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鬼”被警察押着，一个个垂头丧气，再没了餐厅里的嚣张。


    审讯室里，熟悉的灯光，熟悉的房间，只是气氛天差地别。


    秦雪亲自给张扬和惊魂未定的林幼微倒了两杯热水，动作略显僵硬。


    她看着张扬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厌恶和偏见，转变成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和困惑。


    做完笔录，送走了还在瑟瑟发抖的林幼微，秦雪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张扬。


    “等等。”


    审讯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秦雪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组织语言，但最终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一枚硬币，打碎一个成年男人的手腕骨。一把餐刀，从七八米外钉穿手掌。这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张扬端起面前的纸杯，喝了口温水，神色淡然得像是刚吃完一顿普通的晚餐。


    “练过几天。”


    又是这句云淡风轻的话。


    秦雪的胸口一阵起伏，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比任何长篇大论的解释都更让人抓狂。


    练过几天？谁家练几天能把硬币当子弹用？


    她死死地盯着张扬，试图从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那里除了一片平静，什么都没有。


    张扬放下纸杯，站起身，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


    “对了，”他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忽然回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秦警官，你们那个连环杀人案，我也能帮你破。”


    “什么？”秦雪猛地一愣。


    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短暂的错愕之后，一股荒谬感涌上心头，她忍不住冷笑出声：“张扬，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是一起手段极其残忍的连环命案！你以为破案是街头打架，凭蛮力就可以吗？”


    “我只是提供一个可能性。”张扬耸了耸肩，脸上看不出丝毫开玩笑的意思，“当然，信不信由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可以来找我。”


    “不过，到时候什么条件，可是我说了算！”


    说完，他拉开门，径直离去，留下秦雪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她不信。


    一个字都不信。


    这家伙或许身手是厉害得有些变态，但破案靠的是严谨的逻辑、细致的侦查和海量的排查工作。他一个无业游民，凭什么口出狂言？


    可不知为何，她心里已经动摇了。


    餐厅里，他能一口叫出通缉犯的外号和案底，这绝不是巧合。


    ……


    接下来的两天，对粤城刑侦支队来说，如同地狱。


    连环杀人案依旧毫无进展，凶手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新的线索。


    媒体的报道铺天盖地，标题一个比一个悚人。市民的恐慌情绪在蔓延，警局的电话快被打爆了。


    上级再次下了最后通牒，措辞严厉，几乎是在拍着桌子骂人。


    秦雪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漂亮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憔悴和烦躁。


    她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地研究着案情，可看着那张巨大的案情分析图，依旧是毫无头绪。


    压力像一座山，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深夜，万籁俱寂。


    秦雪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电脑，点开了拷贝回来的餐厅监控录像。


    她将视频调成慢放，一帧一帧地看。


    画面里，张扬的每一个动作，都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面对歹徒的匕首，他没有丝毫慌乱。


    那枚硬币从他指尖飞出的瞬间，带着一种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旋转，轨迹精准得如同被最精密的仪器计算过。


    还有那把餐刀。


    他只是随意地一抓，反手一甩，动作潇洒写意，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斗，而是在进行一扬优雅的表演。


    可那道银光撕裂空气，最终将歹徒的手掌钉死在桌面上的画面，却充满了血腥的暴力美学。


    快！准！狠！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神，从头到尾，都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这不是普通人。


    秦雪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她第一次意识到，张扬所拥有的力量，可能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


    或许……他真的可以？


    ……


    与此同时，林幼微的瑜伽工作室里，气氛正热烈。


    几个同事正围着一台平板电脑，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天呐！‘粤城超人’又出手了！这次更猛啊！一个人干翻了四个A级通缉犯！”


    “你们看这个视频，哇！飞刀！这简直比电影还夸张！”


    “太帅了！这个超人到底是谁啊？我要给他生猴子！”


    同事小丽眼尖，忽然指着视频里被张扬护在身后的那个模糊身影，惊叫道：“哎？幼微，这个女的……怎么看着有点像你啊？”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林幼微身上。


    林幼微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她抱着一杯水，低着头，嘴角却忍不住幸福地向上扬起。


    那份骄傲和甜蜜，几乎要从心里溢出来。


    “哇！真的是你啊幼微！”


    “我的天！你就是超人的女朋友？”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被通缉犯劫持，是什么感觉？”


    同事们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将她团团围住。


    瑜伽馆门口，宋海棠刚走进来，就听到了这边的喧闹。


    她走过来，看到屏幕上张扬那张放大的侧脸，还有旁边被众人追问、满脸娇羞的林幼微，心里顿时像打翻了醋坛子，又酸又涩。


    她走过去，一把将林幼微从人群里拉了出来，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超人？我看是到处留情的花心大萝卜还差不多！”她压低声音，在林幼微耳边警告道，“幼微，我可告诉你，别被他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给骗了！这种男人最会哄女孩子开心了！”


    林幼微吐了吐舌头，小声反驳：“海棠，你别这么说嘛，张扬他……真的很厉害啊。”


    “厉害什么厉害！”宋海棠心里更气了，掐了掐她的小脸，“他再厉害，你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