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谈条件。”楚凡说，“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您应该也不想。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各退一步。”


    林国华盯着楚凡看了很久。


    这年轻人看起来人畜无害，但说话做事却滴水不漏。而且从他敢一个人来见龙三，又敢来见自己，就能看出他的胆量和魄力。


    “好。”林国华最终点了点头，“我会让子晨以后不再找你麻烦。不过楚先生，有些事我也要提醒你。”


    “您说。”


    “王振雄背后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林国华说，“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跟他们对着干。”


    楚凡眉头一皱：“王振雄背后是谁？”


    “这个我不能说。”林国华摇摇头，“总之，那些人的能量比你想象的大得多。你今天赢了王振雄，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楚凡沉默了。


    看来这趟省城之行，牵扯出来的东西比他想象的复杂。


    “多谢林先生提醒。”他站起身，“不过有些事，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开的。”


    “年轻人有胆量是好事。”林国华也站了起来，“但有时候，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楚凡离开茶楼后，直接回了酒店。


    颜星瑶正在房间里等他。


    “谈得怎么样？”她问。


    “还行。”楚凡说，“林子晨那边应该不会再找麻烦了。”


    “那海城呢？”


    “我明天就回去处理。”楚凡看着她，“你呢？画拿回来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颜星瑶沉默了片刻。


    “我也要回海城。”她说，“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而且……”


    她抬起头看着楚凡：“我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


    “确实没完。”楚凡说，“王振雄不会就这么算了，他背后的人也不会。”


    “那我们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楚凡说，“不过你最好查查公司内部，有没有王振雄的人。”


    颜星瑶心里一紧。


    她也有这个怀疑。这几个月公司出的那些问题,很可能就是内部有人在搞鬼。


    “我会查的。”她说。


    当天晚上，楚凡接到李明的电话。


    “楚哥，超市的事解决了！”李明兴奋地说，“警察抓到了那些搞事的人，他们全招了，说是有人花钱雇他们干的。现在工商部门已经同意我们重新开业了！”


    “餐厅那边呢？”


    “也解决了。那些闹事的人都找到了，现在已经立案调查了。”


    楚凡松了口气。


    看来林国华说话还是算数的。他答应让林子晨收手，龙三那边就立刻停手了。


    “让超市和餐厅尽快恢复营业。”楚凡说，“这几天损失的营业额，从我个人账户上补给员工。”


    “好的，楚哥。”


    挂断电话，楚凡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这次省城之行总算告一段落。


    不过他知道，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王振雄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他们为什么盯上颜家的收藏？


    那幅画里藏着的秘密，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他必须一个一个找到答案。


    楚凡愣了两秒，侧身让开门口。


    颜星瑶踏进房间，将其中一杯红酒递给他。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台灯，昏黄的光线让气氛显得有些暧昧。


    “那幅画的来历，我查到了一些线索。”颜星瑶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睡袍的下摆顺着大腿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


    楚凡在她对面坐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画是十年前从一个古董商手里流出来的。”颜星瑶盯着杯中的红酒，“那个古董商叫钱老五，在道上也算有些名气，专做高端生意。但十年前他突然失踪了，连带着他手里的一批宝贝也不知所踪。”


    “你想说什么？”


    “钱老五失踪前，最后一笔生意就是跟王振雄的父亲做的。”颜星瑶抬起眼，“那批货里就有这幅《寒江独钓图》。”


    楚凡放下酒杯。


    “更巧的是，钱老五失踪后三个月，王家突然拿出一大笔钱，成立了现在的王氏集团。”颜星瑶继续说，“我父亲当年查过这件事，但没有证据。”


    “所以你觉得那幅画有问题。”


    “不只是那幅画。”颜星瑶站起身，走到窗边，“王振雄这次的赌约太反常了。他明知道输了要赔五个亿，还非要跟我们对赌，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图谋。”


    楚凡思索片刻：“他们今天准备的那些古董，做假的手法都很高明，普通鉴定师确实看不出来。”


    “对。”颜星瑶转过身，“如果不是你，我们今天就输了。但问题是，王振雄为什么这么有把握？除非……”


    “除非他知道对手不是我。”楚凡接过话头。


    两人对视一眼。


    “他不可能提前知道我会来帮你。”楚凡说，“所以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颜氏集团，而是别人。”


    颜星瑶走回沙发边，却没有坐下，而是站在楚凡面前。昏黄的灯光从侧面打在她身上，将她的身影投射在墙上，显得格外修长。


    “楚凡，你到底是什么人？”她低声问，“今天在展厅，我看到你鉴定那些古董的眼神……那不是普通鉴定师能有的眼神。”


    楚凡端起酒杯，没有回答。


    “还有上次在拍卖会，你一眼就看出了那件青铜器的真假。”颜星瑶俯下身，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与楚凡面对面，“普通人不可能有这种本事。”


    她的长发垂下来，几乎要碰到楚凡的脸。空气中弥漫着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混合着红酒的醇香。


    楚凡抬起头，与她对视。


    “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颜星瑶的声音很轻，“关于你的一切。”


    楚凡沉默了几秒，放下酒杯。


    “我曾经在一个地方待了五年。”他开口，“那个地方叫龙渊。”


    颜星瑶瞳孔微缩。


    龙渊，华夏最神秘的特殊机构，专门培养各领域的顶尖人才。能进龙渊的，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能从龙渊出来的，更是凤毛麟角。


    “你是龙渊的人？”


    “曾经是。”楚凡说，“五年前退出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