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除夕夜
作品:《港夜浓情》 “哦哦,活动好,活动好。”老板娘笑呵呵地点头,“你和你先生还是老规矩?”
裘寅泽点点头,算是默认。
老板娘风风火火地转身去张罗了。
很快,两碗热腾腾的糖水端了上来。
一碗浓稠的黑芝麻糊上浮着几颗胖乎乎的白汤圆,另一份是雪白细腻的杏仁茶,旁边配着一小碗奶香浓郁的双皮奶。
裘寅泽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搅动着碗里的芝麻糊,氤氲热气模糊了他冷峻的眉眼,而宁柔小口小口地喝着温热的杏仁茶,甜甜的滋味顺着喉咙滑下去。
老板娘在柜台后和熟客大声说笑着,锅勺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气里充满了食物最朴实的甜香和市井的热闹。宁柔的心也像这碗温热的糖水,慢慢沉淀下来,变得踏实满足。
吃完最后一口双皮奶,裘寅泽放下勺子,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
宁柔也放下了小碗。
他站起身,仍是自然地牵过她的手,对老板娘道了声:“走了。”
“慢走啊,常来。”老板娘热情地挥手。
推开门,冬夜微凉的空气涌入。
坐进温暖的车厢,宁柔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璀璨灯河。
心想普通的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
除夕夜当晚,老宅餐厅灯火通明,各色粤式年菜蒸腾着热气,白切鸡油亮,发菜蚝豉猪手寓意着“发财好市”,还有必不可少的盆菜,层层叠叠堆满了山珍海味。
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食物的浓香。
宁柔坐在裘寅泽身边,眼神却总忍不住飘向客厅角落的软毯。夏白薇那对快满周岁的龙凤胎正被保姆小心看护着。
哥哥穿着大红绣金的小唐装,努力用肉乎乎的小手去够一只彩色摇铃,妹妹则裹在粉嫩的小棉袄里,咿咿呀呀地试图翻身,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
宁柔看得心都化了,指尖在膝盖上蜷了蜷,一个念头悄悄冒出来:什么时候,她也能拥有这样软乎乎,奶香香的小宝贝?
饭桌上的气氛说不上热络。自从夏家破产,裘振邦对裘寅泽的态度就更难琢磨了,话里话外总带着点刺。
裘寅泽倒是八风不动,该给老爷子敬茶就敬茶,该吃菜就吃菜,偶尔回应几句裘振邦关于近期几个热门投资项目的试探,语气平淡得像在交易。
老爷子坐在主位,精神看着还不错,只是不时望向门口,念叨一句:“雅琳那丫头,在英国也不知道吃没吃上年夜饭。”
裘雅琳去年高考后就去了英国念书,今年也没回来。
果然,话题不知怎地就绕到了裘寅泽和宁柔身上。
老爷子放下筷子,眼睛在他们脸上扫过,清了清嗓子:“阿泽,你也老大不小了,三十了吧?”他顿了顿,眼神又带上点期盼,“跟你同龄的那些,孩子都该上小学了。你们这打算什么时候给家里添个小的?”
裘寅泽刚夹起一块肉,闻言动作都没停,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道:“她还小,没毕业,毕业了再说。”
“还小?”老爷子眉毛一扬,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你都三十了,再等下去,你儿子跟我孙子都能一起上学了。”
这话带着点夸张的诙谐,却也直白地点出了时间差。
“噗…”宁柔正小口喝着汤,差点被呛到,赶紧捂住嘴。
她抬眼偷偷瞄了下裘寅泽,只见他下颌线似乎绷紧了一瞬,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这种对比,确实让这位素来掌控一切的男人也被噎了一下。
看着裘寅泽难得吃瘪的样子,她心里那点小紧张顿时化成了忍俊不禁的笑意,嘴角忍不住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一顿年夜饭在不算太热烈但也维持着表面和气的氛围中结束。
回到别墅时,夜色已深,城市的霓虹灯让星星隐匿,但万家灯火比星空更璀璨。
别墅里很暖和,客厅的落地窗外是幽静的山景。
时间一点点滑向午夜。
宁柔坐在客厅沙发里,抱着软枕,眼皮有些打架地看着电视里的跨年晚会,忽然感觉身边沙发陷下去一块。裘寅泽坐了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厚得惊人的大红色利是封,直接递到宁柔眼前。
“嗯?”宁柔瞬间清醒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红包,又抬头看看他,带着点惊喜,“给我的压岁钱?”
“嗯。”裘寅泽应了一声。
宁柔开心地接过来,红包沉甸甸的。
心头一暖,她下意识地倾身向前,飞快地在裘寅泽线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发出轻轻的“啵”声,声音带着点娇憨:“谢谢你。”
然而她刚想退开,腰间却猛地一紧。裘寅泽的手臂圈了上来,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带倒在沙发里。
他高大的身躯随即覆了上来,阴影完全笼罩住她。
“唔…”宁柔的惊呼被他落下的滚烫唇舌堵了回去。这个吻很强势,比脸颊上那个蜻蜓点水浓烈百倍。
宁柔被吻得晕头转向,手脚发软,推拒的力道更像欲拒还迎。
“唔,裘寅泽…烟花…”她好不容易寻到一丝空隙,气息不稳地挣扎,“十二点,我要去放烟花。”
裘寅泽的动作顿住,深不见底的眼眸近距离盯着她泛着红晕的脸颊,里面翻涌的暗色让宁柔心跳如擂鼓。看了她几秒,他才终于松开钳制,声音低沉沙哑:“去吧。”
宁柔呼了一口气,赶紧从他身下溜出来,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头发和衣襟,脸颊烫得能煎蛋。
她小跑着去玄关穿外套,陈叔已经抱着几箱准备好的烟花在门口等着了,脸上带着慈祥的笑意:“太太,都准备好了。”
别墅前的小庭院里,冷冽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陈叔帮她点燃了一支长长的仙女棒,细碎耀眼的金色火花立刻嗤嗤地迸射出来,照亮了她带着笑意的脸庞。
她举着燃烧的仙女棒,在空中画着圈圈,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裘寅泽就站在二楼的露台上,身影斜倚着栏杆,指间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里明灭,俯视着楼下庭院里那个被火花映亮的小身影,目光深邃,看不清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