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因为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了
作品:《港夜浓情》 孟嘉梁瞪大眼睛,确实被他的狠劲震住了。
宁柔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拼命摇头:“不要,不要啊。”
孟嘉梁看着裘寅泽腹部不断扩大的血渍,拿着刀的手都忘了用力,喃喃道:“你他妈的真是个疯子。”
裘寅泽捂着不断流血的伤口,脸色肉眼可见地惨白下去,但他还在对着宁柔笑,声音虚弱却带着安抚:“别怕,柔柔别怕…”
随后,他高大的身躯支撑不住,缓缓地倒在水泥地上,身下蔓延开一滩鲜血。
孟嘉梁看着倒地的裘寅泽,真的以为他昏迷了。
紧绷的神经病松懈下来,他脸上露出得逞和后怕交织的表情。
下一秒,他放开了抵在宁柔脖子上的刀,警惕地朝倒地的裘寅泽走过去,想确认情况。
就在他走到裘寅泽身边,刚弯下腰的瞬间。
本该昏迷的裘寅泽突然暴起,拔出腹部的刀,狠狠扎进孟嘉梁的小腿。
“啊——”
孟嘉梁猝不及防,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摔倒在地。
裘寅泽喘着粗气,额上青筋暴起,他撑着身体,看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孟嘉梁:“知道我在曼哈顿是怎么混起来的吗?”
孟佳梁抱着血流如注的小腿,疼得浑身抽搐,惊恐地摇头:“不,不知道,有话好好说。”
裘寅泽眼神冰冷,聚集起全身最后的力气,对着孟嘉梁的胸口,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砰!”
孟嘉梁像破麻袋一样被踹飞,后脑勺重重撞在仓库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彻底昏死过去。
“裘寅泽。”宁柔哭喊着。
裘寅泽踉踉跄跄走到她面前,手指颤抖着解开绳子。
刚解开,他就体力不支地往前栽倒,宁柔赶紧接住他,双手颤抖着去捂他腹部的伤口。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不是疯了,你会死!”宁柔的手上全是他的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裘寅泽靠在她怀里,看着她哭花的脸,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个弧度,声音轻得像叹息:“柔柔,其实我…早就疯了。”
说完,头一歪昏了过去。
“裘寅泽。”宁微抱着他,哭喊着他的名字,手上身上全是他的血,整个人害怕又无助。
就在这时,仓库外面传来了警笛声,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
“阿泽,宁柔!”周子扬焦急的声音响起,他和安迪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当看到仓库里的景象,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宁柔跌坐在地上,白色的裙子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怀里抱着昏迷不醒的裘寅泽。
旁边不远处,孟嘉梁也倒在血泊中昏迷着。
“快,叫救护车!”安迪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吼道。
几个人立刻小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抬起裘寅泽。
……
三天了。
裘寅泽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也干裂着。
那把生锈的刀带来的伤口感染加上高烧,让他昏迷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宁柔没离开过医院。
她就在病房里守着,困极了就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趴一会儿。
陈叔心疼她熬得眼睛下面都是青黑,小声劝她:“太太,您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医生护士,还有我盯着。少爷醒了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宁柔摇摇头,声音沙哑但很坚持:“陈叔,我就想他醒来的第一眼,能看到我。”
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裘寅泽,她害怕极了。
爸爸刚离开不久,那种失去至亲的痛还在,她真的、真的无法承受裘寅泽因为她再出任何意外。
如果他醒不过来,她不敢想下去。
宁柔坐在床边,看着他那张即使病弱也依旧俊美得惊人的脸,心情复杂。
这个人用最狠的方式捅了自己一刀,就为了救她。
他算她的丈夫,但也不是那种有感情的夫妻。可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她好像真的没有其他有法律关系的亲人了。
这种奇怪的联结,让她心乱如麻。
周子扬和婉晴也来看过一次。
周子扬看着病床上的裘寅泽,难得正经地安慰宁柔:“宁柔,别太担心了,阿泽这家伙命硬得很,体质也好,这点小风浪放不倒他,肯定没事。”
宁柔点点头,心里却想着,等裘寅泽好了,她一定要去庙里给他求个最灵的平安符。
第四天清晨,微弱的晨光透过百叶窗缝隙洒进来。
病床上,裘寅泽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高烧后的虚弱感还在,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清明。
视线有些模糊地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趴在床边睡着了的宁柔。
她侧着脸对着他,呼吸均匀,几缕碎发散落在脸颊边,眼下有明显的疲惫痕迹。
裘寅泽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深邃眼眸静静地凝视着她,确认这不是梦,她是真的在这里,守着他。
一股油然而生的安心感,奇异地压过了伤口的剧痛。
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眼神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专注柔和。
可惜这短暂的宁静很快被打破了。
病房门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看到睁着眼睛的裘寅泽,护士惊喜地叫出声:“裘先生,您醒了!”
这一声,也把宁柔惊醒了。
宁柔抬起头,眼神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但一看到裘寅泽睁开的眼睛,那点迷茫即刻被惊喜所替代。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得厉害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饿不饿,渴不渴。”
她一连串的问题像小炮弹似的砸过来,满眼都是关切。
裘寅泽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医生和更多的护士已经闻讯赶来了。
又是一番详细的检查,量体温、测血压、看伤口、询问感觉…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
医生确认他度过了危险期,烧也退了,伤口感染在控制中,需要继续静养消炎。
医护人员这才离开,病房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宁柔慢慢走到床边,低头看着裘寅泽苍白的脸,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她心头三天的问题:“为什么要这么做?那把刀那么脏,你明明知道会感染的。”
裘寅泽静静地看着她,随即落在她微微发抖的手指上,随即,抬手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柔柔,因为没有人比你更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