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骂名都被崔锦背了

作品:《好孕娘娘娇媚撩人,绝嗣太子日日沉沦

    见如冬欲言又止,她问:“还有事?”


    “奴婢有些担心。”如冬道,“我们与信王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如此败坏他的圣宠和人心……奴婢怕您也受牵连。”


    “若不伤筋动骨,他只会无原则地维护林昭。”崔锦眼眸微深,“因为疼的是我。”


    如冬似乎明白了。


    “只有刀子捅在自己身上,他才会意识到疼。”


    崔锦笑了笑:“若我即刻用尽家族和外家资源助他,来日成事,林昭份量依旧最重,或许我还会成为本朝第一个被贬妻为妾的王妃。”


    “我图什么呢?”


    已经输过一次,她不想再赌男人的良心。


    想要什么,她自己争。


    见如冬还在担心她做得过火,反而适得其反,叫萧临彻底出局,崔锦也没再解释。


    以目前萧临的处境来看,陷入弱势反而是好事。


    而且晋王最大的把柄,她略知一二。


    那时还没来得及告诉沈之珩,她就毒发身亡了,现在想来,倒是连老天都在帮她。


    萧临酒还没醒就进宫陈情,领了一顿骂,紧接着皇后下懿旨申斥林昭,直言她不安于室,狐言媚上。


    崔锦是与她一起在正厅听训的,林昭脸色当时就难看下来。


    她不卑不亢地看着那传旨的女官,背脊挺直,瞧来当真傲骨铮铮。


    女官眉头微蹙,传完旨便道:“侧妃既然病重,这一月便莫要出门,省得受风。”


    这是变相禁足。


    林昭咬紧牙关,攥着双手,才应了声。


    女官离开后,她冷冷看向崔锦:“果然是浅薄无知的后宅女,只会使这些下作手段!”


    但也好,崔锦越是勾心斗角,萧临就越是厌恶!


    她冷笑一声,拂袖便走。


    崔锦蓦然轻笑。


    下作手段?


    林昭是真觉得自己清清白白,没有半点腌臜心思?


    倒是连自己都骗过去了。


    此事毕,林昭在官宦间丢尽脸面,可在民间的名声却依旧十分之好,还隐隐更上一层——骂名都被崔锦背了。


    先是换嫁,后是萧临宠妾灭妻,但同情崔锦的人却不多。


    外头提起她,多是评价“活该”。


    坊间猜测换嫁是她刻意为之,只因不满寒门夫婿,便抢了长姐的姻缘。


    而信王府侧妃独宠一事人尽皆知,甚至因为林昭“巾帼女将”的身份,自带百姓好感,他们对于崔锦这个费尽心机的后来者,总带着排斥。


    ——谁叫她崔锦非要厚着脸皮插足呢?


    听到这些饱含恶意的话,如春几人气得眼睛都红了。


    崔锦问:“盛赞林昭是巾帼英雄,反暗讽我是后宅无知妇人的,都有哪几家?”


    如春回道:“万福戏楼、品茗馆、还有醉吟书斋。”


    崔锦眼眸微眯:“林昭很会利用舆论。”


    这几家正是这两年来不断吹捧林昭的地方,什么“巾帼女将”“战场上是交付后背的战友,战场下是情深意浓的夫妻”“世俗虽有偏见,但女将永不折腰”这种话,可吸引了好大一批百姓和读书人拥护。


    还有很多姑娘每天都在为她与萧临的绝美爱情流泪。


    可想而知,他们对后来的崔锦会是个什么看法。


    见如春几人气愤不已,崔锦还算镇定道:“御史中丞已知晓了王府中毒案的真相,最慢明日,他一定会上奏弹劾。”


    她选择暗中引导御史中丞察觉不对的原因,便是此人忠正耿直,最见不得欺君罔上之事。


    如春几人这才平息了些怒火。


    “行了,我去小厨房散散心。”崔锦缓缓起身。


    再忙也得刷萧临的好感。


    她没怎么下过厨,笨拙地炖好了一碗汤,便装好出门。


    萧临正在忙公务,她放下汤便离开了。


    出门时正好遇见林昭。


    “你找王爷?”林昭眉头紧皱,看到她背脊挺直,膝盖连弯都不弯。


    崔锦平静含笑:“王爷这两日忙,我便熬些汤给他补补身子。”


    林昭看了眼如春手里的食盒,目露不屑:“君子远庖厨,女儿家也该有些气节才是。”


    “不过王妃竟还有心思熬汤吗?”秋纹也诧异开口。


    林昭淡淡道:“那些传言多在书斋茶馆,王妃想来不会关注。”


    秋纹掩唇一笑:“也是,奴婢常日见侧妃您吟诗作对,以文会友,便以为人人都是如此了。”


    如春柳眉一竖,就要呵斥,崔锦却忽然开口:“侧妃才华横溢,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压得天下才子黯然失色,又有如‘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之佳句,我在闺中耳闻,钦佩不已。”


    林昭眉间闪过骄傲:“不过是随手之作罢了,我写得不满意,故从不在人前提起,未想你竟奉若至宝。”


    崔锦一笑:“侧妃阅历尚浅,却能写出如此深刻之佳句,当真才气非凡。”


    “天资绝佳者,随口便可成诗,没有阅历年纪之分。”


    林昭傲然瞥她一眼:“不过你这种见识浅薄的后宅女子,这辈子怕是都体会不了了。”


    崔锦笑容不变,与她道别。


    路上,如春不忿道:“您对她那么客气做什么,还捧她的诗!”


    崔锦笑而不语,直到回了正院,才道:“那应该不是她的诗。”


    如春几人大惊。


    崔锦抿了口茶:“两年来,林昭作诗三十三首,首首都有传世佳句,但风格大不相同,甚至有几首肉眼可见的沧桑——说是阅尽千帆的老者所作,倒更为可信些。”


    不是没有不世天才,但林昭的诗,首首风格迥异,跳跃极大。


    最关键的是——连“君子远庖厨”的真正意义都没搞明白的人,能写出几十首名作佳句,力压一众大儒才子?


    崔锦轻笑一声,今日这场偶遇,倒是免了她的试探。


    虽不知林昭抄了谁的,但不妨利用。


    御史中丞先上奏弹劾,再揭露林昭文抄公一事。


    这其中的时机一定要把握好,价值利用到最大。


    她想了想,缓步走去桌边,提笔。


    “王妃您要与她斗诗么?”如秋很兴奋。


    “您可是周大儒的关门弟子,内功比如夏还要深厚,若说文武双全,您可不差她哪里,咱们跟她斗!”


    崔锦好笑道:“若真斗起来,无论输赢,我都落了下乘。”


    “可您……不是在写诗么?”


    “嗯,林昭的诗。”


    林昭在目前的时间段,还未写出的那几十首诗。


    半个时辰后,她将这沓纸交给如夏:“去装订成册,署名……便写无名氏。”


    如夏点头应下,刚要离开,就听崔锦补充:“装订好后,扔去李首辅的别院……动作小心些。”


    如夏并不理解,但听话的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