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吻他的疤痕

作品:《京港回潮

    第四十章  吻他的疤痕


    秦烟以为霍时砚高烧头晕,需要人扶。


    她走过去刚抬起胳膊,手就被他轻握住,反转过来。


    小手置于他掌心中,拇指指腹轻擦过她淡青色细细的脉管处。


    她白肌细腕上一圈惨红掐痕……


    霍时砚的心不受控制的绷起。


    就算她没明说,他也大概猜到,这是他的杰作。


    他发烧的时候,容易伤及无辜。


    像是扎在心头的那根刺在作祟,他容易情绪激动,失控……


    霍时砚黑眸内敛无波,淡淡一句。


    “以后我再发烧,离我远点。”


    秦烟很自然从他掌中抽回小手,垂眸淡声。


    “嗯,不会有下次了。”


    是说他?


    还是她?


    浅软温顺的语调,霍时砚本该高兴。


    可见她这么听话,心头发闷,好似又不想听她这么回答。


    萦绕在心口缠绕的黑色气息司仪勒着心脏,让他燥火郁结,心力交瘁。


    *


    暴雨肆虐,狂风大作。


    医院正门口,十几辆车一个接着一个,井然有序的驶离出去。


    为首第二的是一辆黑色库里南。


    秦烟的肩膀被打湿小片,瓷白脸蛋儿上也有点雨水。


    因为生气而晕染上两抹嫣红色,娇柔却不造作。


    霍时砚还发着高烧,却不听医生的话,硬要离开医院。


    秦烟只能跟着他坐上车。


    舒适航空座椅内,霍时砚仍赤露大片胸膛,里面那条毒蛇一样的伤疤,随着他沉缓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看着格外吓人。


    他攥着手机,黑眸幽沉。


    “25家,一家家找,找不到都别回去!”


    秦烟有些头痛,同时心里也像被猫抓过一样的悻悻感。


    她就多嘴说一句,她车后备箱里有送他的新衣服,没想到霍时砚这么执拗。


    她心里明白。


    霍时砚执拗的原因,是她酷似江唯一的容貌。


    心里悻悻的,可又是难过的。


    下着大暴雨,霍家司机的车们分散开来,每一辆开往一个汽修厂。


    秦烟忍不住也开口。


    “下这么大暴雨,霍先生,你有点胡闹了。”


    霍时砚闭眸,屏住呼吸,又缓缓睁开,英俊脸庞冷厉安静。


    即便发着高烧,他燥戾心绷的情绪都隐藏的极好。


    像一如既往他在法庭上大杀四方,无情犀利的霍律师。


    根本看不出几个小时前还是高烧39°昏迷过去的男人。


    霍时砚并没忘记,当着周越霖的面儿说,这女人是他的当事人。


    也就是说,他把她这一摊子事揽下来了。


    “不找到你的车,怎么判责他们?”


    “监控录像,他们的口供,村里的人证都可以作为证据,已经够判责了。”


    这女人真是不识好人心!


    枉他摇人过来帮她,她却不领情。


    倒弄的他像一只开屏的公孔雀,自作多情。


    心里忽而腾起一股怒火,霍时砚高大身子陷靠舒适座椅内,滚烫的胸口微微起伏。


    视线冷矜看向她。


    “到底是我胡闹,还是你着急见儿子?”


    “见儿子。”秦烟很诚实。


    车外黑云暴雨肆虐,天色早已黑压一片,需要打开车灯照明的程度。


    他发烧闹了一大下午,儿子已经好几天不见她,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


    而霍时砚却为一件无所谓的衬衫当借口,像是故意拖延不让她跟孩子见面。


    许是暴雨容易使人心焦气躁,她也被这情绪感染,稍有些恼火。


    “霍先生,你先把我送到孩子那边吧,下这么大雨,我担心他害怕。”


    “现在知道担心了?让他自己一小孩儿坐长途公交来州山,怎么不见你担心?”


    秦烟偏过头,躲开霍时砚刀人的视线,像是不敢看他一样,长睫轻轻垂下,眼尾泛着一丝红雾。


    语调浅软,却更惹人发火。


    “谁说我不担心。”


    话音儿刚落,她挨着霍时砚的左半身就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缓缓袭来。


    霍时砚忽然攥住她惨红一片的细腕。


    她心口微微一抖,不算很用力,但是又泛起脱臼的那种刺痛。


    她下意识偏头躲开男人锐利的视线。


    “看我。”


    霍时砚滚烫喉咙里的低沉,带着比外面暴风雨更可怕的沉戾。


    “看着我,秦烟!”


    他再次命令,顺势捏住秦烟的美人尖下巴,迫使她面朝他仰起头。


    他掌心也一片滚烫,似是高烧又再度烧起来。


    烫的她心惊。


    极其近的距离,霍时砚粗重压抑的滚烫呼吸扑面,她整个后背都微微紧绷弓起。


    璀璨迷人的星空顶蓬下,被迫对视上男人那双比车顶棚更寒星点点的冷眸。


    “单亲妈妈?单亲儿子?就因为单亲,你就无底线的宠着他惯着他!”


    “这次是州山,下次跑到北京,你是不是也一路依着他的性子,哄追到那里,再顺便带他看看升旗,逛逛城门楼子?”


    “嗯……可以带孩子开开眼界,又有什么不可以,总不能白跑那么远吧?”


    她轻浅蹙眉,仰眸看着霍时砚,表情很是无辜。


    霍时砚冷凝着她的下巴,薄唇冷勾,带着讥笑。


    天生冷白皮的她,已经被他拇指指腹捏的一片绯红。


    “你到底是真宠他,还是想丢了他,让他再给自己重新找个妈?”


    “……”


    “想不到在美国一向玩儿的挺开放的秦小姐,回国遥身变成一个努力上进又慈心大发的女人,还领养了一个孩子。”


    霍时砚嗓音紧绷暗哑,咬牙切齿。


    “转变挺大,秦……烟!”


    秦烟眸光微微颤动。


    车星空顶的碎色星星点点,缓缓若隐若现,渐明渐暗的变换。


    投下淡淡的光影,映在秦烟薄美的小脸儿上,宁静美好。


    她安静几秒,眼眸自然下垂。


    “从前是我不争气……可我没把他扔大街上,我又把他领回来。”


    微微停顿,秦烟眸色浅淡看着他,唇角怅然轻挽,夸奖的语调。


    “霍先生,你以后一定是个好爸爸。”


    极近的视线里,塞满眼霍时砚赤麦色垒块分明的疤痕胸膛,因沉缓呼吸而微微上下起伏……


    车身忽然一个颠簸打滑,剧烈晃动。


    秦烟没坐稳,头磕进他胸膛,一双唇烙印他胸膛口的疤痕处擦过,留下一道细细津液润泽……


    软凉的唇斯磨过粗粝滚烫的胸口,贯穿一道的长长疤痕像有反应的又疼又酥,一阵阵,掠遍他全身,射线状分散直达身体各处,头顶,脚趾,手指……


    霍时砚黑眸轻震,喉咙发紧像被人掐住一样无法呼吸。


    “唔,对不起……”


    秦烟慌乱间刚抬起头,又被一只大掌扣住她后脑勺按进胸膛口,温柔迫使那双温凉的文再次吻入疤痕处。


    头顶上方传下沉缓的男性热源气息,以及低醇紧绷的暗哑嗓音。


    “或许我也是个好后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