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端坐于真皮椅上，指尖轻轻划过平板电脑的屏幕。


    屏幕上，正是“粤城超人餐厅智斗A级通缉犯”的头条新闻，下面附着几段不同角度拍摄的、已经火爆全网的短视频。


    她冷艳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浓厚的思索。


    这个男人，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


    最初，他只是个靠狗屎运拍下天价地皮的暴发户。


    后来，他是那个敢于用“假扮女友”这种荒唐条件来要挟自己的狂徒。


    再后来，他是将自己从绑匪手中救下的高手。


    而现在，他展现出的实力，已经近乎妖异。


    苏晚晴关掉视频，身体向后靠进柔软的椅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这个人，就像一个被层层迷雾包裹的深渊，你以为看清了一层，拨开后却发现，下面是更深、更不见底的黑暗。


    ……


    与此同时，第六起。


    距离上一个受害者被发现，仅仅过去了三天。


    第六名年轻的独居女性，在自己的公寓里，被用同样残忍的手法奸杀。


    这一次，现扬更加血腥，更加惨不忍睹，仿佛是凶手在肆意宣泄着自己扭曲的欲望，同时也在向整个粤城的警方，发出最猖狂的挑衅。


    消息一出，全城震动。


    恐惧像瘟疫一样，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入夜之后，街道上几乎看不到单身女性的身影，许多公司甚至为此调整了下班时间。


    民怨，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在网络上、在街头巷尾，汹涌沸腾。


    粤城警局，刑侦支队。


    气氛压抑得像是凝固的水泥。


    “秦雪！”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从局长办公室里传了出来，震得走廊里每一个人都缩了缩脖子。


    办公室里，局长涨红着脸，几乎是指着秦雪的鼻子在骂。


    “第六个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们整个粤城警局，都是一群饭桶！我这张老脸，都被你们丢尽了！上面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媒体的记者堵在门口，你让我怎么交代？！”


    秦雪笔直地站着，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一声不吭，任由那夹杂着唾沫星子的怒骂，劈头盖脸地砸在自己身上。


    周围的同事们，有的低头假装忙碌，有的投来同情的目光，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和质疑。


    “我就说她太年轻了，根本压不住这么大的案子。”


    “警校第一有什么用？实战不行，都是白搭。”


    “可惜了，本来前途一片光明的，这下怕是要栽个大跟头。”


    那些压低了声音的议论，像一根根细密的针，扎进秦雪的耳朵里，比局长的咆哮更让她难受。


    她曾经是警队的骄傲，是无数人眼中的明日之星。可现在，她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深夜，整栋警局大楼只剩下刑侦支队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秦雪一个人坐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双眼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墙上那张巨大的案情分析图。


    五个，不，现在是六个受害者的照片，像六双绝望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她。


    无力感，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


    她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抓着头皮，将脸深深地埋在堆积如山的案卷之中。


    肩膀，在寂静的夜里，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一句云淡风轻的话，毫无征兆地从她记忆的深处冒了出来。


    “秦警官，你们那个连环杀人案，我也能帮你破。”


    是张扬对她说的话。


    当时，她只觉得荒谬、可笑。


    可现在，这句话却像一根救命稻草，在她即将被绝望溺毙的时候，飘到了她面前。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剧烈挣扎的光。


    去求他？


    去求一个自己打心底看不起的“富二代”？


    把警方的尊严，把自己所有的骄傲，都踩在脚下？


    不！不可能！


    可……如果不去呢？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第七个、第八个受害者出现？


    难道就等着被停职，然后灰溜溜地离开自己热爱了这么多年的岗位？


    餐厅里，那枚硬币撕裂空气的尖啸，那把餐刀钉入桌面的闷响，再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那个男人，拥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力量。


    或许……他真的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办法？


    一夜未眠。


    当天光大亮时，秦雪缓缓站起身。


    她眼中的挣扎和犹豫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她走到洗手间，用冷水狠狠地泼了泼脸。


    尊严？骄傲？


    在六条无辜的生命面前，一文不值。


    ……


    张扬刚晨练完回到家，门铃就响了。


    他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秦雪时，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眼前的女人，和他印象中那个英姿飒爽、冷艳高傲的女警官，判若两人。


    她没穿警服，只是一身简单的黑色运动装，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


    眼窝深陷，布满血丝，漂亮的脸蛋上是掩饰不住的憔悴和疲惫，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濒临崩溃的脆弱感。


    张扬靠在门框上，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语气平淡。


    “哦？秦警官有何贵干？”


    这句风轻云淡的问话，像一把小锤，敲碎了秦雪强撑起来的最后一丝伪装。


    她看着眼前这个气定神闲、精神饱满的男人，和他相比，自己简直狼狈得像条丧家之犬。


    巨大的落差感，让她喉咙发紧。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我……我希望你能协助我们，调查连环杀人案。”


    张扬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玩味。


    “我为什么要帮你？”


    是啊，他凭什么要帮自己？


    自己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他当成闹事的富二代。


    他没落井下石，就已经算是风度了。


    秦雪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她缓缓地，缓缓地低下了一直高昂着的头颅，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艰涩，几乎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


    “之前……在婚礼那件案子上，是我判断失误，对不起。”


    “这就够了？”张扬淡淡的道。


    “你还要怎么样！！”秦雪有些恼火！


    “案子，我能帮你破，不过你要认错，认错嘛，态度就要好。你要说‘爸爸我错了’！”张扬斯条慢理的。


    “你！”秦雪瞬间暴怒，她起身想走，但是又停了下来……


    “我只数三下！”身后传来张扬慢悠悠的声音。


    “三！”


    “二！”


    深吸一口气，秦雪闭上眼睛，“爸爸我错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秦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张扬的脑海里，响起了系统那悦耳的提示音。


    【叮！任务：让粤城警队刑侦支队副队长秦雪，主动向宿主道歉一次，已完成！】


    【任务奖励：神级侦查术，已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