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她替我死了,这天我掀了!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第三日的晨光裹着药香漫进小洞天后院。


    陈牧盘坐在净灵池边的青石板上,膝头摊开一卷泛黄的碑文残卷——三日前从被捣毁的天工阁分舵里翻出的,边角还沾着焦黑的机械残片。


    他指尖划过残卷上扭曲的符文,耳中隐约能听见孩子们在武馆前追逐的笑声,这让他紧绷了半月的肩背松了些。


    咔。


    心口突然传来细若琴弦崩断的轻响。


    陈牧猛抬头,喉间泛起腥甜——至尊骨在脊椎深处震颤,像有把烧红的匕首正往骨髓里钻。


    他踉跄着扶住池边的青竹,竹枝上的晨露簌簌落在残卷上,将一行古篆晕染成模糊的血痕。


    他们来了。


    清润的女声裹着草药苦香飘来。


    陈牧抬眼,便见苏清蘅立在药圃边缘。


    她今日没穿常穿的月白旗袍,换了件素麻短打,发间的青玉簪子不见了,只随意束了条墨绿发带。


    手中那面青铜古镜泛着幽蓝幽蓝的光,镜面里映出十二道扭曲的机械残影,正以破风之势划破晨空。


    他瞳孔骤缩。


    苏清蘅的语气太静了,静得像山雨欲来前最后一声鸟鸣。


    她指尖摩挲着镜身,那是她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可此刻她眼尾的笑纹都没动,仿佛在说今日天气不错。


    清蘅?陈牧伸手要拉她,可话音未落,破空声已撕裂晨雾。


    十二具一人多高的灵能械傀撞破院墙,金属关节擦着青瓦迸出火星。


    为首那具胸口刻着断骨计划四个血字,手中握着根手臂粗的雷钉,尖端跃动的紫电将空气灼出焦糊味。


    小心!零的暴喝从左侧传来。


    机械修士长手持半柄残刃扑来,残刃是他前日从报废的机械战偶上卸的,此刻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林雪跟在他身后,指尖掐着净灵池的反制诀,池面骤然翻涌,数道水龙缠住最近的两具械傀。


    陈牧反手抽出腰间的破律钉。


    这枚曾化作金龙撞碎极光的骨钉此刻温凉,却在他掌心刻下一道红痕——它在提醒他危险等级。


    他盯着为首械傀手中的雷钉,突然想起天工阁档案里的记载:万劫雷钉,可引九天劫雷,专破至刚之体。


    至刚之体...至尊骨。


    雷钉尖啸着划破空气。


    陈牧足尖点地跃起,破律钉迎向雷钉的刹那,身侧突然闪过一道素麻身影。


    苏清蘅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跟前,青铜古镜举过头顶,镜面映出的不再是械傀,而是他惊愕的脸。


    清蘅!


    回应他的是镜面炸裂的脆响。


    青铜碎片如暴雨般迸射,苏清蘅的后背在雷钉余波中弓成一张弯月。


    陈牧看见她喉间的血沫先于身体落下来,一滴、两滴,烫在他锁骨上,最后整个人栽进他怀里时,那口血终于喷在他胸口,将素白的T恤染成刺目的红。


    百年之约...还未到期...她睫毛轻颤,像片被暴雨打落的玉兰花瓣,牧...别...别掀了天...


    陈牧的呼吸卡在喉咙里。


    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正顺着掌心流逝,手指探向她颈侧时,摸到的脉搏细若游丝。


    更可怕的是,她心口那道他曾见过的古老符文——百年前她以命为引封印蚀骨老人时留下的命契,此刻正像沙漏里的沙,簌簌往体外漏。


    不。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不,清蘅你醒醒,你说过要教我认全药圃里的三百六十五味药材,说等灵气稳定了要回你老家看桃花——


    轰!


    至尊骨突然炸响。


    陈牧后颈泛起金色纹路,顺着脖颈爬上面颊,在眼底凝成两簇金焰。


    三丈内的灵气突然暴乱,青草被卷成绿色漩涡,净灵池的水腾空而起,在他身周凝出半透明的骨影虚相——那是至尊骨的本体,传说中能镇杀天道的至尊之骨。


    识海剧痛。


    《天哭经》《断魂掌》这些他连听都没听过的邪功突然在脑海里翻涌,自动推演到圆满境的口诀像钢针刺进太阳穴。


    陈牧咬碎了舌尖,血腥气里混着苏清蘅留在他胸口的血味,这让他更清晰地听见她逐渐微弱的心跳。


    你们...听见了吗?他低头吻了吻苏清蘅沾血的发顶,再抬头时,金瞳里映出十二具械傀的影子,她的心跳声。


    所有械傀的动作突然凝滞。


    控制它们的晶核在陈牧的灵魂共鸣下暴起紫烟——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触发这个天赋,用暴怒当钥匙,强行侵入敌方识海。


    三具械傀的胸腔当场炸裂,金属碎片扎进同伴的关节;剩下的九具调转炮口,轰向自己方才站的阵眼。


    零的残刃捅进最后那具断骨计划械傀的核心时,陈牧仍死死抱着苏清蘅。


    他能感觉到金纹在皮肤下蠕动,像要顺着血管爬进脑子,把他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直到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刺破战场:陈掌教!她快撑不住了!


    阿兰不知何时冲了过来,发辫散了一半,怀里抱着药箱。


    她颤抖的手指捏着七根银针,精准地扎进苏清蘅的百会、膻中、气海等大穴,血珠顺着针尾渗出来,在她素白的裙角晕开小红花:我能封她七处大穴延缓气血流失,但你再这样下去——她盯着陈牧眼底的金焰,她的命就白搭了!


    陈牧浑身剧震。


    金纹如退潮的海水般缩回后颈,他这才发现自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滴在苏清蘅的素麻短打上,和她的血混在一起,像朵开败的红牡丹。


    他低头碰了碰她冰凉的鼻尖,声音哑得像锈住的齿轮:我发过誓...不会再让任何人替我死。


    阿兰小心地接过苏清蘅,药箱里的药材被方才的灵气风暴吹得满地都是。


    陈牧蹲下身,捡起一片青铜镜碎片——镜面还残留着苏清蘅的体温。


    他将碎片贴身收好,转身看向满地械傀残骸。


    零正用残刃挑开最后一具械傀的核心,露出里面刻着的蚀骨二字;林雪瘫坐在净灵池边,头发被雷火烧焦了一撮,正对着通讯器喊支援。


    远方天际,血色极光再度翻涌。


    这一次,极光里隐约浮现出一座倒悬的青铜巨碑,碑身上的纹路和苏清蘅心口的命契如出一辙。


    陈牧握紧破律钉,骨钉在掌心发烫,像在回应他翻涌的杀意。


    阿兰。他转身时,晨光正落在他染血的胸口,她要是醒不过来...他没说完,只是跟着阿兰往药庐跑,鞋跟碾碎了满地的青铜碎片。


    药庐密室的门在他们身后吱呀关上,阿兰的声音从门内飘出来:准备九针引魂术的药材!要百年野山参、千年茯苓——


    陈牧靠在门上,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他摸了摸胸口的镜碎片,那里还留着苏清蘅的血。


    窗外,血色极光里的青铜巨碑越来越清晰,碑底隐约能看见蚀骨两个大字。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的破律钉,骨钉上的金纹正缓缓流动,像在说:该掀的天,总要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