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毁尸灭迹2
作品:《炼妖成仙:我的家族全员恶人》 父子三人合力,将毡子包裹的尸体抬上板车。
陈大山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血迹渗出,又用几捆干柴和破麻袋盖在上面,伪装成运送柴火的样子。
“走。”
陈大山低喝一声,亲自推起板车。
陈石生和陈林一左一右,用力扶着车辕。
陈青峰则跟在后面,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被浓重黑暗吞噬的村道。
车轮碾过冻得硬邦邦的土路,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咯吱”声,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敲在陈林的心上。
他扶着冰冷的车辕,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风像无数细小的冰针,扎透他单薄的棉衣。
胸口的灼热感并未因寒冷而消退,反而在他皮肉之下沉沉搏动。
怀中的卷轴仿佛活了过来,隔着衣服散发着微弱的、难以察觉的暖意。
卷轴上的古篆文字,他明明一个不识,此刻却仿佛有无形的丝线,试图将某种信息直接烙印进他的脑海。
一些模糊的、关于“气感”、“周天”、“灵契”的破碎意念,涌上心头。
而胸口的灼热,就是对这些意念最强烈的回应和…渴求?
他不由自主地按紧了胸口,手指隔着衣服触碰到一个微微凸起的轮廓——
那是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隐藏在皮肤之下、形似古老三足炉鼎的印记。
十五年,它如同死寂的顽石。
而此刻,它醒了!
因为这份来自“仙人”的遗物!
是它引动了卷轴?
还是卷轴唤醒了它?
陈林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恐惧、兴奋、以及对未知力量的强烈好奇交织冲撞。
“噤声!”
走在最前面的陈大山突然压着嗓子低喝,猛地停下脚步,板车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
陈林悚然一惊,从纷乱的思绪中挣脱,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
只见前方村道的拐弯处,一点昏黄的光亮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伴随着一阵含混不清的哼唱和踉跄的脚步声。
是村里的老醉鬼,孙瘸子!
这个时辰,他准是刚从邻村相好的寡妇那里灌了一肚子劣酒回来。
父子四人瞬间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
板车停在路中间,如同黑暗里一个巨大的、无法解释的靶子。
陈青峰的手,已经无声无息地摸向了后腰别着的柴刀,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狼一样的光。
陈大山握着车把的手背青筋毕露,身体微微下沉,像一张绷紧的硬弓。
那点昏黄的光亮越来越近,孙瘸子歪歪斜斜的身影在灯笼摇曳的光线下显现出来。
他低着头,嘴里兀自哼着不成调的酸曲,对近在咫尺的板车和车边几个如临大敌的黑影似乎毫无所觉。
浓烈的劣质酒气顺着风飘了过来。
一步,两步…孙瘸子摇摇晃晃,几乎要撞到板车上。
陈大山的手,缓缓移向了自己腰间的那把长刀刀柄。
就在孙瘸子的肩膀即将蹭到盖着破麻袋的干柴时,他似乎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哎哟”一声,身子一个趔趄,朝着旁边歪倒下去。
手里的破灯笼脱手飞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里面的油灯芯挣扎了几下,熄灭了。
黑暗瞬间吞噬了那一小片光亮。
“晦…晦气…”
孙瘸子嘟囔着,在冰冷的地上摸索了几下,大概没摸到灯笼,又或者酒劲彻底上来,索性放弃了。
他哼哼唧唧地爬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继续朝着村西头自己那破窝棚的方向,歪歪扭扭地走了过去,很快消失在浓稠的黑暗里,那不成调的哼唱也渐渐远去。
直到那声音彻底听不见了,父子四人才如同虚脱般,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浊气。
冰冷的汗水浸透了陈林的内衫,紧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刺骨的冰凉。
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又要见血了。
“快走!”
陈大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推起板车,速度比刚才更快了几分。
接下来的路,沉默得令人窒息。
只有车轮碾过冻土的“咯吱”声,和四人粗重压抑的呼吸声交织。
穿过死寂的村落后,众人钻入村后的山林里。
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枯枝在风中呜咽。
不知名的夜枭在不远处发出凄厉的啼叫,更添几分阴森。
不知走了多久,地势开始陡峭。
野狼沟到了。
这是一条深邃狭窄、终年不见阳光的山坳,沟底堆满了经年的腐叶和嶙峋怪石,即使在白天也阴森可怖,夜里更是鬼气森森。
寒风在沟壑间呼啸,如同无数冤魂的哭嚎。
陈大山选了一处背靠断崖、被几块巨大岩石半掩住的凹地。
这里积雪异常深厚,几乎没过膝盖。
“就这儿。”他放下板车,言简意赅。
没有多余的言语。
父子四人如同沉默的工蚁,开始疯狂地挖掘。
柴刀、匕首、甚至用手刨开冰冷刺骨的冻土和积雪。
泥土混合着雪水,冰冷刺骨。
陈林的指尖很快就被冻得麻木,被坚硬的碎石划破也浑然不觉。
坑挖得很深,直到几乎没过头顶。
裹着破毡子的尸体被推了下去,陈大山面无表情地将白天猎到的一只冻硬了的野兔也扔了进去——
万一有鼻子灵的野兽,这血腥味能混淆一二。
然后,就是是回填。
冰冷的泥土和雪块砸在毡子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渐渐将那抹青色彻底掩埋。
最后,陈大山和陈石生合力,将一块沉重的、足有磨盘大小的石头推到了新土之上。
陈青峰又搬来许多枯枝和积雪覆盖在上面,尽量抹平痕迹。
做完这一切,四人站在深坑旁,喘息着。
寒风卷着雪沫,抽打着他们疲惫的脸颊。
脚下这片新土之下,埋藏着他们弑仙夺宝的秘密,也埋下了通往一个未知、凶险却也可能充满机遇的世界的起点。
“走。”
陈大山的声音疲惫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卸下重担的决然。
回程的路,更加沉默。
每个人都精疲力竭,身心俱疲。
推开家门时,灶膛里微弱的余烬散发着最后一点暖意。
林秀和云娘都没睡,坐在昏暗的油灯下,看到他们回来,明显地松了口气,却也没敢多问。
陈大山摆摆手:“都去睡吧。”
陈林回到自己那间狭小冰冷的偏屋,反手插上门闩。
油灯都没点,背靠着冰冷的土墙滑坐到地上。
黑暗中,他剧烈地喘息着,身体因寒冷和脱力而微微颤抖。
他摸索着,从怀里掏出那卷兽皮卷轴。
指尖刚触碰到那奇特的皮质,胸口的灼热印记猛地一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滚烫!
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暖流,竟然从卷轴中渗出,顺着手臂的经络,丝丝缕缕地流向胸口!
“唔…”陈林闷哼一声,这感觉奇异无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如同古老的洪钟,直接在他意识的最深处轰然炸响!
“小子…”
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万古岁月的疲惫和审视。
“身负吾之本源烙印…竟流落至此等蛮荒贫瘠之地…”
“弑仙夺道…虽手段粗陋,倒也算有几分胆魄…”
那声音顿了顿,仿佛在回味,又仿佛在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