“你爸在吧。”


    姚彩之:“在。”


    进来的周青,轻微闻到洌酒味,知道眼前的人这是都喝酒了。


    她瞧瞧,没说什么,开伞避雨,绕过两个男人,伞丢在外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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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檐下,她去了客厅供奉欣若牌位的地方。


    点插香,置香炉,周青对女主人的遗照笑上一笑:“很久没来看你了,你在那边都好啊。”


    她其实是不想来这的,清明扫墓,往常去坟地多一点。


    谁知今天因为她家孩子爸爸,她来了,这是无论怎样,都要先来看看已故至交的。


    说说话,周青惆怅几分,过了十几分钟,才回院子。


    打伞舀了搁在院处不常使用的闲置桶内满满的雨水,周青用瓢把水泼在了姚安的脸上。


    三次。随后见人微微要醒,她将手中的瓢递给闺女。


    姚彩之不明其意地接好,站在一边旁观。


    周青用手擦擦姚安的脸:“这雨下得真大,你看看都淋湿成什么样,回家了,老姚,还醉吗,头疼不。”


    作为一切收入眼中的女儿姚彩之:“……”


    该说什么好,漏雨?


    她托拿怀里“罪魁祸首”,瓢,赶紧丢掉。


    姚安睁眼望顶,感叹一下,还好雨停了。


    不过?这看着天不是天,夜不像夜,他这看到的是什么。


    周青说:“还看什么呢,醒就走吧,不走吗。”


    来不及细纠,处于酒未全醒头蒙蒙的姚安即应:“走,走。”


    这谁给盖的毯子。


    姚安走时给它搭在椅子上,刚走两步身上落雨,他喊:“周青。”


    周青一脚踏出了门,留下消失的背影。


    姚安:“?”


    光顾着看她妈她爸怎样的姚彩之,手中东西现下才被她真正地丢回水桶。


    同时发出了一点细致声响,姚安望来,“彩之。”


    姚彩之稍愣:“……爸。”


    刚刚落雨本能后退一步的姚安,见彩之打伞,地又下雨,他脸部朝上盯地说:“这不有……”


    明白了,孩子妈妈兴许和他置气呢。


    姚彩之走来,举高伞:“走吗。”


    姚安反问:“不走吗?”


    难道他不走么。


    这还问什么,有必要问吗。


    姚彩之:“走。”


    姚安低低头,躬身躲在闺女的伞下避雨。


    讲真,姚安不想管叶无舂,可为了这老朋友身体,以及自己对他存的点点善念,也出于人道主义,姚安还是把他放在了他家中的沙发上。


    好了,走吧。


    关好大门,姚安和姚彩之几乎同时回身,周青在雨打雨啪,前家墙外对面的斜面处,撑伞站立。


    面上并无什么不悦,只是好像只是在等人。


    见此幕,姚彩之没有打算保持中立,准备说:爸,妈在等你。


    下一刻,姚安已经冒雨跑进周青的伞下,来回还推了几推,最终稳稳拿来执伞的权利,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哄好周青,总之孩子妈妈笑了。


    连姚彩之自己,都没听清,他爸到底和他妈低语了什么,还有原先每次都说了什么,以至于妈妈总是被父亲很快哄好,不存在什么特别的几天几夜冷战戏。


    行吧。


    父母好,她好;家好,她安。


    姚彩之独自一人打伞,走在妈妈和父亲的后方,看着这两人彼此相说相笑,她有一种站在中间的强烈归属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