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外室而已? 有什么好羞耻的?

作品:《我守寡三十载,你在外子孙满堂?

    林映渔没想到,时至今日,陆昭若竟还能一字一句尖刻地怒怼自己,张口闭口便是‘外室’、‘贱籍’、‘淫行’。


    她心中嗤笑。


    呵,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封建女人,翻来覆去便是这几句道德诋毁,毫无新意。


    她冷笑出声,语调扬高,懒洋洋道:“陆昭若,看来你恨透了我啊……瞧瞧这骂了一大堆呢……”


    她顿了一下:“也难怪……”


    继而故意拖长了音,上前一步,语带得意:“毕竟,与你青梅竹马、早早定下婚约的人,不过短短一月就彻底爱上了我。”


    “你自然心有不甘,想不通我凭什么……只用区区一个月,就赢过你十多年。”


    陆昭若闻言,非但不怒,反而面色平静无波:


    “林娘子说得是。”


    “我确实不如你。”


    “竟能得沈容之这等狼心狗肺、薄情寡义之徒的独宠。”


    “幸而苍天有眼,没叫我入他的眼。”


    “否则,岂不真应了那句……”


    “鲶鱼恋邋遢,臭鼠逐腐蝇?”


    林映渔闻言,脸上那抹得意骤然僵住。


    静了半晌,她才从齿缝间缓缓挤出一声冷笑:“陆娘子真是生了一张巧嘴,哦,对了……”


    她话锋一转:“容郎曾亲口对我说……”


    她每一个字咬得十分清晰:“若你身子干干净净,他也不至于对你那般心狠,多少还会存些怜悯。毕竟……你曾在沈家任劳任怨、做了整整三年的老妈子呢!”


    陆昭若指节骤然攥紧。


    前世,正是因为这‘身子不洁’,她才自觉亏欠沈容之,甘愿伏低做小,在沈家当牛做马,耗尽心血,受尽磋磨!


    而如今……


    她之所以还对沈容之残存一丝最后的容忍,未将事情做绝,也是因为‘身子不洁’


    她更没想到,林映渔根本不以‘外室’为耻,反而引来她更加猖狂的讥讽反唇!


    这完全超乎了她对世间女子的认知。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寡廉鲜耻、不以淫奔为辱,反以为荣的妇人?


    这等离经叛道、颠倒伦常的古怪心思,简直闻所未闻!


    林映渔见她不吭声,心中快意。


    外室而已?


    有什么好羞耻的?


    她仰起下巴,神情倨傲。


    她可从在意过旁人眼光!谤她、讥她,与她何干?她自活得痛快潇洒!


    她从不觉得自己可怜,反倒认为陆昭若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一个不被爱、却只会愤怒咆哮的可怜虫!


    如此动怒,句句羞辱,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不甘心吧?


    这般困于情爱、执着名分的妇人,她见得多了!


    而她林映渔,最大的胜算从来不是让一个有家室的男人爱上自己,而在于——她自己也并未真正投入多少爱意。


    回想当初,她在渔岛偶遇沈容之。


    见他温润如玉、风雅倜傥,既会吟诗作赋,又生就一副动人嗓音,诵读诗文时如春夜细雨般醉人。


    即便有家室如何?此等绝色男子,她自然不会放过。


    后来又得知他家世显赫,商铺众多。


    她更是心动。


    虽然后来他改口家中依然落败,但是祖上实为皇商,受赏五千黄铜、千亩良田,她便铁了心要随他回去,指望日后享尽荣华,闲来还能会一会他家那位“正头娘子”。


    岂料,等待她的并非富贵,而是当众一掌、公堂被告!


    好在……


    她抬起手指拂过发间那支金镶玉簪。


    好在,她在属京还拥有一位“贵人”。


    虽那“贵人”手段狠毒、难以掌控,却终究有把柄落在她手中,可供驱使、反制。


    她原想带沈容之一同赴京,奈何他不愿。


    如今她决意独往属京……


    既然那“贵人”不愿搭救沈容之,她便索性弃了他……


    反正他已成无用之棋,而属京最不缺的,便是地位尊崇、样貌出众的达官贵人。


    她自有信心寻得比沈容之更俊美、更有权势的下一任。


    至于名分?外室?


    她毫不在意。


    只不过,沈容之既曾是她的人,她便绝不容他心中存有别的女子。


    哪怕他死,临死前心里也只能有她林映渔一人!


    她已经盘算好,待腹中孩儿呱呱坠地,便用那属京“贵人”送来的银钱,在城中置办一处小巧宅院,雇上两个老实婆子,照料两个女儿。


    而她自己则将动身前往属京,去攀更高的枝,寻更大的树!


    至于那位属京的“贵人”……


    林映渔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势在必得的笑意。


    “帮了这次,日后莫再纠缠?”


    “呵……”


    既是抓住你致命的把柄,区区小恩小惠,就想让我莫要纠缠?


    至于沈容之?


    林映渔心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惋惜。


    可惜了那副温润如玉的好皮囊,和那把春夜细雨般动人的嗓子。


    但这份惋惜转瞬即逝。


    谁让他那般愚蠢?一回到沈家便束手就擒,落得个身陷囹圄、永无翻身之日的下场!


    一个失了势、绝了前程的男人,与废物何异?


    那她为何还要去那晦气的牢狱探望他?


    因为她林映渔,绝不能在任何一个男人心中,留下‘无情无义’的话柄,哪怕他是个将死的废人!”


    这‘情深义重’的戏,总得做足了,唱圆了。


    林映渔收回思绪,唇角勾起一抹淬毒的冷笑,目光如针般刺向陆昭若:“话说,我倒是好奇……”


    “当年强占了陆娘子身子的,究竟是个齿摇发落、一身腌臜老气的棺材瓤子?还是个汗臭熏天、满口黄牙的杀才莽夫?”


    “又或者……是个贼眉鼠眼、举止下作癫狂的猥琐猢狲?”


    她每问一句,语调便扬高一分,字字句句皆浸满恶毒的羞辱。


    一旁的杨娘子气得浑身发抖,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厉声斥道:“住口!你这般损耗阴德、口出秽言,就不怕死后遭报应吗?”


    林映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报应?在我林映渔眼里,只有活得憋屈、死得窝囊,那才叫报应!”


    她眼波一转,轻飘飘地睨向一旁的屠氏,故意问:“屠老夫人,您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