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娇情

作品:《港夜浓情

    裘寅泽没理会她的话,抱着她,转身就朝楼梯走去。步伐沉稳有力,宁柔的心跳随着他上楼的节奏怦怦直跳。


    旋转的楼梯,壁灯的光影在脸上明明灭灭。


    他径直走到主卧门口,用脚背轻轻一抵,房门无声地向内敞开。


    大灯没开,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光,他身体前倾,将她抵在门板上,一手托着她,另只手撑在她身体一侧,将她困在他与门板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他微微仰头,温热的呼吸拂过她。


    宁柔背靠着门板,身前是他滚烫的胸膛,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喉咙。


    她微微低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在昏暗中轮廓分明,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她熟悉的暗涌。


    裘寅泽不给她任何退缩的时间,径直撷取了她的唇。


    径直撬开她的唇齿,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宁柔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大脑一片空白,被动地承受着他炽热的气息和唇舌的纠缠。


    手被迫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羊绒衫,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撞击着她的掌心。


    吻渐渐变得绵长而深入,带着一种刻意的引导。


    裘寅泽托着她的后颈,仰起头,更方便她的动作。


    他的喉结在她掌心下清晰地滚动了一下,像无声的催促。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离开了门板,跌跌撞撞地倒向了房间中央柔软的大床。


    裘寅泽覆在她身上,短暂地结束了那个令人窒息的吻,微微撑起身体。


    黑暗中,他幽深的眼眸看着她迷离的眼睛。


    “自己来。”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命令式的蛊惑。


    宁柔的心跳得像要冲破胸腔,脸颊烧得厉害。她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裘寅泽却伸出手,握住了她微微发颤的手腕,带着她,引导着她的指尖,落在他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上。


    他的掌心滚烫,包裹着她微凉的手指,带着她,缓慢地、一粒一粒地解开那些纽扣。


    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紧实起伏的肌肉线条,每一次触碰都像带着微小的电流,让宁柔的手指颤抖得更厉害。


    空气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和她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窗外,冷雨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玻璃窗,发出规律的声响。


    室内,另一种更为动人的声响悄然弥漫开来,交织着紊乱的呼吸,最终盖过了窗外单调的雨滴声,在圣诞树温暖的余晖无法触及的昏暗卧室内,奏响了只属于这个雨夜的交响。


    次日上午,宁柔躺在阳光房的懒人椅上,手里翻着一本小说,这时手机忽地亮起,一条来自陌生澳岛号码的信息突兀地跳了出来:「你妈妈病了两个月了,你不打算来看看吗?」


    没有称呼,没有署名,话里行间带着某种理直气壮的指责意味。


    宁柔的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像被那行字烫了一下,心口一缩,随即涌上的是不由来的荒谬感。


    怎么有人能这样不要脸,她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冰释前嫌的余地吗?


    那场在休息室里耗尽她所有力气决裂,那些血淋淋的过往,难道还不够清楚,现在就用一句轻飘飘的“病了”想抹平一切?


    她甚至懒得去分辨这信息是谁发的,选择长按那条信息,选择了最下方那个红色的选项,直接拉入黑名单,眼不见心不烦。


    屏幕暗下去,像把一块碍眼的垃圾彻底扫进了看不见的角落。


    世界清净了。


    她丢开手机,重新拿起那本摊在膝头的小说,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窗外的阳光暖洋洋的,她却觉得指尖有点发凉。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病一场就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


    她早就把自己从那滩烂泥里拔出来了,也不想回头。


    ……


    澳岛,私立医院病房。


    张雪岚半靠在病床上,厚窗帘隔绝了外面过于明亮的阳光,让房间显得有些阴郁。


    她瘦了些,脸色是一种缺乏光泽的苍白,眼神空茫茫地望着窗外模糊的树影。


    身体检查报告显示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含蓄地提过心理郁结、情绪低落。


    她心里清楚得很。


    这病根,在心里。


    前阵子女儿说的那些狠话,日日夜夜在她心窝里翻搅。女儿恨她,跟她断绝关系,都是应该的。


    当年那些事,桩桩件件,确实是她做的。


    为了孟淮波,为了所谓的新生活,她设计坑害了前夫,把那个曾经把她捧在手心,给了她二十年安稳富足的男人推进深渊,也亲手把自己唯一的女儿推向了孤立无援的绝境。


    道理她都懂。


    可每次只要一闭上眼,宁柔那双含着泪和绝望的眼睛,就像噩梦一样缠上来,让她喘不过气。


    她接受不了。不是接受不了女儿的恨,而是接受不了自己亲手酿造的苦果,如今这样清晰地,血淋淋地反噬到自己身上。


    这比任何身体的病痛都更让她煎熬。


    靠窗的沙发上,孟栀子姿态慵懒地翘着二郎腿,新做的指甲在手机屏幕上划得飞快,发出哒哒的轻响。


    她刷着社交软件,偶尔瞥一眼病床上失魂落魄的张雪岚,脸上稍稍露出鄙夷之色。


    “啧,”她忽然嗤笑一声,打破了病房里死水般的寂静,“有些人啊,坏事做绝的时候挺利索,现在倒矫情上了。”说着抬起头,直接朝张雪岚的方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自己造的孽,还指望女儿当孝女回来伺候?脸呢?做梦呢吧。”


    这话尖刻地,直直扎向张雪岚最痛的地方。


    “栀子。”坐在病床边的孟淮波闻言皱紧了眉头,带着警告地呵斥了一声。


    孟栀子却像没听见,把手机往旁边沙发上一丢,随即利落地站起身,拎起手边的铂金包,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潇洒:“通知你们一声,我以后不回来了。”


    孟淮波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孟栀子扯了扯嘴角,没什么笑意:“不是闹脾气,移民申请下来了,明天我就回澳洲。”


    说完利落地穿上外套,整理了一下衣领,“这里有些人看着倒胃口,眼不见为净。”


    手握住门把手时,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住脚步,回过头,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哦,对了爸,”她故意拖长了调子,语气轻佻,“您可得把您这位宝贝老婆看紧点喽,别再整出什么初恋情人的戏码,丢人现眼,让人看笑话。”


    “砰——”


    话音未落,病房的门已经被她用力甩上,声响震得墙壁似乎都跟着颤了颤。


    这声巨响,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病床上,张雪岚攥着被单的手顿时剧烈一抖,一直强忍着的呜咽,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从压抑的抽泣变成了崩溃恸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