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作品:《港夜浓情

    “小柔,小柔你在里面吗?怎么了?”林婉晴焦急的声音终于传来。


    她等了半天不见宁柔出来,感觉不对劲就走了进来,却发现洗手间大门锁着,好不容易才喊来商扬工作人员打开。


    门被打开,她看到隔间里的景象,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宁柔蜷缩在角落,浑身湿透,头发一缕缕贴在惨白的小脸上,嘴唇冻得发紫,身体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地上全是水,手机也泡在水里。


    她眼神涣散,看到林婉晴,才像是找到了依靠,“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剧烈地咳嗽,还吐了好几口呛进去的冰水。


    “天啊,怎么回事?”林婉晴又惊又怒,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宁柔发抖的身体,一边扶着她出来,一边怒骂,“哪个神经病干的。”


    宁柔只是摇头,牙齿咯咯作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混合着冰冷的水珠往下掉。


    林婉晴心疼坏了,也气坏了。


    她赶紧扶着几乎虚脱的宁柔出来,拜托工作人员在最近的品牌店里给她买了全套干爽的保暖衣物换上。


    等她们互相搀扶着走出商扬大门,一直守在外面的阿强一眼就看出了宁柔不对劲。


    阿强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过来:“太太,您怎么了?”


    林婉晴又气又急地快速说了洗手间里发生的事。


    阿强的脸变得极其难看,额头青筋都跳了跳。


    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将宁柔小心扶进车里,以最快的速度驶回半山别墅。


    回到半山别墅,陈叔看到宁柔的模样也吓了一大跳。


    家庭医生很快被叫来,诊断是受了严重风寒,加上惊吓过度。


    果然,到了晚上,宁柔发起了高烧。


    冰水加上惊吓,再加上生理期第一天,让她彻底垮了。


    她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浑身滚烫,小腹却一阵阵绞痛。


    难受得又哭又闹,意识模糊地喊着“头疼”、“肚子疼好冷”,眼泪就没停过,脆弱得像一碰就要碎的琉璃娃娃。


    伦敦那边,裘寅泽接到电话时还在开会。


    听到宁柔出事,他直接起身离席,边走边吩咐安迪准备私人飞机。


    十二个小时后,私人飞机降落在港岛机扬。


    宾利一路疾驰,闯了三个红灯,终于在凌晨三点驶入半山别墅。


    裘寅泽一把推开主卧房门,脚步却在看清床上景象的那刻瞬间止在原地。


    床上,宁柔蜷缩成一团,薄被盖到下巴,露出的那张小脸白得像纸,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只有颧骨处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她眉头痛苦地紧锁着,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浸湿,黏在下眼睑,偶尔发出一两声细弱的呻吟。


    这副模样,裘寅泽只在一年多前见过。


    那时他刚找到宁柔,她正被债主围堵在宁父的病房里,单薄的身子抖得不像话。


    结婚后,他把她养在最好的环境里,连感冒都很少,什么时候见过她病成这样。


    “砰——”


    一声巨响骤然打破了房间的寂静。


    裘寅泽狠狠一脚踹在实木门板上,巨大的力道让整扇门板都剧烈震颤。


    他站在那里,胸膛剧烈起伏,如同濒临爆发的火山。


    那双阴翳骇人的眼眸,死死锁在床上那抹脆弱得仿佛随时会消散的身影上,有什么东西在他眼底最深处剧烈地翻涌,碎裂,又被更深的暴戾强行压下。


    陈叔急匆匆进来,看到门上的凹痕和少爷那山雨欲来的脸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连忙低声汇报。


    “少爷,已经在查了。商扬洗手间外的监控拍到那个女人戴着口罩和帽子,泼完水后跑进了商扬后面的窄巷,那条巷子,确实没有监控覆盖。”


    “没有监控?”裘寅泽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告诉我现在这满大街的天眼是摆设?她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最后三十分钟,我不管用什么方法,翻遍港岛,也要把她给我揪出来!否则,你们自己看着办!”


    陈叔的后背被冷汗浸湿,不敢再多言一个字,即刻躬身退了出去。


    床上的宁柔似乎被吵醒了,虚弱地睁开眼睛。


    视线模糊地落在裘寅泽身上,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裘寅泽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眉头紧锁。


    “先生,太太这次生理期赶上受寒,才会这样疼得厉害。”佣人小声解释。


    他强压下怒火,转身进了衣帽间,换上家居服躺回床上。


    宁柔的身体烫得像小火炉,唯独小腹冰凉。


    他温热的大手覆上去,轻轻揉按。


    昏沉中的宁柔似乎察觉到了这难得的暖源,本能地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像只寻找热源的小猫,无意识地扭动着身体,更紧地贴向他,滚烫的额头抵在他颈窝。


    含糊不清地呻吟着:“疼,好疼,揉揉。”


    裘寅泽的身体有几瞬的僵硬,随即拿强压下怒火的胸膛,悄悄放软了几分,以一种近乎笨拙的姿势容纳了这份滚烫的依赖。


    家庭医生很快被请了进来,量了体温,检查了一下,面色凝重:“烧得太高了,必须输液退烧,生理痛也得用点药缓解。”


    “输。”裘寅泽头也不抬,手上动作没停,掌心源源不断传递着热量。


    冰凉的针头刺入手背,她疼得一哆嗦,本能地往他怀里钻。


    男人收紧手臂,另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忍一忍,马上就好。”


    这一夜,裘寅泽几乎没有合眼。


    他靠在床头,看着药水一滴一滴落下,不时伸手试探宁柔额头的温度。


    清晨时分,宁柔的烧终于退了些,但生理痛仍然折磨得她睡不安稳,不时发出小猫似的呜咽。


    窗外天色渐亮,裘寅泽低头看着怀里终于安稳睡去的人儿,指尖拂过她苍白的脸颊。


    低声叹息,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怜惜:“你看你,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勾勒出床上相拥的身影。


    男人俊美的脸庞在晨光中和了几分,他低头在宁柔发顶落下一个轻吻,终于合上酸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