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同志忙着呢？我妈让我过来看看，问问你那方案还有什么需要配合协调的地方没有？她催得紧，生怕耽误了你的事。”


    王健康看着苏蔷蔷，眼底尽是客气。


    苏蔷蔷闻声抬起头，看到是王健康，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王同志。暂时没有，具体的等政委那边看过方案再定就行，麻烦你跑一趟了。”


    “不麻烦，应该的。”


    王健康笑了笑，目光落在她沾了点泥土的手上，“有什么需要出力的，尽管开口。”


    苏蔷蔷却像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殷勤，只淡淡点头，打断了他的话——


    “多谢王同志关心，这里的活大家都能胜任。我还有几个棚要巡视，失陪了。”


    说完，她甚至没多看王健康一眼，转身就朝着另一个大棚走去，步伐干脆利落。


    看着苏蔷蔷离去的背影，王健康脸上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他王健康什么时候被女人这样无视过？


    还是他主动示好的情况下！


    憋屈！


    而就在这时，旁边却响起一个怯怯又带着点不甘的声音：“王同志……”


    王健康没好气地转过头，看见是刚才被他无视的苏婉儿，正咬着唇，眼神幽怨地看着他。


    “王同志，你……你昨天收了我送的罐头和糖……还合口味吗？”苏婉儿硬着头皮问道。


    她不提还好，一提王健康顿时就想起被他扔在柜子角落的东西，再联想到眼前这女知青可能就是那种削尖脑袋想攀关系的，而苏蔷蔷又刚给他吃了闭门羹，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


    “谁稀罕你那点东西？我缺那两口吃的？拿回去自己吃吧！少来这套！”


    王健康的声音不小，尽是不耐烦和鄙夷。


    周围好几个知青都听见了，顿时一片寂静。


    苏婉儿顿时脸色煞白。


    凭什么？凭什么他对苏蔷蔷就能那么温柔，对自己就这么嫌弃？


    王健康却看都懒得再看她一眼，憋着一肚子火，黑着脸扭头就走了。


    他刚一走远，周围顿时传来了压抑的窃窃私语声。


    “原来王同志根本没看上她啊……”


    “东西都让人退回来了？这脸丢大了！”


    “昨天还吹牛呢，说什么王同志对她可客气了，啧啧……”


    “真是自找没趣，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想攀高枝儿……”


    苏婉儿听着这些话，死死低着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恨不得把所有人的嘴都缝上！


    都是你！苏蔷蔷！要不是你，王健康怎么会这样对她！她苏婉儿绝对不会放过你！


    ——


    入夜。


    苏蔷蔷把三个孩子从政委夫人那带了回来后，墙外传来刻意压低的粗嗓门。


    “苏姐，是我，胖子！”


    苏蔷蔷打开门，胖子灵活地闪了进来，脸上带着惯有的油滑笑容，但眼神里却多了几分难得的正经。


    “胖子？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苏蔷蔷有些意外。


    胖子搓着手，嘿嘿一笑，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苏姐，好事儿！您之前不是托我们打听去香江的路子吗？有眉目了！”


    “具体什么情况？安全吗？”


    苏蔷蔷有些紧张。


    “路子是找到了，有船老大接活儿，但您也知道，这年头……”


    胖子脸上的笑容收了收，露出几分难色。


    “风险肯定有，而且不小。且不说海上风浪，过去了那边也……所以我来问你，你还考虑去吗？”


    苏蔷蔷回头望了一眼屋里炕上熟睡的三个孩子。


    胖子似乎看出她的顾虑，正想再说什么，另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阴影处响了起来。


    “你要考虑清楚。”


    苏蔷蔷和胖子都吓了一跳，猛地转头，只见周泽生不知何时也来了，正靠在院墙的暗影里，嘴里叼着根烟，火星明灭。


    他走上前几步，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目光沉稳地看向苏蔷蔷。


    “这条路子风险太大，你带着孩子，实在不宜冒险。万一有什么闪失，得不偿失。”


    苏蔷蔷抿紧唇，没说话，周泽生的话说中了她的顾虑。


    “我近期正好要去趟香江，可以帮你跑一趟。”


    周泽生这话一出，苏蔷蔷愣住了。


    “你去也很危险吧？”


    苏蔷蔷皱了皱眉。


    周泽生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那几颗药丸，治好了我的绝症。”


    听见这话，苏蔷蔷愣在了原地。


    周泽生有绝症？


    一旁的胖子叹了口气。


    “我之前还以为我大哥死定了，谁知道绝症冷不丁好了！我说苏姐，你那到底是什么药丸啊，这么强？你要卖这个的话，铁定就发了！”


    听着这话，苏蔷蔷眼神微动。


    过几年不打击倒买倒卖了，说不定自己还真能……


    “行了苏姐，你不用和我大哥客气，这可是救命之恩，帮你跑趟香江而已，算不了什么的！”


    胖子撇撇嘴。


    见此，苏蔷蔷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周老板，那就麻烦您了。这份人情，我记下了。”


    事情谈完之后，胖子和周泽生便回去了。


    然而二人离开的时候，却恰好被一个女知青看见了。


    等那两人走远了，女知青才急匆匆地跑回了知青点。


    “婉儿！出大事了！”


    苏婉儿正为白天王健康的事情郁愤难平，没什么好气。


    “大晚上的，能有什么大事？”


    “我刚刚亲眼看见……”


    女知青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眼睛瞪得溜圆。


    “看见两个男的，天都黑透了，从苏助理员家里出来！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正经路子！”


    苏婉儿猛地转过头，眼睛瞬间亮了。


    “男的？你看清楚长什么样了？”


    “天太黑了，没看清正脸。”


    女知青摇摇头，但语气更加肯定。


    “但肯定是男的，个头都不矮！其中一个看着还挺壮实！这大晚上的，她从哪儿认识的野男人？还往家里领？我的老天爷，真没看出来她是这种人！”


    “夜里和陌生男人私会……”


    苏婉儿喃喃自语，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苏蔷蔷，你这次彻底完了！


    敢搞破鞋是吧？看你还怎么有脸在这里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