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强词夺理！是违约！”梁金成气急败坏地吼道。


    “违约？好啊。”


    杨浪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早已烂熟于心的合同副本，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合同上哪一条写了，我在寻找龙王的途中，不能进行正常的捕捞作业？哪一条又写了，我必须放弃唾手可得的渔获，去执行你们异想天开的命令？”


    他向前逼近一步，强大的气场压得两人不由自主地后退。


    “我告诉你们！在这艘船上，我才是船长！什么时候下网，捕什么鱼，走哪条航线，都他妈是我说了算！你们的钱，能买我的服务，但买不了我的指挥权！”


    “这座金山，我们今天是捞定了！你们要是觉得我违约，可以，等回了滨海，你们大可以去法院告我。但现在，在这片大海上。”


    杨浪的嘴角勾起一抹充满野性的笑容：“你们要么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船舱里，要么，我现在就让人把你们扔进救生筏，你们自己划船去找你们的龙王！”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杨浪的眼神陡然变得凶狠，站在他身后的王虎和李大壮，同时上前一步，手里的扳手和撬棍，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那四个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所谓专家，脸色也微微一变，手下意识地伸向了腰间。


    霍先生死死地盯着杨浪，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杨浪说的每一个字，都占着理。


    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年轻人，是个真正的海上枭雄，他说得出，就绝对做得出。


    在这里跟他撕破脸，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怒火，一把拉住了还想说什么的梁金成。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希望杨船长，不要忘了我们真正的目标。”


    说完，他不再看杨浪一眼，转身走回了船舱。


    梁金成也只好恨恨地瞪了杨浪一眼，跟着走了回去。


    一场剑拔弩张的对峙，以杨浪的完胜告终。


    “浪哥牛逼！”


    “说得好！他妈的，早就看那两个港佬不顺眼了！”


    船员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杨浪挥了挥手，压下了众人的欢呼。


    “行了，都别废话了。准备干活！”


    “今天，咱们就让那两个老板看看，什么叫他妈的专业！”


    ……


    捕捞金腹官刀，是一项技术含量极高的活。


    这种鱼，生活在两千米以下的深海，对光线和压力变化极为敏感。


    普通的拖网下去，还没等靠近，整个鱼群就会被惊扰得四散而逃。


    而且，就算侥幸网住，如果起网的速度太快，巨大的压力差会让鱼体内的鱼鳔瞬间爆裂，整条鱼都会被“炸”得血肉模糊，变得一文不值。


    但这些，都难不倒杨浪。


    在他的指挥下，一场堪称教科书级别的深海围捕，正式拉开了序幕。


    “绞车组注意！换上三号超高分子聚合缆绳！连接沉箱式围网！”


    船员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口中的沉箱式围网，是庚师傅根据杨浪的设计，专门改造的一种特殊渔网。


    它的网底，不是传统的收口绳，而是连着一圈沉重的、可以远程控制开合的钢制框架。


    “声呐组！锁定鱼群中心位置！计算它们的移动速度和方向！”


    陈飞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一组组精准的数据，实时显示在大屏幕上。


    “所有非必要灯光，全部关闭！全船保持静默！”


    随着杨浪一声令下，镇海号上的所有照明灯光瞬间熄灭，连发动机的噪音，都似乎被调到了最低。


    整艘船，像一个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到了那片金色鱼群的正上方。


    “好，就是现在！下网！”


    王虎亲自操作着巨大的绞车，那张带着沉重钢箱的巨网，如同天神抛下的牢笼，悄无声息地，开始朝着两千米下的深海沉去。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也极其考验操作者的耐心和技术。


    王虎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深度计和声呐图像，额头上满是汗水。他必须保证，巨网下沉的轨迹，能完美地罩住整个鱼群，而且不能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惊扰到那些敏感的猎物。


    “慢一点……再慢一点……”林伯站在他身后，小声地提醒着。


    “知道了。”王虎难得地没有顶嘴。


    在这种关键时刻，对他的经验，是百分之百的信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甲板上，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


    “浪哥，网已到达预定深度！鱼群全部在包围圈内！”陈飞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收！”杨浪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王虎猛地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深海之下，围网底部的钢箱猛地合拢！一张天罗地网彻底封死了金腹官刀群的所有退路。


    “第一步，完成！”杨浪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但他们知道，最关键，也是最磨人的一步，才刚刚开始。


    “绞车组，启动慢速匀速模式！提升速度，每分钟十米！”


    每分钟十米！


    要把这张网从两千米深的海底拉上来，至少需要三个多小时！


    这是一个极其枯燥的等待过程。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必须的。


    只有用这种龟速才能保证鱼体内的压力得到缓慢的释放，不至于让它们的黄金鱼鳔爆裂。


    等待的时间里，船上的气氛反而放松了下来。


    “哎，你们说，这一网下去，能有多少货？”一个年轻船员搓着手，兴奋地问。


    “那还用说？”


    李大壮瓮声瓮气地说道：“就刚才声呐上那个规模，少说也得有五六吨！我操，我算不过来了！”


    “哈哈哈，大壮，你这脑子也就只能算算今天吃几碗饭了。”


    旁边的人哄笑起来：“我估摸着，这一网，至少值这个数！”他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十万？”


    “做梦吧你！是五万！”


    “去你妈的，五万块钱还不够浪哥给那俩香港佬开的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