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愣了片刻，侧身让开门口。


    颜星瑶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沐浴露香气。她在沙发上坐下，将其中一杯红酒递给楚凡。


    “你今天的表现很精彩。”颜星瑶抿了一口酒，“那幅山水画的事，你早就看出来了？”


    “嗯。”楚凡接过酒杯，在她对面坐下，“清代的纸，现代的墨，这种把戏在古玩行里不算新鲜。”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因为我想知道王振雄到底准备了多少这种东西。”楚凡盯着杯中的酒液，“他既然敢设这个局，肯定不止一两件。”


    颜星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楚凡，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来得很直接。楚凡抬起头，看到她眼中的探究。


    “你想知道什么？”


    “我查了你的资料。”颜星瑶将酒杯放在桌上，“三个月前，你还是个普通的大学生，成绩平平，没有任何特殊背景。但是现在……”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你不仅精通古董鉴定，还能看穿那么复杂的做假手法。这不是短时间能学会的东西。”


    楚凡笑了：“也许我只是运气好。”


    “运气？”颜星瑶摇头，“十件全对，件件都能说出门道，这不是运气能解释的。”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墙上挂钟走动的声音。


    楚凡喝了口酒，酒精的辛辣顺着喉咙滑下去。他知道今晚这一关躲不过去，颜星瑶太聪明了。


    “我确实有些际遇。”他开口说，“三个月前生了一场病，醒来后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


    “什么东西？”


    “关于古董鉴定的知识，还有……一些别的。”


    颜星瑶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看出真假。过了好一会儿，她又问：“那个超市项目，你真的觉得能做起来？”


    “能。”楚凡的回答很肯定，“不过需要时间，还有正确的策略。”


    “什么策略？”


    “两条腿走路。”楚凡放下酒杯，“线下店和线上渠道同时推进。传统的经营方式已经跟不上时代了，必须要利用互联网的力量。”


    颜星瑶眼睛一亮：“你是说直播带货？”


    “对。找几个有影响力的主播，把产品推出去。这个时代，流量就是钱。”


    “这个想法不错。”颜星瑶思考着，“但是现在网红主播的身价都不低，而且很多人只认钱不认品质。”


    “所以要找对的人。”楚凡说，“我需要那种真正愿意推广好产品的主播，而不是只会念稿子的花瓶。”


    两人聊到很晚，直到颜星瑶打了个哈欠，楚凡才发现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我该回去睡了。”颜星瑶站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楚凡，不管你有什么秘密，我希望你记住一点——我相信你。”


    门关上后，楚凡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颜星瑶的信任让他心里有些沉重，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


    第二天一早，兰姐就打来电话。


    “楚总，产品线的事基本搞定了，我已经联系了几家供应商，质量都不错。”兰姐的声音听起来很兴奋，“现在就差找主播了。”


    “这事我来安排。”楚凡说，“你先把供应链稳定下来，别的交给我。”


    挂了电话，楚凡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合适的主播资源。他需要的不是那种顶级流量明星，而是有一定粉丝基础、口碑好、愿意认真推广产品的人。


    搜索了一上午，楚凡筛选出几个目标。其中有一个叫林晓晓的女主播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女孩曾经在某平台上有过不小的名气，粉丝量一度突破百万，但是三个月前突然销声匿迹了。


    楚凡找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林晓晓因为拒绝了原公司老板的不正当要求，被强行解约，还遭到了各种打压，现在基本上处于封杀状态。


    “这种人才是我需要的。”楚凡自言自语，“有骨气，有原则。”


    他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林晓晓的联系方式，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我是楚凡，想和你谈谈合作的事。”


    消息发出去后，楚凡没抱太大希望会立刻收到回复。但是出乎意料，不到十分钟，对方就回了消息。


    “楚总？是那个在古董鉴定大赛上赢了王氏集团的楚凡？”


    “是我。”


    “您找我有什么事？”


    “想请你做我们超市的带货主播。”楚凡直接说明来意，“我看过你之前的直播，觉得你很适合。”


    对面沉默了很久，才回复：“楚总，您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基本上被行业封杀了。和我合作会给您带来麻烦的。”


    “我知道。”楚凡打字的速度很快，“但是我相信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人品。过去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


    又是一阵沉默。


    “楚总，能见面谈吗？”


    “当然，你定时间地点。”


    两个小时后，楚凡在一家咖啡馆见到了林晓晓。


    女孩看起来比视频里憔悴很多，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但是那双眼睛依然清澈。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背着一个旧书包，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楚总。”林晓晓有些紧张，“不好意思，我现在的样子有点……”


    “没关系。”楚凡笑了笑，“坐吧，想喝什么自己点。”


    点完咖啡后，林晓晓小心翼翼地问：“楚总真的不介意我现在的处境？”


    “不介意。”楚凡很认真地说，“我看重的是能力和人品，不是别的。”


    林晓晓的眼睛红了：“谢谢您愿意相信我。”


    “别急着谢。”楚凡说，“我先把情况说清楚。我们超市刚起步，能给你的资源不多，但是我保证，只要你肯努力，未来的发展空间会很大。”


    “我明白。”林晓晓点头，“其实我现在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能有这个机会，我已经很感激了。”


    两人聊了很久，从合作模式到具体的推广方案，林晓晓展现出了她的专业性。楚凡越聊越满意，这个女孩确实有两把刷子。


    “那就这么定了。”楚凡最后说，“明天你就可以来公司报到了。”


    “好的，楚总。”林晓晓站起身，郑重地鞠了一躬，“我不会让您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