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奚的嘴角扯起一抹冷笑。


    “用完就扔，榨干最后一点价值……还真是符合我对你们的刻板印象呢。”


    她低声自语，似乎并不意外这样的处理结果。


    初奚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水。


    艾德的结局在她的意料之中。


    这个代号“衔尾蛇之环”的组织，就像一条真正的、吞噬自己尾巴的毒蛇，对外披着神秘优雅的外衣，内里却充斥着对生命的极端漠视和冰冷的实用主义。


    艾德的遭遇，不过是这条毒蛇无差别绞杀中一个太过寻常的缩影罢了。


    但在这次对于艾德的处决中，却唯独缺少了一个人的身影。


    那个人就是掘墓人。


    这不正常。


    艾德是掘墓人的直系下属，他做了错误决定导致行动失败，被处理了不奇怪。


    但怪就怪在即使要处理艾德，也必然需要掘墓人的指令或首肯。


    可现实的情况就是，系统没有监控到任何的线上通讯或者是指令的接收。


    那么艾德的副手又是如何知道掘墓人的想法的呢？


    既然不是线上，那么他们一定还有其他的联系方式。


    更加原始的联系方式。


    “统子，”初奚在脑海中发出指令。


    “把艾德实验室区域内的所有人，从行动失败前一天开始到今天为止，所有的外部行动轨迹、接触点、公共区域的监控录像，全部调出来。”


    “筛查所有可能留下物理标记的区域。”


    【收到！】系统的声音瞬间切换成工作模式。


    虚拟屏幕上，无数监控录像的窗口开始切换。


    系统强大的运算力开始比对地点、时间与人物的关联性。


    初奚自然不会全靠系统筛选，她自己也看得极其专注。


    有某个研究员步履匆匆地走过街角的咖啡馆。


    有艾德的副手在午休时间散步时去角落抽了一支烟。


    还有清洁工离开实验室后去买了一份报纸。


    ……


    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


    同时也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数字和符号。


    是平时生活中很难去注意到的细节。


    但现在……越来越多的细节和片段被系统捕捉、标注、提炼了出来。


    一个大胆的构想在她脑中逐渐成型。


    “统子！重新建模！”初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将这些地点、出现的关键时间点、以及遗留或显露的符号，全部视为数据节点！”


    “建立一个动态关联模型！和实验室里发生的所有事件做比对，找出重复出现的、有逻辑关联的组合模式！”


    【呜哇！宿主大大好聪明！???''?''???】


    系统惊叹一声，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建立时空节点模型！关联性分析启动！组合序列计算开始……过滤无效组合……比对已知情报关键词特征……】


    虚拟屏幕上，无数的线条开始连接那些孤立的时间和地点节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最终，一条清晰的独属于这个组织或者说掘墓人这个派系的物理密码运转模式被系统标注了出来。


    “干得漂亮，统子。”她夸奖了系统一句，随即继续下一道指令。


    “现在，给我反推回去！看看这些指令的另一端到底指向哪里！”


    这一次，系统的运算时间会更长一些。


    跳出了实验室的这块地图后，无数来自世界各地的公共监控数据、卫星地图、人物档案信息被调取、分析、比对。


    但初奚却丝毫不觉得漫长。


    因为她知道，她就快找到答案了。


    揭秘的时刻总是值得等待的。


    【溯源锁定！???????】系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肯定。


    【所有指向性线索，最终汇聚点——H国，新纪元生命科技总部大楼！】


    同时新纪元生命科技公司的所有相关资料也都被系统调查了出来，呈现在初奚的眼前。


    初奚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聚焦在了这家公司的创始人身上。


    金敏哲博士。


    他的一张近期公开露面的照片被放大在初奚眼前。


    这人头发已经有些花白，面容慈祥和睿智，穿着特别定制黑色西装正在和H国某高官握手。


    似乎是出席某个官方的活动现场。


    照片下方是他的名字和头衔：金敏哲博士，新纪元生命科技公司创始人兼首席科学官。


    照片旁边，系统标注出了几条关联信息：


    1.艾德在X国的国家实验室工作时因为牵头谈下了几项归属于新纪元生命科技公司的关键生物专利技术的核心授权，因此得到国家重用，成为了实验项目负责人。


    2.新纪元生命科技公司的二级供应商曾经给几个暴雷的慈善基金会捐过款。


    3.新纪元生命科技公司和多所孤儿院合作给成年孤儿提供就业岗位。


    “找到你了……”初奚盯着屏幕上那张慈祥的脸，轻声自语，“掘墓人……金敏哲。”


    初奚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让系统给金敏哲来了个24小时监控套餐。


    同时还让系统检索了金敏哲以及新纪元生命科技公司所有的电子设备的资料。


    只是很可惜，并没有挖掘出任何同衔尾蛇之环有关的信息。


    但是这也正常，如果那么简单就能查出来，这个组织也不至于存在那么长时间都没被发现了。


    接下来在剧组的这几天初奚也一直在关注金敏哲的情况，看是否能从他的关系网中找到其他几位核心成员的消息。


    所以初奚在获得假期后就提前联系了顾泽洋来她的住处见面。


    “艾德死了？”顾泽洋声音打断了初奚的回忆。


    “那倒没有。”初奚摇摇头，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厌恶，“那太浪费了，艾德被送进了他们体系内最初级的实验室，成了一个的‘耗材’。”


    说到‘耗材’两个字时初奚嘴角露出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可真是讽刺，艾德这个持刀的刽子手有一天也变成了他曾经毫不在意的‘耗材’。


    “虽然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金敏哲就是‘掘墓人’，但我认为错误的概率很小，我已经……安排好了，对他以及他的社交圈进行持续监控。”


    “只要他真是‘掘墓人’，迟早会露出马脚。”


    随即她将这几天她是如何挖出金敏哲的过程都讲给了顾泽洋听。


    当然是以一种隐瞒了系统存在的方式来复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