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看着门外的颜星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身上的真丝睡袍在走廊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湿润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进来吧。”楚凡侧身让开门口。


    颜星瑶走进房间，将其中一杯红酒递给楚凡，自己端着另一杯在沙发上坐下。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台灯，光线柔和而暧昧。


    “今天的鉴定比赛，你表现得很出色。”颜星瑶轻抿了一口红酒，“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看出那幅山水画的问题的？”


    楚凡在她对面坐下，端起酒杯却没有喝，“其实很简单，那幅画用的确实是清代的老纸，但是墨迹的渗透程度不对。真正的清代画作，墨迹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产生特殊的渗透效果，而这幅画的墨迹太新了。”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止这些。”楚凡放下酒杯，“画中的山石皴法虽然模仿得很像，但是用笔的力度和节奏感还是有差别的。真正的古代画师，他们的用笔习惯是经过几十年磨练形成的，现代人很难完全模仿出来。”


    颜星瑶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看来我没有看错人。不过…”她顿了顿，“王振雄今天输得这么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楚凡淡淡一笑，“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你不怕吗？”颜星瑶直视着楚凡的眼睛，“王氏集团在古玩界的势力很大，得罪了他们，以后在这个圈子里会很难混的。”


    楚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液在口中回味悠长，“怕有什么用？该来的总会来的。再说，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


    “什么准备？”


    楚凡神秘一笑，“这个暂时保密。对了，你刚才说想了解我，想了解什么？”


    颜星瑶的脸颊微微泛红，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其他原因，“你的身世，你的过去，还有…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厉害的鉴定能力。”


    楚凡沉默了一会儿，“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我从小就对古玩感兴趣，后来遇到了一位老师傅，跟着他学了几年。至于身世…”他苦笑一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是个孤儿。”


    “孤儿？”颜星瑶有些惊讶。


    “嗯，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楚凡的声音很平静，“不过这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让我学会了独立。”


    颜星瑶放下酒杯，走到楚凡身边坐下，“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些的。”


    “没关系。”楚凡摇摇头，“都是过去的事了。倒是你，颜家的大小姐，为什么会对古玩生意这么感兴趣？”


    “因为我爸爸。”颜星瑶的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生前最喜欢收藏古玩，经常跟我讲各种古玩的故事。他说，每一件古玩都承载着历史，都有自己的故事。”


    “你父亲是个很有品味的人。”


    “是啊。”颜星瑶轻叹一声，“可惜他走得太早了，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教我。”


    两人就这样聊着，不知不觉已经是深夜。颜星瑶靠在沙发上，眼皮有些沉重。


    “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休息了。”楚凡轻声说道。


    颜星瑶点点头，站起身来，“今晚谢谢你陪我聊天。”


    “应该的。”楚凡送她到门口，“晚安。”


    “晚安。”颜星瑶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声关上了门。


    楚凡回到房间，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景。今晚的谈话让他对颜星瑶有了更深的了解，这个表面坚强的女人，内心其实很脆弱。而他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对她产生了一些特殊的感情。


    第二天一早，楚凡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楚先生，不好了！”管家的声音透着焦急。


    楚凡赶紧开门，“怎么了？”


    “翡翠矿那边出事了！”管家气喘吁吁地说，“有人在矿区闹事，说我们的开采许可证有问题！”


    楚凡心中一沉，看来王振雄的报复来得比预想的还要快。


    一个小时后，楚凡和颜星瑶赶到了翡翠矿区。


    矿区门口聚集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正在对着围观的工人们大声喊话。


    “各位工人兄弟们，你们被骗了！这个矿区的开采许可证根本就是假的！继续在这里工作，到时候出了事，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工人们议论纷纷，有些人已经开始收拾工具准备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颜星瑶皱着眉头问矿区的负责人老李。


    老李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实人，此时满脸焦急，“颜总，我也不知道啊。昨天晚上这些人就来了，说我们的证件有问题，还带来了什么政府部门的人。”


    楚凡走向那个西装男人，“你是谁？凭什么说我们的证件有问题？”


    西装男人打量了楚凡一眼，冷笑道，“我是市国土资源局的李科长。你们的开采许可证确实有问题，我建议你们立即停止开采，配合调查。”


    “证件有什么问题？”楚凡不动声色地问。


    “程序不合规，材料不齐全。”李科长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们的调查报告。”


    楚凡接过文件看了看，发现确实有几处地方被标注了问题。但是他记得很清楚，当初办理这些证件的时候，所有程序都是按规定来的。


    “这些问题都是可以补办的吧？”颜星瑶走过来问道。


    “当然可以。”李科长的态度有些傲慢，“不过需要时间，在此期间，你们必须停止开采。”


    “需要多长时间？”


    “至少三个月。”


    三个月！楚凡心中暗骂，这明显是故意刁难。三个月的时间，不仅会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还会让工人们失去信心。


    “李科长，我们能不能私下谈谈？”楚凡压低声音说道。


    李科长看了看周围，点点头，“可以。”


    两人走到一边，楚凡直接开门见山，“李科长，这件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李科长的脸色微微一变，“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楚凡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里面有十万块钱，只要你能网开一面，让我们继续开采，这钱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