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茹屏住呼吸，待乌岳起身的瞬间，猛地将渔网撒下！


    渔网在空中展开，如一张大网罩向乌岳。


    可乌岳反应极快，猛地向后倒去，同时抽出腰间的尖头短斧，“唰”地划破渔网。


    这尖头短斧是乌岳的独门兵器，跟随他多年，想当年是他特意找铁匠做的，整个大盛国只有他有此兵器，使用起来削铁如泥，而且快如闪电。


    乌岳想一斧头刺死秦可茹，但她并不知道秦可茹会防身术。


    只见秦可茹欠身往后一躲，同时大腿肌肉发力，朝对方狠狠的蹬一脚。


    乌岳猝不及防，忐忑倒地。


    他刚要起身，院外的林毅已冲了进来，随身携带的一柄锋利的玄铁剑直刺乌岳面门。


    “你倒会选地方！”乌岳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尖头短斧与玄铁剑撞在一起，火星四溅。


    他知道这旧宅空间狭小，轻功难以施展，便故意朝着后院退去——后院有片竹林，枝叶茂密，正好用来遮挡身形。


    林毅紧追不舍，剑招越来越快，每一剑都直逼乌岳要害。


    秦可茹也从横梁上跳下，抄起墙角的木棍，朝着乌岳的膝盖打去。


    乌岳左支右绌，渐渐落了下风，可就在这时，他突然从怀中掏出个瓷瓶，猛地将瓶中的粉末撒向空中！


    “是迷粉！”秦可茹急忙捂住口鼻，可还是吸入了少许，脑袋顿时昏沉起来。


    林毅也被粉末迷了眼，动作慢了半拍。


    乌岳趁机转身，足尖在竹枝上一点，身形如箭般向后院的高墙飞去。


    “不能让他跑了！”林毅揉了揉眼睛，提剑追上去，却见乌岳已翻过高墙，朝着远处的官道跑去。


    院里其他的士卒，也跟着林毅朝乌岳追赶而去。


    秦可茹强撑着昏沉的脑袋，指着乌岳的方向喊道：“他脚踝上沾了荒草的汁液，是黄绿色的，顺着这痕迹追！”


    两人顺着官道追了约莫两里地，却见前方出现了一处渡口，乌岳正朝着一艘停泊在岸边的乌篷船跑去。


    秦可茹心中一急——若是让乌岳上了船，在水上轻功虽受限制，可船只四通八达，再想抓他就难了。


    林毅趁机绕到乌岳身后，玄铁剑“唰”地架在乌岳的脖子上：“乌岳，你已无路可逃，束手就擒吧！”


    乌岳却不肯认输，猛地转身，尖头短斧朝着林毅刺去。


    林毅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抬脚踹在乌岳的膝盖上。


    乌岳“噗通”跪倒在地，尖头短斧脱手而出。


    秦可茹趁机上前，将手中的渔网再次撒下，这次渔网正好缠住乌岳的身子，任凭他如何挣扎也挣脱不开。


    其他大理寺的兵卒陆续赶到，一拥而上抓住强壮魁梧的乌岳。


    ……


    大理寺的审讯室。


    穿着一身深色官服的林毅，搬来一张椅子，坐在用铁链绑在铁柱上的乌岳身边。


    清瘦的林毅看似不经意的看着手中的卷宗，眼眸偶尔透过卷宗朝乌岳的方向瞟一眼，他那颗泪痣下的一双眼睛永远是那样漆黑明亮，却又让人看不通透，宛若一口深不见底的井水，让人看不明白。


    而乌岳自打被抓起来之后，就紧闭着双眼，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俨然把这大理寺的审讯不当一回事。


    半晌，林毅手拿着卷宗缓缓开口。


    “乌岳，大盛国京郊如燕村人，自幼家贫，父母无亡，后被伯父收养，又因脸上有胎记相貌丑陋而被丢弃在大街上，被一云游习武者所拾到并收养，习得一身武艺。武者过世后，又结交一些江湖上的泼皮无赖做起山匪。三年前，山匪的老巢被朝廷剿灭，你便躲在邓府的佛塔里躲藏。


    一个多月以前，你认识邓府的九姨娘，她不定期送来美食，让你在佛塔里无后顾之忧。作为回报，你帮她杀人。郡王府的义女、邓府的大夫人和小姐，都是你帮她杀的。


    乌岳，我说的对不对？”


    林毅把乌岳短短一生所做过的坏事慢慢叙述一遍，乌岳却依旧紧皱着眉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可作为审讯的老手，林毅分明看到刚刚诉说乌岳生平，特别是提到九姨娘几个字的时候，乌岳的眼皮不经意的跳动几个。


    “乌岳，如今铁证如山，不由你承不承认，你和你的同伙都将伏法！”林毅语调冰冷说出此案凶犯的结局。


    哪料乌岳却一口否认，“什么铁证如山？你们在胡言乱语什么？我何曾有杀过那些人，什么九姨娘，什么郡王府，我统统不认识！老子只是手头紧，想到你府上弄点钱花花，没想到被你们给抓住了，只是老子背而已，杀人的事情跟老子无关！你们不要抓不到人，拿老子去充数！”


    林毅早知道乌岳这种老油条肯定会否认，可在事实面前他胸有成竹：“此事由不得你抵赖。你说你没有杀人，但你那独一无二的兵器——尖头短岳经仵作辨认，确信是割下邓府小姐头颅的凶器。你说你不认得九姨娘，怎么会深夜跑到九姨娘同父异母的妹妹家中行刺？”


    乌岳沉默片刻，又继续狡辩：“好，就算是我杀的邓家小姐。但什么九姨娘，我确实不认得。你们冤枉我一个人就算了，不要再去诬陷其他人！”


    “哟，想不到你还挺会怜香惜玉的。那九姨娘是你何人，让你甘心为了她冒死杀人？莫不是，她是你心上人？！”林毅进一步试探，想把乌岳身后的幕后主谋也引出来。


    可是，却乌岳却炸了毛。


    他张开嘴来大骂道：“我呸，我当大理寺是什么清天白日衙门，原来都是像你这般胡言乱语乱诬陷人的腌臜狗官！什么九姨娘不九姨娘的，跟其他人没有关系。老子乌岳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杀的我承认，但你要我跟着你这狗官一样胡乱攀咬，老子是死也不会干的！有本事即刻就把老子行刑，否则老子就算到阴曹地府里变成恶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帮狗官！”


    林毅没有想到，乌岳为了九姨娘居然做到这种地步，情愿一个人把所有的罪名全部揽下来，也不愿意提这个女人半个字。


    事情有些棘手，乌岳死不承认，得想另外的办法才能把真凶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