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邪念

作品:《疯批暴君强制爱,娘娘受不住了

    清心寺内,袅袅檀香烟霭升起,观音菩萨宝相庄严,右手持净瓶,左手持杨柳,低眉悲悯地俯视众生。


    太后跪于蒲团上,她面容慈祥,眉眼温润,虽衣着朴素仍不失雍容华贵,轻轻转动手中的佛珠,嘴里念着揭语。


    她身旁的年轻女子,身穿黄衫翠裙,薄施粉黛,浓丽殊色的眉眼间有几分凌厉的傲气。


    诵经声萦绕在耳畔,让人困乏欲睡,黄衫女子打了个呵欠。


    婢女从门外步入,附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竟有此事!”


    黄衫女子满脸震惊,睡意消失的无影无踪,长久以来的忽视,让她心里涌起一股滔天恨意。


    太后转动佛珠的手倏然顿住,缓缓睁开眼,眉心轻皱,“燕儿,发生了何事?”


    崔燕儿闷闷地说:“舅母,瑾哥哥他......新纳了一名妃子。”


    太后闻言一怔,旋即眉间舒展开来,唇畔扬起一抹微笑。


    谢天谢地,皇帝终于肯纳妃了,她不禁老怀甚慰。


    太后虽然不是皇帝的生母,但素日并未苛待于他。


    当年南宫瑾的母妃在冷宫被害后不久,先帝便下令让她代为抚养。


    四岁的南宫瑾,有着与同龄人不相符的成熟。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带着审视,定定地看着她,直看得人心悸。


    实在不是一个讨喜的小孩。


    彼时太后刚进宫,自己也是个半大的孩子,不知如何跟这个性情古怪的继子相处。但瞧着南宫瑾小小年纪没了母亲怪可怜的,于是在生活上尽量多关心他。


    刚进国子监那会,他身上经常带着伤,太后问其缘由,皇帝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句:“无事,我不小心摔的。”


    后来,太后经过打听才知道是被二皇子打的,二皇子的生母是皇后,她一个才入宫的嫔妃哪敢去找皇后讨要说法。


    此事发生在国子监,想必皇帝已经知晓,连生父都不管不问,她这个做继母的更是无能为力。


    自那之后南宫瑾回来的越发晚了,听内侍说在习武。


    第二年,太后生下南宫旭,她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把全部的注意力都倾注在自己儿子身上。


    而南宫瑾每天刻苦学习,早出晚归的,经常见不到人。


    一天夜里,太后抱着哭泣的南宫旭,轻哼摇篮曲,小家伙闹腾了一阵,终于慢慢合上了眼睛。


    她将儿子小心翼翼地放回摇篮,转头看见南宫瑾小小的身影伫立在门口。


    太后笑着向他招手,“瑾儿快过来看看你弟弟。”


    南宫瑾踌躇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生怕吵醒睡着的南宫旭。


    太后亲昵地拉着他的手,温柔的笑容在脸上绽放,“以后弟弟长大,你们就可以一起读书,一起玩耍了。”


    她想着南宫瑾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以后两兄弟在一起就不会觉得孤单。


    奈何南宫旭长大后跟哥哥并不亲厚。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转眼十几年过去,孩子们都已经长大。


    先帝虚弱的身体也走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夺嫡之争愈演愈烈,朝堂后宫各方势力明里暗里争斗不休,她一心为南宫旭筹谋,无暇顾及南宫瑾。


    当先帝出乎意料地宣布立南宫瑾为储君时,众人一片哗然。


    谁也没料到在皇子们争得你死我活时,向来不受重视的南宫瑾怎么就得到了皇帝的青睐。


    他在登上皇位的当天公布了先皇后杀害生母的罪证。


    先皇后自缢于凤鸣宫。


    同年,南宫瑾用雷霆手段斩杀了起兵造反的三位皇子。


    而后又提拔一批心腹,对朝堂进行了一次大清洗。


    从此,南宫瑾凶狠残暴的谣言迅速在民间传开。


    太后虽养育了皇帝十几年,亲眼看着他长大,两人之间却像是隔了层纱,让人看不真切。


    但她无心揣摩圣意,只想做到一个母后应尽的本分就够了。


    太后对着佛像虔诚祈祷:“菩萨保佑,让哀家早日抱上大胖孙子,信女愿意吃斋三个月。”


    她转头瞧着崔燕儿郁郁寡欢,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自登基以来,皇帝每日忙于国事,无心后宫之事。


    后宫之中只有先帝赐婚的丞相之女崔燕儿。


    他们自小相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崔燕儿容貌昳丽,放在人堆里也是个美人胚子,奈何却入不了皇帝的眼。


    二人成婚四年,皇帝始终对她很冷淡。


    太后轻叹一声,心生怜惜之情,“今天就到这,你回去歇着吧。”


    崔燕儿被婢女搀扶着起身,浑浑噩噩地出了佛堂。


    明月皎皎照着她苍白的脸庞和呆滞无神的双目,看起来毫无生气像一具行尸走肉。


    她等了皇帝四年。


    原以为只要她不放弃,就是再冷漠的心终有一天也会被自己捂热。


    谁知,他转眼娶了别的女人。


    崔燕儿攥紧了衣袖下的手,眸中迸发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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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雎宫


    婢女端来温水和毛巾,伺候皇帝和无忧洗脸净手后,默默退了出去,将房门带上。


    门合上时发出轻微的响声,却让无忧浑身一颤。


    一丝恐惧蔓延上来,占据了她的心。


    皇帝在蝶戏牡丹翡翠屏风后沐浴完,穿了一件紫色的寝袍,领口敞着,大片蜜色胸膛露出,慵懒间透着一股贵气。


    他步伐稳健地朝床榻走去。


    每一步仿佛都踏在无忧的心上。


    她像只落入陷阱的兔子,身子蜷缩成一团,满心的惊恐不安、不知所措。


    大手撩开床幔,皇帝脸色骤冷,语气中自有一股威仪,教人难以违抗:


    “你躲什么,朕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快过来!”


    无忧心中极不情愿但又不敢不从,跟个虫子一样扭动着身体,向皇帝的方向挪去。


    他见状啼笑皆非,长臂一伸将人搂了过来,圈禁在怀里。


    感受到怀中温软的娇躯在微微颤抖,大掌一下下轻抚她的脊背,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


    “圣女莫要动了邪念,在你病好之前朕不会要你。听闻你们白羽族人能歌善舞,朕想听听。”


    无忧从他怀里抬起头,惊疑不定地望着皇帝。


    皇帝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温柔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希冀,“给朕唱一首吧。”


    无忧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樱唇微启,曼声吟唱:


    “美丽圣洁的不老山上,鲜花开满了山岗,白鹤在云端飞翔,你听,是谁在歌唱……”


    歌声如石上清泉潺潺流过,又如春雨绵绵点上清潭,熨贴着人的五脏六腑。


    这首白羽族的民谣,唤醒了南宫瑾久远的记忆。


    在冷宫橘色烛光下,母亲时常哼唱这首歌谣伴他入眠。


    没过多久,皇帝唇畔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陷入了香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