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得不明不白。”楚凡的声音很轻，“官方说是失足坠崖，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颜星瑶心中一紧，她掌握的信息比楚凡想象的要多。关于王振雄，关于那片山区的“勘探”活动，关于楚问天可能发现的秘密。但她现在还不能全盘托出。


    “你怀疑有人害他？”


    “怀疑又怎样？”楚凡苦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钱没势，谁会在意我的怀疑？”


    颜星瑶起身走到楚凡身后，“如果我说，我可以帮你查清真相呢？”


    楚凡转过身，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能够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为什么？”楚凡看着她的眼睛，“你图什么？”


    “也许是因为我讨厌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颜星瑶举起酒杯，“也许是因为我欣赏你的才华。”


    “还有呢？”楚凡没有接过她递来的酒杯，“颜总这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


    颜星瑶被他的直接问得有些意外，随即笑了，“你比我想象的要敏锐。”


    “在古玩行混了这么多年，如果连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早就被人骗得连内裤都不剩了。”楚凡的话逗得颜星瑶忍俊不禁。


    “你真有意思。”颜星瑶重新坐回沙发，“实话告诉你，我需要一个既懂古玩又有骨气的人帮我做事。而你，恰好符合我的要求。”


    “什么事？”


    “对付王氏集团。”颜星瑶的表情变得严肃，“我有理由相信，你父亲的死和王振雄有关。”


    楚凡瞳孔一缩，“你有证据？”


    “目前只是怀疑，但我会帮你找到证据。”颜星瑶放下酒杯，“前提是你得帮我。”


    楚凡沉默了很久，最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吧，要我做什么？”


    两人谈到很晚，颜星瑶才回到自己房间。她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楚凡那双清澈却又带着隐隐痛苦的眼睛一直在她脑海中浮现。


    第二天一早，楚凡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楚先生，您昨天答应的事情…”电话里传来孤儿院院长略显紧张的声音，“那几个孩子在医院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说如果再不交费就要…”


    “我马上过去。”楚凡翻身起床，“在哪家医院？”


    “江城第二人民医院。”


    楚凡简单洗漱后下楼，颜星瑶已经在餐厅用早餐了。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职业套装，看起来干练优雅。


    “这么早就要出门？”颜星瑶放下咖啡杯。


    “有点急事要处理。”楚凡匆匆在餐桌前坐下，“院长那边有几个孩子生病住院，需要交医药费。”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楚凡喝了一口牛奶，“院长也要一起去，我顺便接上他。”


    半小时后，楚凡开着从颜星瑶那里借来的奔驰，载着孤儿院院长赶到了江城第二人民医院。


    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花白，脸上满是操劳的痕迹。一路上他不停地感谢楚凡，眼中带着混合着感激和担忧的复杂神色。


    “楚先生，您真是好人，如果不是您…”院长的声音有些哽咽。


    “先别急着感谢，先把孩子们的病治好再说。”楚凡将车停在医院门口，“欠了多少医药费？”


    “连前面的一起，差不多十二万。”院长小心翼翼地报出这个数字，仿佛怕吓到楚凡。


    两人进入医院，直奔儿科病房。病房里躺着三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只有五六岁。他们脸色苍白，有的在咳嗽，有的在发烧。


    看着这些孩子，楚凡心中涌起一阵酸楚。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生病时父亲着急的样子。


    “院长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走了进来，脸色很不好看，“医药费的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解决了。”院长连忙点头，“这位是楚先生，他来帮忙交费的。”


    那医生看了楚凡一眼，态度依然冷淡，“十二万三千八百块，一分都不能少。”


    楚凡掏出银行卡，“在哪里交？”


    “跟我来。”医生转身往外走，“不过我得提前说清楚，这几个孩子的病比较复杂，后续治疗费用还会很高。如果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我建议你们另想办法。”


    楚凡眉头一皱，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劲？


    到了收费处，楚凡刷卡交了费。那个医生接过收据看了看，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费用是交了，但是…”医生话锋一转，“这几个孩子占床位太久了，医院床位紧张，我建议你们转院。”


    “转院？”院长急了，“医生，孩子们的病还没好呢。”


    “转院对他们更好，我们这里设备有限。”医生冷冷地说，“我建议转到儿童医院去。”


    楚凡听出了不对劲，“刚才不是说他们病情复杂吗？现在又说设备有限要转院？”


    “你什么意思？”医生脸色一沉，“我是专业医生，你质疑我的判断？”


    “我没有质疑，只是觉得前后矛盾。”楚凡平静地说，“既然要转院，请开转院证明。”


    “转院证明？”医生冷笑，“他们的情况我不建议其他医院接收，所以不能开转院证明。”


    楚凡彻底明白了，这是故意为难。


    “你们是不想治这些孩子，还是有其他原因？”楚凡直视着医生的眼睛。


    “什么意思？我们是正规医院，没有不想治的病人。”医生有些心虚，“只是这几个孩子的情况确实…”


    “行了。”楚凡打断了他的话，掏出手机，“我打电话叫救护车，直接转院。”


    “没有转院证明，其他医院不会接收的。”医生得意地说。


    楚凡没有理他，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我是楚凡，帮我联系几家救护车公司，我要包下五六辆救护车…对，马上要用。”


    医生愣住了，包下五六辆救护车？这得多少钱？


    十分钟后，医院门口停了六辆救护车，场面颇为壮观。楚凡亲自指挥，将三个孩子小心翼翼地抬上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