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我写的新规矩,叫护短!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第七道天罚使者的身影彻底凝实,灰白双瞳里的符文流转得比之前更急,像被投入热油的碎冰般噼啪作响。


    它抬起那只凝着黑雾的手掌,喉间溢出机械又冷硬的低语:修正开始——抹除所有共鸣源。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细针,瞬间扎进万里之外所有与陈牧有羁绊之人的识海。


    林雪正攥着命契玉牌在山门外踱步,突然心口像被重锤猛砸,踉跄着跪进泥里。


    玉牌表面的血丝嗤地断裂,碎成星芒消散,她眼眶瞬间泛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不能断!


    白芷的雷鳞剑胎本在指尖跃动,此刻却突然暗成灰铁。


    她握剑的手剧烈颤抖,剑身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想起三年前被妖兽撕断右臂时的痛——但更痛的是,这柄陪她走过九死一生的剑,竟要因他人的规则熄灭。


    不可能!她咬破舌尖,鲜血溅在剑脊,我认主时说过,这剑是护道的,不是被天道碾碎的!


    阿兰正咬着牙调整阵枢,符纹突然炸开火星。


    她鬓角的碎发被烧焦,阵盘在掌心裂开蛛网纹,疼得她额头抵着青石板。


    可当她抬头看见陈牧染血的脸,忽然笑了,用染血的指尖在石面上抹过:老陈教过我,阵破了就重画——用命画。


    陈牧躺在密室青石板上,后颈金纹灼烧得几乎要穿透皮肤。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羁绊在断裂,像有人正用钝刀割他的筋骨。


    意识海深处,至尊骨的金纹突然暴涨三寸,疼得他蜷缩成团,喉间溢出腥甜。


    伤我一人?他猛地睁眼,瞳孔里翻涌着金红光芒,老子护的人,一个都不能倒!


    话音未落,他后颈的金纹如活物般窜进脊椎,顺着血脉冲进识海。


    至尊骨在识海中央浮起,骨面流转的纹路突然凝成笔尖形状——那是他第一次觉醒时,奶奶临终前塞给他的钢笔模样。


    以骨为笔,以识为纸。陈牧咬碎舌尖,血沫溅在骨面上,我要刻一道……人定之律!


    识海深处传来轰鸣声,仿佛有看不见的巨手在撕扯天道规则。


    陈牧能感觉到每一道金纹都在灼烧,每刻下一笔都像在挖自己的骨血。


    他盯着意识里那些断裂的羁绊线,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凡护我小洞天者——天罚不侵,因果不加!


    话音落的刹那,全球范围内的异变几乎同时发生。


    林雪掌心的命契玉牌突然迸发金光,断裂的血丝如活物般重新纠缠,她被震得向后跌坐,却笑出了眼泪:回来了……回来了!


    白芷的雷鳞剑胎嗡地鸣响,原本灰暗的剑身重新跃动起紫金雷光,比之前更盛三分。


    她握着剑站起身,剑尖挑起一缕垂落的发丝,雷光照得她眼尾发红:好啊,这才像我认的主。


    阿兰掌心的阵盘突然自动重组,裂开的纹路被金红光芒填满,符纹流转间竟多了几分鲜活的人气。


    她望着石面上自己用血画的歪扭符线,突然明白陈牧说的以情义为基是什么意思——那些被天道视为杂乱的羁绊,原来才是最坚韧的规则。


    天罚使者的动作顿住了。


    它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那里原本无往不利的抹除规则,此刻竟像撞在棉花上般绵软无力。


    灰白双瞳里的符文开始扭曲,机械声第一次出现裂痕:……非法……却生效?


    因为这是人心定的律。


    一道清越女声突然穿透空间。


    苏清蘅的残魂从陈牧识海冲出,周身银芒暴涨。


    她手中五片青铜古镜残片在半空旋转,发出清越的鸣响,最终咔地合为完整的古镜。


    镜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纹路,每一道都泛着温暖的金色。


    她举起古镜,镜面映出天罚使者的倒影。


    你执法,我问心——她指尖抚过镜身,镜光突然变得如烈日般炽烈,可曾问过,天规本身,是否合道?


    天罚使者的身影在镜光中摇晃,它的手臂开始出现透明的裂痕,仿佛被什么力量强行剥离规则的束缚。


    昆仑山方向传来十二声轰鸣,十二座守护灵石同时睁开眼,石屑如暴雨般落下。


    地脉灵气化作千尊石人,将天罚使者团团围住,每尊石人的目光都死死锁着那道灰影。


    阿兰突然翻身跃起,咬破的指尖在阵心画出最后一道符线——那是陈牧闭关前塞给她的无名符纸,此刻被她用鲜血与阵道感悟融合,竟与识海中刚成型的逆律文产生共鸣。


    不是我们破天规!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比任何法器都响亮,是你们……从没给凡人留活路!


    符线完成的刹那,整个阵法突然迸发出刺目白光。


    天罚使者的身躯被白光穿透,规则碎片如雪花般飘落。


    它低头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手臂,灰白双瞳里的符文第一次出现了犹豫。


    白芷握着雷鳞剑冲进光阵,剑尖直指天罚使者心口。


    她的长发被雷光照得根根竖起,眼中倒映着陈牧染血却带笑的脸,倒映着林雪跪坐时攥紧的玉牌,倒映着阿兰用鲜血画符的手。


    你说我们是叛道者?她低喝一声,雷剑划破空气,可你见过,凡人握剑时的眼神吗?


    紫金雷河随着剑势炸响。


    这一次的雷光不再是攻击,而是宣告——每一寸雷蛇都烙印着护短即道四个金纹大字,像刀刻般烙进天地规则里。


    雷剑穿透天罚使者胸膛的瞬间,它的灰白双瞳里闪过一丝……动摇。


    ……或许……有误判?


    话音未落,它的身影就如被风吹散的雾,化作万千光点消散在天地间。


    天空的裂痕轰地闭合,昆仑山的风雪突然停了,地脉灵气如归巢的倦鸟般缓缓平息。


    陈牧躺在密室里,后颈的金纹已经覆盖了七成至尊骨。


    他望着识海中那道完整的逆律文,嘴角扯出一抹带血的笑。


    你们说至尊骨是祸根……他轻声呢喃,指尖抚过后颈发烫的金纹,可若没有这根骨,谁来替凡人写新规矩?


    他撑着石板坐起身,望向破律盟所在的方向。


    那里的天空还浮着未散的阴云


    而千里之外,天工阁核心密室的金属门突然发出蜂鸣。


    全息投影里,无数数据流组成的天规模拟器正在启动,机械音带着冷硬的电子颤音:准备迎接……真正的叛道者。


    昆仑山巅,风雪初歇。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山巅那座刚散去的光阵上。


    阿兰跪在阵心,掌心还残留着符线的血痕。


    她抬头望向天空,那里已经没有天罚使者的影子,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寂静——像是天地都在屏息,等待着什么。


    她低头看向自己染血的手,又望向密室方向。


    那里,陈牧的脚步声已经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