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嘴巴微张，像个傻子一样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那个网红女友，更是两眼放光地盯着张扬和那辆保时捷，连自己男朋友被碾压了都顾不上了。


    “海棠，这……这位是？”王浩的声音有些干涩。


    张扬这才抬起眼，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宝马Z4。


    “Z4，不错的车。”他语气平淡，像是在点评一件普通商品，“我之前也考虑过买一辆，平时出门买菜方便。不过后来发现后备箱太小，装不下我那十栋楼的租客送的土特产，就放弃了。”


    十栋楼……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比任何巴掌都响亮。


    周围的同学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张扬的眼神彻底变了。


    王浩的脸，瞬间从白变红，又从红变成了猪肝色。“你……你吹牛！”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张扬连理都懒得理他，搂着宋海棠，对着其他同学微微一笑：“大家好，我是张扬，海棠的男朋友。”


    他话语温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之前还围着王浩的同学，此刻像是找到了新的太阳，瞬间就围了上来，一个个热情无比。


    “张扬哥好！我叫李伟，跟海棠一个班的！”


    “扬哥，你那十栋楼都在哪啊？也太牛了吧！”


    “扬哥，你这手表真漂亮，得好几百万吧？”


    王浩和他的网红女友，被晾在一边，像两个小丑，无人问津。


    宋海棠被张扬搂在怀里，感受着他手臂传来的力量和体温，听着耳边那些羡慕嫉妒的恭维声，看着不远处王浩那副想死的心都有了的憋屈表情。


    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满足感和畅快感，瞬间冲上了她的天灵盖。


    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灯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天塌下来都不能让他有丝毫动容。


    就是这个男人，前一天还逼着自己叫他“爸爸”，让她受尽了屈辱。


    可现在，也正是这个男人，为她挣来了所有的面子，让她体验到了从未有过的、扬眉吐气的感觉。


    一种异样的、酥酥麻麻的情愫，在宋海棠的心底悄然蔓延。


    这一次，被他这么霸道地搂着，好像……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


    酒宴包厢内，气氛诡异。


    之前还众星捧月的王浩，此刻一个人尴尬地站在那，脸上的表情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而那些前一秒还在巴结他的同学，现在全都围在张扬身边，一口一个“扬哥”，热情得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扬哥，你真是海棠的男朋友啊？藏得也太深了！”


    “扬哥，你那十栋楼一个月租金得多少钱啊？不敢想，不敢想！”


    宋海棠被张扬结实的手臂搂着，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好闻的男士香水味。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手臂传来的力量和温热，听着耳边那些羡慕到变形的恭维，再看看不远处王浩那副吃了屎的表情，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感直冲天灵盖。


    爽！


    太他妈爽了！


    她忍不住悄悄抬眼，偷看身旁男人的侧脸。


    灯光下，他轮廓分明，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深潭，仿佛眼前这一切的吹捧和艳羡，在他看来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张扬哥是吧？”王浩显然不甘心就这么被碾压，他强撑着笑脸走过来，端着酒杯。


    “我敬你一杯。不知道扬哥是做什么大生意的？有十栋楼，想必不是一般的产业吧？我爸是做进出口贸易的，最近欧元汇率波动很大，正头疼呢，不知道扬哥有什么高见？”


    他这是想当众让张扬出丑。一个靠收租的包租公，能懂什么国际金融？


    同学们也都安静下来，好奇地看着张扬。


    宋海棠心里咯噔一下，手心瞬间捏了一把汗。


    张扬却只是淡淡地瞥了王浩一眼，连酒杯都没端，慢悠悠地开口：“欧元？欧洲央行为了刺激经济，维持负利率政策是必然趋势，短期内看不到加息的可能。”


    “再加上最近地缘政治影响，能源价格攀升，贸易逆差扩大，欧元兑美元跌破平价只是时间问题。你爸要是做出口，现在应该庆幸，抓紧时间签长期订单锁定利润。要是做进口，还用欧元结算，那只能说，勇气可嘉。”


    一番话说得行云流水，专业术语信手拈来，偏偏又解释得通俗易懂。


    整个包厢，鸦雀无声。


    别说王浩，就连其他同学都听傻了。他们只觉得不明觉厉，好像在听什么高端财经论坛。


    王浩彻底懵了，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那点从他爸那里听来的皮毛，在张扬面前，简直就是幼儿园水平。


    张扬懒得再看他一眼，低头对怀里的宋海棠柔声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啊？哦，好。”宋海棠这才回过神来，机械地点了点头。


    张扬搂着她，在所有人敬畏和羡慕的目光中，优雅地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和一屋子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的人。


    ……


    保时捷911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


    车内，一片死寂。


    宋海棠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今天发生的一切，像做梦一样。那种扬眉吐气的快感还未完全消退，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种更加强烈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


    她偷偷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张扬。


    他开得很稳，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神情专注而平静。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张扬没有转头，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看什么？”


    “没……没什么。”宋海棠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转回头，心跳漏了一拍。


    很快，车子到了小区。


    张扬把车稳稳停在楼下，宋海棠解开安全带，手放在门把手上，却没有立刻推门。


    车内，只剩下引擎冷却时细微的“咔哒”声。


    窗外的路灯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看着前方，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张扬说。


    “今天……谢谢你。”声音不大，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复杂。


    张扬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


    宋海棠推开车门，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扬也跟着下了车，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一直送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