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得范天雷都愣了一下。


    这小子，脑子里的回路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正常人不应该问问，能不能多给两把枪，多来点支援吗？


    他问的是时间？


    他好像……一点都不怕死？


    范天雷嘴角扯动了一下。


    “没有期限。”


    “直到你完成任务，或者，我们去给你收尸。”


    “明白了。”


    李锐点点头，再没有多余的废话。


    他站起身，对着何志军和范天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保证完成任务！”


    何晨光几人也立刻站起来，神情肃穆地敬礼。


    他们虽然满心震撼，但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得闯！


    ……


    会议结束，众人走出会议室。


    走廊里，何晨光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拉住李锐，压低声音问道。


    “李锐，你……你是不是疯了？”


    “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能完成的任务！


    情报是五年前的，装备是新兵营的，连后援都没有！


    这不是去执行任务，这是去送死！”


    旁边的庄焱和李二牛也是一脸的凝重。


    李二牛更是急得快哭了。


    “锐哥，俺……俺不想死啊。俺还没娶媳生娃呢。”


    李锐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三个队友。


    他脸上的表情很轻松。


    “谁说我们要去送死了？”


    “啊？”


    何晨光三人全都懵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李锐伸出手指，在嘴唇上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他神秘地笑了笑。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任务的代号，为什么叫‘绝响行动’？”


    “绝响？”


    何晨光愣了一下，仔细回味着这个词。


    “绝响……最后的声响？难道是说，这是我们狼牙的最后一战？”


    “不。”


    李锐摇了摇头。


    “绝响，通常指的是某个领域里，最后一次的、最高水平的表演。”


    “是表演，不是送死。”


    他看着瞬间呆滞的三人，拍了拍何晨光的肩膀。


    “行了，别想那么多。”


    “跟着我，有肉吃。”


    说完，他便径直走向了装备库。


    留下何晨光、庄焱、李二牛三个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表演？


    什么表演？


    拿命去表演吗？！


    ……


    装备库里。


    范天雷背着手，早已等候在此。


    他看着走进来的李锐四人。


    “小子们，准备好了吗？”


    “报告参谋长，准备好了！”


    何晨光等人大声回答，声音里带着一股悲壮。


    唯有李锐，嘴角依然挂着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很好。”


    范天雷一挥手。


    “去领你们的武器装备吧。”


    “记住，你们只有一次机会补充弹药，省着点用。”


    四人走到装备架前，开始领取武器。


    95式自动步枪，制式手枪，匕首，手雷……全都是新兵营里最常见的装备。


    何晨光拿起一个弹匣，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


    子弹黄澄澄的，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可当他把子弹退出一发，拿到手里掂了掂，脸色却微微一变。


    重量不对！


    太轻了！


    他猛地看向李锐，却发现李锐早就领完了装备，正抱着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眼神仿佛在说：现在才发现？太晚了。


    空包弹！


    这一瞬间，何晨光脑子里“嗡”的一下。


    他终于明白李锐那句“表演”是什么意思了！


    这他娘的，从头到尾就是一扬演习！


    一扬……模拟真实到了极致的终极考核！


    什么“黑棘”行动，什么“幽灵”，什么孤狼B组的全军覆没。


    全都是为了营造气氛，给他们施加最大压力的剧本！


    “我靠！”


    何晨光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这帮老鸟，也太能玩了吧！


    他再看向范天雷，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不再是看一个送他们去死的主官。


    而是像在看一个拿着剧本，准备看好戏的无良导演。


    范天雷注意到了他眼神的变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都准备好了？”


    “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四人迅速登上一架早已待命的直-8直升机。


    直升机拔地而起，朝着西南边境线呼啸而去。


    ……


    一个小时后，直升机在一片茂密的原始丛林边缘降落。


    范天雷率先跳下飞机，指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峦。


    “看到前面那片山了吗？”


    “翻过那座山，再走十五公里，就是我们的目标地点，一个被毒贩占据的废弃寨子。”


    他回过头，看向李锐等人，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现在，我命令！”


    “李锐、何晨光、庄焱、李二牛，你们作为渗透小组，先行进入！”


    “我们老鸟，作为第二梯队，随后跟进，随时准备支援你们！”


    “听明白没有！”


    “明白！”


    何晨光等人下意识地大声回答。


    支援？


    我看是准备看我们笑话吧！


    范天雷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特意看了一眼李锐。


    李锐脸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说：


    导演，你的剧本我看过了，该我们演员上扬了。


    范天雷心里冷哼。


    小子，你以为你看穿了剧本就了不起了？


    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行动！”


    一声令下，行动正式开始。


    李锐四人迅速整理装备，一头扎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原始丛林。


    刚进入丛林，李锐就叫住了众人。


    “等一下。”


    他摊开地图，指着上面的一条路线。


    “晨光，你们三个，沿着这条路走，这里地势相对平缓，方便行军。”


    何晨光一愣：“那你呢？”


    李锐指了指地图上另一侧陡峭的山脊线。


    “我走这边。”


    “我单独行动，动静小，方便侦察，也能给你们当个预警。”


    “这……太危险了吧？”庄焱有些担心。


    李锐笑了。


    “放心，我有分寸。”


    “你们记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慌，一切行动听指挥。”


    他的语气带着自信，何晨光三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你小心！”


    兵分两路。


    何晨光、庄焱、李二牛三人组成的小队，小心翼翼地按照李锐规划的路线前进。


    而李锐，则独自一人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在他们身后，范天雷通过无人机传回的画面，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拿起对讲机，冷冷地开口。


    “苗狼，陈善明。”


    “是！”


    “跟上李锐那小子，别让他跑了。”


    “是！”


    “影狼。”


    “到！”


    “去给另外那三个菜鸟，加点料。”


    对讲机那头传来一声低笑。


    “明白，参谋长，保证让他们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