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我的命,轮不到你来判死刑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法则之力化作的千层审判浪头裹着寒芒压下时,陈牧的识海先是一静,接着轰然炸开。


    他看见十七岁的自己在暴雨里摔了外卖箱,被客户指着鼻子骂“穷鬼活该”看见奶奶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小牧要活成太阳”;看见苏清蘅第一次给他把脉时,指尖凉得像雪却笑得狡黠;最后这些画面突然扭曲——他跪在天罚使者脚下,喉间发出求饶的呜咽,下一秒便被法则之光融成齑粉;又一个他燃烧全身精血撞向使者,在爆炸前看见全球灵脉连锁崩溃,千万凡人被灵气风暴撕成碎片;再一个他成功撕裂法则,可身后的小洞天修士们却突然七窍流血,只因他破阵时溢出的力量震碎了他们的灵海。


    “天道预判。”陈牧咬破舌尖,腥甜漫开的瞬间终于理清这些画面的本质——是天道在演算所有可能结局,挑最有效率的清除路径。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他却突然咧嘴笑了,金红瞳孔里跳动着狼一样的光,“你算尽万变,可漏了老子最擅长的事——不按套路出牌。”


    识海深处的心律种突然轰鸣,那是他与苏清蘅、白芷等人用命契连起的心跳共振。


    陈牧闭目,将记忆里奶奶临终的温度、苏清蘅煮的药香、小洞天弟子们喊“掌教”时的清亮嗓音全揉进情绪里,愤怒、悲怆、狂喜、绝望……这些毫无逻辑的情绪洪流顺着至尊骨金纹窜向天际。


    “叮——”


    像是古钟坠地的闷响,天罚使者的法则手臂在距离陈牧头顶半寸处凝滞。


    同一时刻,千里外的小洞天阵盘传来急促的敲击声——阿兰的十指在青玉阵盘上翻飞如蝶,发尾因灵气激荡炸成乱蓬蓬的毛团,额角的汗珠滴在“七心地脉”刻纹上,瞬间蒸发成白雾:“掌教!我把林雪的命契转化成干扰波了,它现在像卡机的老电脑!三秒,只有三秒!”


    陈牧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万法速通天赋在识海展开,他看见天罚使者的法则躯体里流转着无数光链,每条链上都刻着“天律认证协议”的烫金小字。


    “原来你也不是天道本身,只是个带权限的管理员。”他低笑出声,指尖的血珠滴在脚下阵心,在雪地上绽开红梅,“那我就伪造个更高权限的登录。”


    血珠落地的刹那,虚空浮现出暗金色的“守约印”图腾——那是百年前苏清蘅用命血刻在他灵魂里的印记。


    陈牧咬碎舌尖,将储存了三年的三块残碑记忆全掀进识海:上古修士用骨血写人律的悲壮,百年前至尊骨者以命换人间的决绝,还有苏清蘅在青铜镜前说“我等的是能改写规则的人”时的眼波。


    十七处灵脉突然齐鸣。


    东海的灵泉冲起三十丈高,天山的雪顶裂开冰花,江南的竹林每片叶子都泛起银光——这些光流顺着阿兰布下的地脉网络涌来,如银链般缠住天罚使者的四肢。


    “你没有资格审判我。”陈牧站在光链中央,声音里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像是来自洪荒的钟鸣,“因为我不是违规者——我是执笔人,是你们系统最初的创建者之一。”


    天罚使者的法则躯体开始崩解,碎成万千光点。


    可就在陈牧以为要赢时,那些光点突然重组,一双幽蓝火焰凝成的眼睛在虚空中睁开:“违规者……升级威胁等级……启动‘全域抹除协议’。”


    天穹瞬间变成铅灰色。


    全球十七处灵脉同时扭曲,原本滋养人间的灵气化作倒悬的瀑布,砸得地面坑坑洼洼。


    京都的修士刚引气入体就被灵气反冲震断经脉,漠北的古武世家老祖咳着血撑起护罩,却见自家祠堂的镇族宝刃正在空中寸寸断裂。


    “掌教小心!”白芷的尖叫混着血沫喷在青铜镜上。


    她本来在阵法外围布下的“碑文护盾”被法则余波撕成碎片,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撞在冰崖上,胸前的守约者徽章裂开蛛网纹。


    陈牧刚要冲过去,昆仑山守护灵巨龟的低吼炸响:“别看她!接着!”


    那是龟甲碎裂的声音。


    巨龟原本如山的躯体正在透明化,背甲上的星图化作千万光点,在陈牧头顶撑起半透明的屏障。


    它的眼睛里再没有深潭般的沉稳,只剩急切:“执笔人……快……写你的名字!”


    陈牧单膝跪在雪地里,全身金纹因灵气暴走几乎崩裂。


    可奇怪的是,原本灼痛的至尊骨此刻却像浸在温水里,银纹正缓缓变得透明,仿佛要脱离肉身,与虚空中那些若隐若现的规则线条融为一体。


    他望着头顶扭曲的天罚之网,突然笑了——不是之前的狂,而是看透了什么的静。


    “你说我是bug?好。”他伸手按住胸口,心律种的跳动透过掌心传来,一下,两下,和万里外小洞天弟子们的心跳、和白芷在冰崖下微弱的心跳、和阿兰在阵盘前颤抖的心跳,全叠成了同一拍,“那今天我就当个病毒——专杀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管理员。”


    他的手猛然插入胸口。


    不是取骨,而是以心律种为笔,以即将完全透明的至尊骨为墨,在天地法则层面一笔一画地写。


    风雪突然停了。


    所有修士都抬头望着北方。


    他们看见昆仑山顶有金光炸开,那光里仿佛有字在成型——不是任何已知的文字,却让每个看见的人都心口发烫,像是被谁拍着后背说“你本就该站在这里”。


    “凡人执笔,天不可欺。”


    当最后一笔落下时,透明化的至尊骨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


    这鸣响顺着灵脉网络窜向全球,东海的灵泉重新归位,天山的雪不再乱坠,江南的竹林叶子上重新凝出露珠。


    而那张覆盖北半球的天罚之网,竟像被风吹的蛛网般,抖了三抖。


    天罚使者的幽蓝双眼剧烈收缩。


    它原本流畅的法则躯体开始出现裂痕,尤其是双臂——那些由“全域抹除协议”凝聚的能量,正顺着裂痕疯狂外泄。


    陈牧仰头看向它。


    他的至尊骨已经完全透明,此刻正悬浮在胸口,与虚空中的规则线条缠绕成更复杂的纹路。


    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放在透明骨前。


    雪花没有融化,反而在骨纹里折射出七彩色光——那是属于人间的、最普通却最坚韧的光。


    “第二道人律令,生效。”他轻声说。


    天罚使者的双臂突然僵直。


    在它法则核心最深处,一行被覆盖了百年的代码正在缓缓浮现:


    “执笔人权限:最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