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给她的家

作品:《别港春潮

    “嘭——”


    一杯酒砸在墙角,四分五裂。


    所有人不明所以,惊望着墙角。


    香槟色液体顺流而下,玻璃四溅一地。


    路腾也愕然看过去,等反应过来不对劲已经来不及。


    他刚一回头,就见一道黑影从上方兜压而下。


    下一秒,凌厉的拳风和沉重的力道落在他脸上,路腾耳蜗嗡鸣,口齿间全是鲜血。


    他人被掀翻在地,晕头昏脑,看着头顶灯影眩目。


    傅砚璟居高临下,黑色的皮鞋尖停留在他脸颊,他听见傅砚璟阴鸷道:“是你啊。”


    路腾还没来得及反应。


    傅砚璟扯掉了领带,圈圈缠绕在手上,又化作拳头落到了路腾脸上。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又反复被傅砚璟拽住衣领,往上拖,又一拳打倒在地。


    路腾的脑袋重重磕在冰冷的地板上,满脑子嗡鸣作响,他意识不清,就连眼神都要涣散了。


    包厢里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看着突然暴戾的傅砚璟,没人敢上来拦。


    唯恐引火上身。


    眼看着路腾连求饶声都气若游丝,徐向白才上前将人拉住。


    “阿璟,差不多行了,真弄出个好歹,脏了你的手。”


    说罢他踢了半死不活的路腾一脚,跟踢垃圾一样,觑了一眼四周的人。


    “这垃圾谁带进来的谁赶紧弄走。”


    带路腾来的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傅砚璟慢条斯理抽出西装口袋里的帕子,擦拭指尖的血渍。


    他胸口起伏着,方才的戾气还未完全消散,徐向白递过一杯酒让傅砚璟压气。


    这会儿慢慢回忆傅砚璟突然生气前的细节,一串很快就串明白了。


    “荤素不忌的畜生,什么人你也敢肖像是吧?国家饭吃不够,我送你再进去吃几年你也好消停消停。”


    路腾脑子再缺根弦这会儿也顿悟了。


    但他满嘴是血,牙都掉了好几颗,脸肿得不成样子。


    说出来的话哼哼唧唧,没一个字能让人听清。


    傅砚璟这会儿眼底得猩红退散,就变成了那副清冷不可接近的模样。


    他坐在沙发扶背上,从口袋里翻出烟盒,抽出一根修长得烟咬住。


    有人识趣地凑过去替他打火。


    薄而透得烟雾自他唇边逸出飘散。


    “有些东西留着也只是祸害小姑娘。”


    “处理了吧。”


    很快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来到了现场,拖死猪一样把路腾往外边拽,后面还跟着路腾秃头的老父亲。


    一直在哭着求饶。


    但无济于事。


    傅砚璟被他哭得耐心尽失。


    “你管不好儿子,我就替你管管。”


    “下次再管不好,丢得就不是下面的东西了。”


    没人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自然路腾的老父亲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路腾的劣根性。


    他无恶不作也不是头一次了,这次是真招惹了大人物了。


    徐向白热衷于补刀:“别光忙着哭天喊地啊,赶紧谢主隆恩吧。”


    这场酒局也就这么散了场。


    人人自危的情况下,没人会逗留。


    傅砚璟捞起台面上的车钥匙,徐向白在身后跟着他。


    “虽然刚刚那畜生确实可恨,但你用得着大动干戈?你跟温记者都是过去式了。”徐向白的话里带着试探,“你又不喜——”


    “我好像喜欢她。”傅砚璟静然的眸色颤动,不得不承认,“她对我不一样。”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堵住了徐向白的嘴。


    大概没想到傅砚璟能承认的这么坦荡,他就跟个木偶一样愣在了原地。


    烟雾伴随着话语在傅砚璟唇边逸散,“但她已经不喜欢我了。”


    “这种东西,单方面的就没劲了。”


    强扭的瓜不甜。


    傅砚璟身边所得到的一切,旁人双手奉上毕恭毕敬的讨好期盼他垂意都来不及。


    他从来没有什么是要靠他单方面追求的。


    他也做不到强行挽留的事。


    何况在这个节骨眼上,老爷子身体告急,他要回港。


    就连天公都不作美。


    徐向白愣是石化了好几秒,仍有些不可置信,“你就没想再……争取争取?”


    说完才觉得不合适。


    他们之间身世差距那么大,有些事情,不是仅凭两个人你情我愿就能决定的。


    何况。


    傅砚璟那么骄傲的人,哪有低头的时候。


    果然,傅砚璟脚步顿在包间门前,淡声道:“就这样吧,我又不是非她不可。翻篇了,也就过眼云烟。”


    让人窥不到一丝异样。


    只有傅砚璟知道,那涌出的百感交集。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已经为温今也产生了很多不可控的情绪和冲动了。


    是时候到此为止了。


    徐向白幽幽叹了一声,过了会儿,“你明天就走?”


    “嗯。”


    傅砚璟斜额看他一眼,“恒基那边会有人接手,也不一定完全不回来了,具体得看老爷子的身体。”


    “你帮我个忙。”


    鲜少能从傅砚璟口中听到帮字,徐向白挑眉,“什么事能为你效劳?”


    傅砚璟敛下所有情绪,“秋水湾那套房子,你替我转到温今也名下。”


    她那么想要一个稳定的家。


    或许这样,也算满足她的愿望。


    可说完,又怕徐向白散漫不羁,满脑子风流韵事的做不好这件事。


    “算了,让助理去做吧。”


    他那副早已六根清净的孑然感,让徐向白以为听到傅砚璟那句“她对我不一样”仿佛是错觉。


    “就当给她的补偿。”


    说罢,傅砚璟推开了包厢的门。


    门口处有个白色的废纸落在暗红色的地毯上格外显眼,跟试卷一样。


    徐向白没忍住好奇,蹲下身子捡起来,还真是试卷。


    “哪来的试卷?未成年还跑来这里做题啊?”


    他左右看看,试卷被沾染了水,考生信息那里已经完全晕开了,只余一团黑墨。


    但试卷上的内容里的字迹却有些眼熟。


    徐向白惊讶,“阿璟,这字有点像你的。”


    傅砚璟没有半分兴致,看都没看,脚步未停,“喜欢你就拿去收藏,我没意见。”


    徐向白将试卷扔回地上,鞋底踩过,满是褶皱。


    *


    外面飘起了雨丝,带着秋天特有的凉意。


    整座城市笼罩在潮湿的雨汽里。


    出租车里满是潮闷的味道。


    温今也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望着霓虹光影下的车水马龙。


    她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泪痕,唯有泛红的双眼还残留着哭过的痕迹。


    映着碎光的眼底,如同静默的海洋,没有一丝涟漪。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安瑜打来了电话。


    “宝贝儿,怎么样,告诉傅砚璟了吗?”


    “没有。”


    温今也收紧了握着手机的手,静静地说,“安瑜,我再也不会有告诉傅砚璟的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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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这个节奏吧算正常,三五章大家看书都是很流畅很快就看过去了。


    可能是一天只更两章的原因。


    我努努力~


    明天见老婆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