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天眼看我钉,老子偏要掀桌!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灵枢塔顶的金属碎屑还在簌簌坠落。


    陈牧脖颈上的金纹在脸上烙出狰狞图腾,掌心的破律钉发烫,几乎要灼伤皮肤。


    他仰头望着云端那只无悲无喜的巨眼,喉间泛起铁锈味——那是刚才被灵气凝滞震出的血还没擦干净。


    天道意志不可违逆?他低笑一声,指腹摩挲过钉身的纹路。


    归墟谷碑文、初代阁主的哀求、那些哭着喊女儿生日的残魂,在识海里走马灯似的转。


    天道给的律令,从来都是用凡人的鲜血书写的。


    苏清蘅的手突然攥住他手腕:陈牧!她的指尖冰凉,碎成三瓣的古镜还在他怀里发烫,你知道这样会抽干你的灵脉!


    他转头看她。


    苏清蘅眼尾泛红,发梢沾着金属灰,哪还有半分平时逗他把脉的从容。


    陈牧伸手轻轻抹掉她睫毛上的碎屑,拇指蹭过她颤抖的唇:蘅儿,你等了我百年。他说得很慢,像在数每一个字的重量,总不能让你等个软蛋。


    林雪突然上前一步,掌心按在陈牧后心。


    她的灵根在共鸣,青色光流顺着他脊椎窜入识海,连带着苏清蘅的镜光也缠了上来。


    三个人的灵脉在虚空中交缠,像三根被火焰烧红的铁丝,拧成一股。纠缠在一起。


    要来了。林雪的声音发颤,灵脉共振会撕裂经脉——


    撕就撕。陈牧打断她,反手握住破律钉,钉尖对准心口。


    金纹从脊骨窜到指尖,在钉身燃起金焰,我这条命,本来就是用来掀桌子的。


    苏清蘅的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背,却终究没阻止。


    她望着陈牧眼底跳动的光,突然想起百年前那道被封印的身影——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明明伤痕累累,偏要把脊梁骨挺成剑。


    破律钉刺入心口的瞬间,陈牧的瞳孔骤然收缩。


    剧痛像岩浆灌进心脏,他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闻到血珠溅在金纹上的腥甜。


    但立律之心在沸腾,双心同律的力量冲破所有桎梏,将他的灵识直接拽入天地之间。


    青金色光流从三人脚下冲天而起。


    那不是灵气,是灵脉本身在燃烧,是三个凡人的命魂在共鸣。


    光流在半空凝成人形,没有法相的威严,没有仙尊的气象,只是个穿着外卖服的青年,背挺得笔直,像根刺向苍穹的针。


    镜灵!苏清蘅对着碎镜低喝。


    青鸾的虚影从镜中窜出,声音都在发抖:是集体意志……他在把我们的灵识、念头、不甘……全揉进这道光里!天道只见过跪着的蝼蚁,没见过站着的人!


    巨眼终于动了。


    它原本混沌的灰色瞳孔泛起涟漪,像块被投入石子的古潭。


    陈牧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在扫过光流里的每一缕情绪:苏清蘅百年的等待,林雪觉醒时被凡人欺辱的不甘,他自己送外卖时被客户骂臭跑腿却依然笑着说祝您用餐愉快的委屈……所有被天道视为蝼蚁挣扎的东西,此刻都在光流里翻涌成海。


    叮——


    零的机械臂突然发出蜂鸣。


    他站在残破的控制台前,红色瞳孔里的数据流疯狂闪烁。


    原本设定好的逻辑链在崩解:自由不是摆脱规则……是拥有定义规则的权利?他重复着这句话,机械手指无意识地抠进控制台,原来……我们之前全错了。


    陈牧的声音穿透风暴。


    他心口的钉在滴血,金纹却更亮了,像要把整个人燃成火把:你说我触犯天规?可谁定的规?是你自己!你说我该被封印?可谁来审判?也是你!他踉跄两步,破律钉指向巨眼,今天我不求你认可,我只问一句——若凡人皆可立心为律,你还配称‘天’吗?


    回应他的是地动山摇的轰鸣。


    九重环形阵从远方的小洞天铺展而来,像块金色的地毯,覆盖了整座城市。


    阵纹所过之处,正在打坐的觉醒者突然睁眼,灵根自发共鸣;被灵气辐射病折磨的凡人摸着发烫的丹田,泪水决堤——他们第一次,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比天道更响。


    巨眼缓缓闭合。


    它没退去,只在天幕上留下道金色裂痕,像被刀划开的绸缎。


    守律者的虚影浮现在裂痕旁,它的脸第一次有了表情,像在笑,又像在叹:你动摇了天律根基……接下来,他们会用‘秩序’压你。


    话音未落,远方天际升起三道冲霄光柱。


    青冥宗的青玉光、古武世家的玄铁光、天工阁残余的机械光,在云层里撕出三个窟窿。


    陈牧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三大势力的传讯灵符——他们要办全球修仙大会,邀请新律倡导者陈牧亲临论道。


    苏清蘅瞬移到他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心口的伤口。


    血还在渗,却被她的灵气止住了:他们借大会之名,行围剿之实。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青冥宗有镇山剑阵,古武世家藏着始祖战魂,天工阁……她看了眼零的方向,没说完。


    林雪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她的灵根在共鸣,周身腾起青色光雾: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共律不可辱’。


    陈牧抹去嘴角的血,抬头望向光柱升起的方向。


    风卷起他染血的衣角,破律钉不知何时归了鞘,却在他腰间坠出一道金痕。


    他低笑一声,眼底有星火在烧:好啊,既然你们想论道……他的声音被风卷向天际,那我就去讲一讲,什么叫——命由我不由天。


    夜更深了。


    灵枢塔的残垣在月光下投出长影,远处的金色裂痕像道门,隐约能看见云后有座悬浮的山峰。


    那山尖插着块斑驳古碑,刻着昆仑论道峰五个大字。


    七十二国的传讯飞舟正在往那里聚,舟上的修士望着天幕的裂痕,交头接耳。


    而陈牧站在废墟上,望着那座山的方向。


    他摸了摸腰间的破律钉,想起苏清蘅说的围剿,想起守律者说的秩序,想起九重阵里那些觉醒者发亮的眼睛。


    论道么……他喃喃自语,嘴角扬起个锋利的笑,那就让他们准备好——接我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