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剑拔弩张,论剑将启!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竹床上的人睫毛又颤了颤。
陈牧正给苏清蘅掖被角的手顿住,指节在月光下泛着青白——他守了整夜,眼皮都不敢多合,此刻连呼吸都放轻了。
直到那声带着鼻音的牧像片沾了露水的叶子,轻轻落在他手背上,他才猛地抬头。
苏清蘅的眼尾还泛着青,唇色白得近乎透明,可那双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星火的琉璃。
她试着抬手指他,手腕却软得垂下来,陈牧立刻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心贴着她腕间跳动的脉搏——跳得太弱,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醒了?他声音哑得厉害,喉结滚了滚,先别说话,我去叫玄真子。
苏清蘅却攥紧他的手,指腹蹭过他虎口的薄茧——那是送外卖时握车把磨的,现在又添了新茧,是握剑握的。
我睡了多久?她声音轻,每说一个字都要喘口气,论剑……是不是要开始了?
陈牧心口发紧。
他昨晚给她喂了续灵丹,可这药只能吊命,她体内被蚀骨残魂震碎的灵脉还在渗着黑血。
还有两天。他撒谎,指腹轻轻抹掉她眼角的湿意,你好好养着,我……我一个人去就行。
苏清蘅突然笑了,笑出了眼泪。
她另一只手摸上他心口,隔着布料触到那里凸起的骨形——至尊骨在皮下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上一世,我用命换你活。她指甲掐进他肉里,疼得陈牧倒抽冷气,这一世,我偏要站在你身边。
陈牧的呼吸乱了。
他想起雷雨天里,她扑过来替他挡下那道紫电,血溅在他脸上,烫得他心都裂了。
想起奶奶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小牧要好好活,想起自己躲在出租屋里啃冷馒头时发的誓——这一辈子,绝不让重要的人再为他流血。
可此刻苏清蘅眼里的光,比他觉醒至尊骨那天的雷光还亮。
好。他突然低头,吻掉她脸上的泪,但你得听我的。他从怀里摸出张金色符箓,符纸边缘泛着细碎的灵光,这是玄真子用五十年黄精泡的灵脉镇压符,贴在胸口。他指尖沾了温水,轻轻揭掉她衣襟最上面的盘扣,符纸贴上她心口的瞬间,她苍白的脸浮起层薄红。
疼吗?陈牧声音发颤。
苏清蘅摇头,反手把他的手掌按在符纸上。
符纸下的心跳声透过他掌心传来,一下,两下,像敲在他肋骨上的鼓。
这样……能感觉到你在护着我。
窗外传来晨钟。
陈牧这才发现天已蒙蒙亮,竹影在窗纸上投下斑驳的网。
他替苏清蘅系好盘扣,突然听见前院传来玄真子的大嗓门:小石头!你那手扎针的劲用错地方了!给我把银针提溜直了!
医庐前院的青石板被露水打湿,玄真子搬了张老榆木桌,桌上摆着铜盆、银针、玉瓶,二十来个小洞天弟子围在四周。
小石头举着根三寸长的银针,额头冒汗——他平时练剑手稳如铁,现在给假人扎灵脉穴位,手却抖得像筛糠。
看好了。玄真子抄起根针,指尖在虚空中点了三个点,凝元境修士灵脉走的是任督二脉,被击伤后会在膻中、气海、关元三穴淤堵。他手腕一翻,银针噗地扎进假人膻中穴,扎针要快准狠,像捅马蜂窝似的——
师父!赵小雨举着个药罐从偏房跑出来,发辫上沾着片药渣,您要的续断膏熬好了!她跑到桌前,突然瞥见陈牧和苏清蘅站在院门口,眼睛立刻亮了,清蘅姐醒了!
苏清蘅被陈牧扶着,冲她笑了笑。
赵小雨眼眶登时红了,转身就去擦药罐边缘:我……我去给你熬参汤!
别急。玄真子把银针往桌上一抛,震得铜盆嗡嗡响,小雨,你带三个弟子负责论剑场的后勤治疗。他指节敲了敲药罐,这续断膏多带几罐,凝元境修士的伤,抹上能止血;化罡境的……就看你们扎针的本事了。
小石头突然把银针往地上一插:那我呢?我也要上台!他脖颈涨得通红,上次被青冥宗的王腾打趴下,我夜里练剑都在想怎么破他的连环拳!
玄真子摸了摸他后脑勺的呆毛:等你师父安排。他冲陈牧挤了挤眼,你师父现在可是小洞天掌教,这摊事得他拿主意。
陈牧的目光扫过围在四周的弟子。
这些孩子里,有送水工、快递员、菜市场卖鱼的,以前连灵气都感应不到;现在他们腰里别着木剑,眼里闪着光——是至尊骨带来的天命共鸣在起作用,方圆十里的灵草自动往小洞天凑,连最笨的弟子都能引气入体了。
小石头。陈牧开口,小石头立刻挺直腰板,你上场时,别着急出手。他摸出块玉牌,牌面刻着小洞天的山纹,等我敲三声令牌,你再用那招‘叠浪三式’——我昨晚用万法速通推演出了破王腾连环拳的法子。
小石头接过玉牌,掌心被烫得一缩——玉牌里封印着陈牧的一缕神识,关键时候能护他心脉。
他用力点头,眼里的光几乎要烧起来:师父放心!我要是再输,就把练功房的石锁扛着跑十圈!
前院的热闹被一阵风卷走了。
陈牧抬眼望向西边的山坳,那里浮着层若有若无的黑雾——是墨清音的方向。
论剑前夜的青冥宗外围,墨清音贴着山壁往下滑。
她穿了身夜行衣,后背的相机包用灵纹布裹着,不会被灵气波动干扰。
山风卷着松针打在她脸上,她却连眼都不眨,直到看见山坳里的竹楼——柳无痕的书房。
窗纸透出昏黄的光。
墨清音摘下腰间的灵视镜,镜片上立刻浮起影像:柳无痕坐在主位,对面坐着七个穿绣金长袍的中年人,每人腰间都挂着不同门派的玉牌。
柳无痕手里转着枚黑令牌,牌面刻着扭曲的骨纹,和陈牧描述的蚀骨残魂锁链纹路一模一样。
三天后论剑,小洞天必须除名。柳无痕的声音透过灵视镜传出来,那陈牧有至尊骨,留着是个祸害。至于那女中医……他指节敲了敲桌面,活要见人,死要见骨。
墨清音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摸出微型摄像机,镜头对准竹楼,指尖在快门上顿了顿——这画面要是传出去,足够让整个修仙界震动。
可当她要按下去时,柳无痕突然抬头,目光像把刀,直接穿透了她藏在树后的位置。
她心下一惊,转身就跑。
山壁上的藤条勾住她的裤脚,她摔进灌木丛,相机包撞在石头上,发出咔的轻响。
等她再抬头,竹楼的灯已经灭了,只余山风卷着松涛,像有人在冷笑。
她躲在岩石后,手忙脚乱地把录像加密。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她发白的脸,她对着空气轻声说:这次的比武……绝不是普通的切磋。
论剑大会当日的擂台场,像被撒了把碎钻。
陈牧带着弟子们走进场时,阳光正穿过灵雾,在青石板上洒下金斑。
四周看台上坐满了人,有穿道袍的古武修士,有戴电子护目镜的天工阁弟子,还有举着手机直播的凡人记者——这是百年灵气复苏后,第一场公开的新秀论剑,所有人都想看看,谁能成为新时代的弄潮儿。
陈掌教。
熟悉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白芷穿了身月白劲装,腰间悬着柄绣春刀,刀鞘上缠着红绳。
她目光扫过陈牧身后的小石头,又落在苏清蘅苍白的脸上,声音放软了些:你这次……打算玩多大的?
陈牧抬头望向主擂台。
擂台中央立着块玄铁碑,碑上刻着论剑定乾坤五个大字。
他摸了摸腰间的小洞天令,令牌在掌心发烫——这是他昨天用至尊骨引动天地灵气,亲手炼制的。
不大。他笑了,笑容里带着点野,就让他们记住小洞天的名字。
话音刚落,擂台东侧的观礼台突然响起轰鸣。
所有人转头望去,只见柳无痕踩着玄铁台阶拾级而上,他穿了身黑底金线的道袍,腰间悬着昨晚那枚黑令牌。
令牌上的骨纹泛着幽光,像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台下。
陈牧。柳无痕的声音像淬了冰,你可知,今天这擂台,是你小洞天的埋骨地?他指尖轻抚令牌,牌面突然渗出黑雾,在半空凝成个骷髅头,我身后,是七大古武世家的联军。你……拿什么和我斗?
陈牧望着那团黑雾,神识里突然泛起刺痛——是昨晚竹床底下碎镜映出的锁链纹路,此刻正爬满柳无痕的令牌。
他握了握苏清蘅的手,她回握得更紧。
小石头。他低声说。
小石头立刻站出来,木剑在阳光下闪着光。
他望着对面青冥宗的弟子区,那里站着三个凝元境修士,正冲他冷笑。
柳无痕的笑声震得观礼台的琉璃瓦直颤:就凭你这毛头小子?他甩袖指向擂台,第一场,青冥宗三弟子,战小洞天小石头!
小石头握紧木剑,手心全是汗。
他望向陈牧,陈牧冲他点了点头,指尖轻轻敲了三下腰间的小洞天令——三声轻响,像心跳。
擂台上的玄铁碑突然泛起青光。
裁判敲响铜锣,第一声脆响回荡在空场上,惊起一群寒鸦。
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落,柳无痕手中的黑令牌裂开道细缝,一缕黑雾钻出来,缠上了小石头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