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他对您是放在心上的
作品:《港夜浓情》 “是啊,”陈叔点头,脸上带着过来人那种了然的笑意,“先生对您,是放在心上的。”
放在心上的?
宁柔低头看着无名指上的素戒,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滋味。
惊讶?有。
心底淡淡的暖意?好像也有。
但更多的是一种茫然和无所适从。
裘寅泽亲自去金店给她挑戒指,这实在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
这时,露台的门被推开,裘寅泽握着手机走了回来,脸色比刚才沉了些。
他几步走到沙发旁,拿起搭在上面的西装外套,语速很快地对宁柔说:“伦敦那边临时有事,我得马上飞过去一趟。”
一边利落地穿上外套,眼神在她指间那圈微光上顿了一刹,随即恢复如常的冷冽。
随后说:“戒指戴着不许摘,在家乖乖的,嗯?”
“哦…”宁柔应了一声。
裘寅泽没再多说,转身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客厅。
很快,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
周六上午,宁柔的心情原本还不错。
陈叔照例开车送她去中大开会。
她穿着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想着校庆的事情,脸上的神情都变得期待了不少。
然而,车子刚在校门口停稳,宁柔才注意到副驾驶上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以为是多了一个司机,没太在意。
刚推开车门下车,准备和陈叔道别,却看到那个黑衣男人也下了车,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
宁柔的脚步顿住了,心里咯噔一下。
转过身,看向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我不需要你跟着,你去车上等着吧。”
男人微微躬身:“太太,这是先生的要求,我的职责是保护您的安全。”
宁柔胸口涌上一股强烈的屈辱感。
什么保护,分明是监视。
裘寅泽还是不放心她,要用这种方式把她看得死死的。
宁柔转头看向陈叔,带着一丝哀求:“陈叔,让他走好不好?我只是去开个会。”
陈叔神情有些为难,叹了口气:“太太,先生是担心您,怕您遇到麻烦,这才特意安排阿强跟着。您就体谅一下先生的心意吧?”
“心意?”
宁柔差点笑出来,心口的酸涩直冲鼻腔。
把她当成犯人一样看着,这就是他的“心意”?刚刚那点期待瞬间没了,现在只有难堪。
她以为自己可以像普通学生一样参加一次活动,享受片刻自由,没想到只是从半山的笼子换到了一个更小的笼子。
想到待会儿同学们看到保镖跟着自己的异样眼光,宁柔的眼眶都红了。
她咬着下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陈叔看着她黯淡下去的眼神,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不忍,但他又能说什么呢?
宁柔深吸一口气,知道再坚持只会让陈叔更加为难。
也不想让这位一直照顾她的老人家难做,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失落:“...好吧。”
随即转头对那个叫阿强的保镖说:“你...离我远点,别让其他人看见你跟着我。”
“是,太太。”阿强恭敬地应了一声,退后了几步。
走向教学楼的路上,宁柔刻意加快脚步。
能感觉到阿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条无形的锁链拴在她身上。
路过一面玻璃窗,她看到自己映在上面的身影,纤细,柔弱的像个精致的玩偶。
身后不远处,是那个如影随形的保镖。这个画面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突然想起裘寅泽昨晚说的话:“你要依靠我。”
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依靠”,就是连最基本的校园生活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下。
教学楼近在咫尺,宁柔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阿强随即隐入树荫,却依然保持着能随时上来的距离。
宁柔苦笑着摇摇头,走进了活动大楼。
会议室里坐满了负责校庆后勤的同学。
柯伟看到宁柔进来,赶紧招呼她坐下。
会议开始,负责老师详细讲解了下月底校庆的流程,提到会邀请不少名人,后勤组任务会很重,可能需要干些体力活。
宁柔安静地听着,但心思完全不在会议上。
满脑子都是跟着她的保镖阿强,她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绞着笔记本的页角,整个人与周围热烈讨论氛围格格不入。
会议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人群散去,柯伟注意到宁柔依旧情绪不高,甚至比来时更蔫了。
联想到她最近频繁请假,他忍不住关切地走到她身边:“宁柔,你没事吧?看你好像不太开心。”
宁柔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没事,谢谢。”
“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或者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柯伟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语气真诚。
宁柔看着柯伟关切的眼神,感到丝丝暖意,但更多的是苦涩。
能和他说什么呢,说自己被丈夫像犯人一样监视着?
敛了内心思绪,她再次小声道谢:“谢谢,真的没事。”
说完拿起包,匆匆离开了会议室。
柯伟站在原地,看着宁柔纤细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活动大楼门口。
就在这时,他敏锐地注意到,一个西装男从不远处的柱子后现身,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快步跟了上去。
那姿态,像是训练有素的保镖。
见着这一幕,柯韦眸光微怔,眉头随之皱了起来。
……
晚餐桌上,宁柔勉强喝了几口汤就放下了勺子。
陈叔看在眼里,心里也跟着揪了一下,照顾太太一年多,他太了解这孩子温顺外表下的敏感了。
“太太,再吃点菜吧?”陈叔轻声劝道。
宁柔摇摇头,声音闷闷的:“没胃口,陈叔,我上楼了。”
她站起身,背影透着深深的低落,慢慢消失在楼梯转角。
陈叔看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眉头皱了起来。
太太来家里一年多了,她的性子他多少了解点。
这孩子心思敏感,看着软和,其实心里有主意,就是被少爷压得死死的。
今天从学校回来就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饭也不肯吃,肯定是因为阿强跟着的事,心里憋着气,又不敢发作。
少爷的脾气他最清楚,向来说一不二,最不喜旁人置喙他的决定,尤其事关太太。
但看着宁柔连饭都吃不下的样子,陈叔布满皱纹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
在餐厅里踱了两步,他犹豫再三,还是走到座机旁,拨通了裘寅泽在伦敦的号码。
伦敦正是下午。
裘寅泽刚结束一个冗长的会议,刚走出会议室,看到陈叔的来电,顺势接起。
“少爷,太太她..”陈叔顿了顿,声音带着担忧,“今天从学校回来就一言不发,晚饭只勉强喝了两口汤,看着很没精神,心情...很不好。”
“嗯?”裘寅泽的语调平平,似乎在等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