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除了依附,别无选择

作品:《港夜浓情

    裘寅泽这才转过头,漆黑的眼睛里像是结了一层冰。


    冷笑一声:“我不能来?是我打扰你们了?”


    “不是的,你误会了…”宁柔急急地想要解释,


    “上车。”裘寅泽却抬手打断她,“别让我说第二遍。”


    她咬着下唇,乖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刚系好安全带,裘寅泽就一脚油门,跑车轰鸣着冲了出去。


    宁柔被惯性甩在座椅上,手指紧紧抓住安全带。


    柯韦追出来时,只看到黑色跑车绝尘而去的背影。他站在原地,困惑地挠了挠头。


    车内气压窒息。


    裘寅泽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只手搭在车窗上,指间的烟已经快燃到尽头。


    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死死的,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意。


    宁柔偷偷瞄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从未见过裘寅泽这个样子,不是那种冰冷的怒气,而是一种危险的沉默。


    她的小心脏怦怦直跳,既害怕又委屈,眼眶慢慢红了。


    “他是谁?”裘寅泽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班、班长...”宁柔小声回答,“我们只是在讨论小组课题,真的没有什么。”


    裘寅泽嗤笑一声,没有接话。


    车子驶上半山公路,速度越来越快。


    宁柔害怕地紧攥安全带,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


    “所以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故意给我甩脸子?”裘寅泽又问,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宁柔这才想起手机一直静音放在口袋里:“不是的,我、我调了静音,没听到。”


    跑车刚在别墅前停稳,裘寅泽就一把推开车门,绕到副驾驶拽着宁柔的手腕往外走。


    他步子迈得很大,宁柔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疼...”宁柔小声抽气,纤细的手腕在他掌心里发红。她下意识想挣脱,却被攥得更紧。


    裘寅泽头也不回,冷声道:“闭嘴。”


    进了主卧,他甩上门,终于松开手。


    宁柔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眼眶已经红了,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他低头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眉头紧锁:“哭什么,我还没把你怎么样。”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手背胡乱擦着眼泪,细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宁柔这副逆来顺受又委屈至极的样子,反而更激起了裘寅泽心头的邪火。


    逼近一步,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宁柔,看来你是真没看清自己的身份。”


    宁柔被他迫人的气势逼得后退一步,脊背抵在了墙壁上。


    裘寅泽看着她泪水涟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被男人冷漠的眼神看得心头发颤,她脑子里一片混乱,过了几秒,才小声嗫嚅道:“夫、夫妻。”


    “呵。”裘寅泽勾唇讽笑,眼神更冷了,“原来你还知道我们是夫妻关系,那在学校,你和那个男的靠那么近,有说有笑,是什么意思?喜欢他?嗯?”


    最后那个“嗯”尾音上扬,危险气息急骤上升。


    听到他再次提起柯韦,宁柔心里压抑的委屈和被冤枉的愤怒终于冲破了恐惧。


    她抬起头,含着泪的眼睛直视着他:“这次我只是去帮忙,只是在聊课题,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这么霸道,连我和别人正常说话都不行。”


    “我霸道?”裘寅泽的怒火瞬间燎原。


    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着自己,眼神冰冷,


    “那份协议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不准和异性有任何接触,看来你是不太识字,需要我找人重新教你认认字?”


    听到协议二字,宁柔的泪眼滞住了一瞬。


    所有的委屈,难过,甚至是那一点点微弱的反抗,都被这两个字击得粉碎。


    她算什么?只是一个用三年时间和自由换父亲活命的协议妻子,存在的意义,就是扮演一个不给他惹任何麻烦的裘太太。


    裘寅泽看着她眼中刚刚燃起的光瞬间熄灭,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她搂进怀里,像周子扬那家伙胡扯的那样,哄哄她。


    但一想到她最近频频的不听话,那点微弱的念头随即被更强烈的掌控欲压了下去。


    “既然是协议,”裘寅泽硬起心肠,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遵守,否则我不介意提前终止协议,你爸爸的医疗费,我一分都不会再付。”


    “不要。”宁柔听到这话,脸上血色尽失,用尽全力抓住裘寅泽的手腕,“我听话,我以后一定听话,不要停了我爸爸的医疗费。”


    那是她父亲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裘寅泽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小手,冰凉,还在微微发抖。


    压下心头那丝异样,他冷声道:“口头上说的没用,我要看你的实际行动。”


    “什、什么实际行动?”宁柔茫然又恐惧地看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这阵子好好在家待着,”裘寅泽转身往门外走,“哪都不准去。”


    她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裘寅泽已经摔门而去。


    厚重的关门声震得她浑身一颤。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宁柔慢慢蜷缩起来,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帘照进来,落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心底的寒意。


    她想起刚才裘寅泽提到协议时冷漠的表情,还有说要停掉父亲医疗费那毫无波动的语气。


    心脏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疼得她喘不过气。


    可是她能怎么办?父亲还躺在医院里,每天的医疗费都是天文数字。


    除了依附裘寅泽,她已经别无选择。


    ……


    宁柔被禁止去学校了,理由是让她在家好好反省,她接受了这个安排,没有争辩。


    第二天中午,她下楼吃午饭。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致的菜肴,刚坐下,陈叔就走了过来。


    “太太,先生昨晚飞去伦敦处理紧急事务了。”陈叔顿了一下,指了指客厅沙发,“先生临走前,给您留了个礼物。”


    她脚步一顿,嗯了声,扫了眼那个昂贵的包,随即移开了,脸上没什么表情。


    裘寅泽总是这样,上次禁足,他送了一整套珠宝首饰,知道她不爱戴那些华丽的饰品,这次就换成了包包。


    像是某种安抚,又像是某种交易的补偿。


    宁柔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小口吃着饭。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她身上,她穿着简单的米白色家居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肌肤白得几乎透明,浓密的睫毛低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像个没有生气的漂亮娃娃。


    陈叔站在一旁,看着女孩安静却明显情绪低落的样子,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