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万斤？”


    老秦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总共就两万四千斤，这还差了一半多呢。


    这下可把他给难住了。


    他一辈子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一个诚信。


    现在人家要买，自己却拿不出货，这让他一张老脸往哪搁？


    直播间的网友们也听到了父女俩的对话。


    大家瞬间就明白了。


    “卧槽，五万斤？咱们也太能买了。”


    “僧多粥少啊兄弟们。”


    “完了完了，我刚下单晚了，是不是买不到了？”


    “主播，这可咋办啊？”


    秦妃冉看着犯难的父亲，又看了看直播间焦急的网友们，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爸，要不这样吧。”


    她提议道。


    “咱们搞个限购，每个人最多只能买五斤，这样能买到的人就多一些。”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大部分网友的赞同。


    “这个办法好！支持！”


    “虽然五斤少了点，但能尝个鲜也行啊！”


    “主播想得周到！”


    但也有一部分网友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才五斤？主播，要不你涨点价吧？价高者得，这样你也能多赚点。”


    “对啊，这么好的橘子，卖贵点也正常。”


    “我们不差钱，就是想多买点。”


    秦妃冉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把决定权交给了父亲。


    “爸，您觉得呢？”


    老秦眉头紧锁，沉默了片刻。


    他抬起头，语气异常坚定。


    “不行。”


    “不能涨价。”


    “咱们家的橘子，就按市场价卖。”


    “乡里乡亲的，不能因为人多就乱涨价，这是坏了良心。”


    老秦的话掷地有声，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他是一个朴实的果农，在他心里，诚信比金钱重要得多。


    直播间里，在老秦说完这句话后，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随后，弹幕瞬间爆发了。


    “叔叔好样的！”


    “这才是真正的老实人！就冲叔叔这人品，这橘子我买定了！”


    “粉了粉了，以后就认准主播家的水果了！”


    “这格局，这胸怀，我服了！”


    原本因为可能买不到橘子而有些焦躁的气氛，瞬间变得和谐起来。


    大家不再抱怨数量少，反而都在为老秦的人品点赞。


    老秦看着弹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拿出手机，开始给村里相熟的几户人家打电话。


    “喂，柱子啊，来我家林子帮忙摘点橘子，工钱照算。”


    “二婶，有空不？带上剪子和筐，来帮个忙。”


    很快，村里十几个手脚麻利的村民就赶了过来。


    大家看到秦妃冉在直播，都笑着跟镜头打招呼。


    人多力量大。


    两万多斤的橘子，在村民们的通力合作下，飞快地被采摘、打包、装车。


    秦妃冉在直播间上架了限购五斤的链接。


    几乎是在上架的一瞬间，所有的橘子就被秒光了。


    “没了！秒没！”


    “我靠，我刚点进去就显示已售罄，你们是魔鬼吗？”


    “还好我手速快，抢到了一份！”


    抢到的人欢天喜地，没抢到的人唉声叹气。


    但却没有一个人因为限购或者老秦不涨价而心生不满。


    帮忙的村民们看着秦妃冉手机里飞速滚动的销售数据，一个个都惊呆了。


    他们纷纷对老秦竖起了大拇指。


    “老秦，你家闺女可真有出息啊！”


    “是啊，一下子就把这么多橘子都卖光了，比那些大老板还厉害。”


    橘子林里，一片忙碌而又喜悦的景象。


    而另一边，始作俑者婉婉，却完全没在意这些。


    她正叉着腰，对着那只还在怀疑人生的猞猁进行思想教育。


    “大猫猫，你浪费粮食。”


    “婉婉喂你吃橘子，你还吐出来，不乖。”


    猞猁委屈地“喵呜”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婉婉的腿，仿佛在求饶。


    婉婉数落完猞猁，又把目光投向了趴在一旁打盹的周云。


    她手里还捏着一瓣橘子。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颠颠地跑到周云面前。


    “虎哥，虎哥，你再吃一个。”


    周云睁开眼睛，看着递到嘴边的橘子，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一次是给面子，再来一次，那可真是要虎命了。


    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轻巧地跳到了一旁，和婉婉拉开了距离。


    婉婉举着橘子，愣在了原地。


    她看着跳开的周云，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橘子。


    小嘴一瘪，眼眶瞬间就红了。


    “虎哥……”


    “你是不是不喜欢婉婉了？”


    “你都不吃婉婉喂的橘子了。”


    “你是不是不想跟婉婉玩了？”


    小丫头的逻辑简单又直接，不吃橘子就等于不想跟她玩。


    秦妃冉刚处理完订单，一回头就看到自家外甥女快要哭了。


    她哭笑不得地走过去，蹲下身抱住婉婉。


    “婉婉乖，虎哥不是不跟你玩，是它已经吃饱了呀。”


    直播间的网友们看着这一幕，又一次被逗得乐不可支。


    “哈哈哈哈，虎哥的求生欲。”


    “虎哥：我太难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婉婉的脑回路，我愿称之为绝杀！”


    “心疼虎哥一秒钟，为了躲个橘子，还要背上不爱婉婉的锅。”


    橘子林里的忙碌景象，随着最后一箱橘子被抬上货车而告一段落。


    村民们脸上洋溢着淳朴的笑容，手里拿着老秦刚结的工钱，心里头美滋滋的。


    秦妃冉关掉了补光灯，让直播间的画面恢复到自然的夕阳色调。


    她招呼着众人回山脚下的小院休息。


    周云迈着悠闲的猫步跟在后面，婉婉则像个小跟屁虫，寸步不离地黏着虎哥。


    那只倒霉的猞猁，在经历了橘子的洗礼与婉婉的思想教育后。


    总算恢复了点精神，蔫头耷脑地缀在队伍末尾。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到小院。


    帮忙装车的几个村民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歇脚，看到他们回来，纷纷站起身。


    “妃冉啊，你们可算忙完了。”


    “今天可多亏你了，要不然老秦这橘子还不知道要愁到什么时候。”


    秦妃冉笑着摆摆手。


    “大家伙儿帮忙才快，说起来我得谢谢叔叔婶婶们。”


    几个村民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汉子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了口。


    “那个……妃冉啊，你看，我们家的果子……能不能也……”


    他一开口，其他人也立刻围了上来。


    “是啊是啊，我家那几亩苹果，今年收成也好得很，就是没销路。”


    “还有我家的橙子，跟老秦家的品种不一样，熟得要晚一些，现在也差不多可以摘了。”


    “妃冉，你看能不能也帮我们想想办法？”


    村民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期盼。


    他们都是最朴实的庄稼人，只会埋头种地，对于销售一窍不通。


    往年都是等着贩子来村里收，价格被压得极低，辛辛苦苦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


    今天亲眼见证了秦妃冉直播带货的威力，两万多斤橘子。


    说卖完就卖完，这在他们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大家的心思都活络了起来。


    秦妃冉看着一张张质朴又充满希冀的脸，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些。


    她心里快速盘算着。


    李家村加上周边的村子，各种水果的产量加起来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光靠她一个直播间，就算粉丝们再热情，消化能力也是有限的。


    这事儿，不能轻易答应。


    得想个万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