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姨娘的妹妹真这样说的？”邓有为瞪大眼睛愤怒的问道。


    之前把秦可茹引进门，又亲自把秦可茹送出门的邓府下人如实回答：“千真万确。我亲耳听到她这样说。”


    “林毅已经抓到人，为何还不跟陛下说？”邓有为从椅子上蹭地一下子站起来，“不行，我要找他问一问！”


    忽然，他像是忽然又想起什么，脚步一顿。


    “不行，我不能去。”


    邓有为联想起之前跟皇帝告病在床，而且林毅亲自上门的时候也是躺在病床上的，这回要是又亲自跑到林毅的府上质问，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他又不甘心。


    虽然邓有为跟自己这位家族联姻的结发夫人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毕竟相处这么多年，再加上那个女儿一直是自己心爱的孩子，一想到她被人这样残忍杀害，邓有为就恨不得把凶手碎尸万段。


    不能亲自问林毅，但至少可以问另外一个人。


    如果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那九姨娘那个贱人肯定脱不开干系。


    邓有为围着桌子走了两步，突然吩咐那个下人：“快去，把大夫人和小姐身边最亲近的下人叫过来，让他们交待大夫人和小姐死前跟院中的人都做过一些什么，说过一些什么。要他们老实交待，不能错漏一丝一毫！”


    “是，老爷。”忠心的仆人领命下去。


    ……


    入夜。


    从来没有在九姨娘府里用饭的邓老爷，忽然饶有兴致的把自己的晚饭定到九姨娘的院子里。


    邓府的规矩多，邓老爷一般都是跟着全家一块用饭，大夫人死后才独自用饭，哪怕是装病赖在三姨娘的院子里，也是喜欢一个人吃饭的。


    可是，今天的邓老爷有些不同寻常。


    秦月莲不知实情，以为邓老爷是在宠幸自己，撒着娇说：“老爷，妾身想吃炉香居的烧鹌鹑和烤乳鸽。”


    邓有为却不动声色：“呵呵，莲儿还真是好口福呀。这府里面接连发生人命案，你却食欲一点儿也没减。”


    秦月莲没听出邓有为的弦外之音，继续娇嗲的说：“妾身这不是心疼老爷吗？老爷这些天生病，连皮相都有些瘦了，难得老爷今天在妾身这里用晚饭，自然想给老爷补一补了。”


    “呵呵，那倒是老夫误会莲儿了。说起来，这烤乳鸽也是大夫人爱吃的菜呢。”邓有为的眼中闪过一抹犀利之色，“老夫不知道莲儿与大夫人有何过节，非要要了大夫人的性命才肯罢休？”


    邓有为一说这话，莲月莲的脸色都变了，一张粉粉嫩嫩的小脸骤然间变得煞白。


    “老爷说……说的什么话，莲儿听不懂！”


    “哼，你是真的听不懂，还是跟我装糊涂！”邓有为突然跳起来，把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秦月莲吓了一跳，腿下一软，下意识的摔倒在地上。


    “你跟大夫人告状，说其他的姨娘欺负你，大夫人不过是装聋做哑，指责你几句，隔天你就要人取了她的命。你……你还真是歹毒啊！”


    秦月莲央救道：“老爷，我……我没有！莲儿和大夫人无冤无仇，怎会因为大夫人没有替我做主，就叫人取了大夫人的性命？”


    “哼，好一句无冤无仇，那大小姐又与你有何仇怨？她不过是见你多花了府里面的银子，多指责你几句，你便派人取了她的头颅！你……你真是心肠歹毒！”


    秦月莲吓得魂不附体，她没想到今天秦可茹前脚来过自己的院子，晚上老爷就来兴师问罪。


    肯定是秦可茹，肯定是这个贱人跟老爷告的状。


    秦月莲料定是秦可茹跟邓有为打的小报告，在背后暗害自己。


    她扑通一声跪下来，“老爷，我对你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做出对不起邓府的事情。我和夫人、大小姐无怨无仇，就算有些什么误会，也不会因为此事而杀人。老爷，你千万要相信我，不要因为有人挑拨就怀疑我呀！”


    “哼，挑拨？你敢说你没有在大夫人死后想过做当家主母的事情吗？半个月前，大夫人刚死，你就跟我要求这邓府的当家权，可惜我没有给你，反倒是给了我女儿，没想到因此而害了她！你说其他人挑拨，你做的事情整个邓府的下人都知道，你敢说整个邓府的下人都与你作对吗？就连你的亲妹妹，居然也到府里面来指责你，你还敢说你无辜，什么也没有做过吗？”


    果然是秦可茹，果然是她。


    此时此刻，秦月莲对秦可茹恨得牙根痒痒。


    这个可恶的女人，就是要毁掉自己的一切才甘心。


    “老爷，我那位胞妹虽都出自秦家，但和她不是同一个母亲。她记恨我娘亲取代了她母亲的位置，因此嫉恨于我，从小到大，都是我让着她，没想到反倒让她生出恶毒的心思。老爷，她的话不可信啊！”


    邓有为用一种极其厌恶和鄙视的眼神看着秦月莲，“别以为你做的事情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何嫁给我？难道不是因为想跟这位胞妹争夫婿却又争不过，就想着对我投怀送抱来报复林毅，进而报复你那位胞妹。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书信写给林大人，把你跟夫人和小姐的过节也说出来，不管这些事你有没有做过，你都不会得善终。”


    “这顿饭，就是我邓家给你的最后一顿像样的饭。从今往后，你就跟我住进柴房，受尽府上所有人的欺凌，过着不如狗的生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邓有为恨恨的说。


    秦月莲双眼含泪，她以为自己始终是邓有为心中最疼爱的小妾，哪怕是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情，邓有为也舍不得惩罚自己。


    可她没有想到，老色胚变脸变得如此之快，一点儿也不顾及旧情。


    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们成亲一月有余，好歹也有成千上万的恩情吧。


    可老色胚说翻脸就翻脸，一下子就把自己赶到柴房，还要让自己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之前真是被狗睡了。


    “老爷当真要如此无情？”


    哪料邓有为居然这样说：“哼，贱人！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凶手为何会为你干下杀人的勾当，你这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又人尽可夫的女人，老子才不稀罕再睡你！”


    秦月莲一听这话，简直如同五雷轰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