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馊饭面前秀厨艺
作品:《我在三国当厨神》 时值公元184年农历六月,骄阳似火。
官道两旁的野草蔫头耷脑,空气粘稠得如同熬糊了的米粥,吸进肺里,沉甸甸的。
丁庖辉跟在刘备的部曲队伍里,因为在长社立的大功,皇甫嵩特意奖给他一匹马。
虽然他骑术不精,但总好过双腿奔波。
“娘的,这鬼天气……”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抬眼望去,前方士兵盔甲上的铁片反射着刺目的白光,晃得人眼晕。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骚动,喧哗声、呵斥声、马匹不安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打破了行军的沉闷节奏。
“怎么回事?前面堵住了?”
张飞标志性的大嗓门如同闷雷般炸响,带着不耐烦。
他催动坐下乌骓马,分开人群,挤到了队伍最前端。
丁庖辉也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前望去。
只见官道中央,赫然停着一辆木笼囚车!
囚车由几匹驽马拉着,被一小队神情冷漠的官兵看守着。
囚笼里,一个身影蜷坐着。
刘备原本端坐马上,目光沉静地望着前路。
当他的视线触及囚笼中那个身影的刹那,整个人猛然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恩……恩师?!”
刘备声音颤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
他翻身下马,手脚并用地扑向囚车,透过囚笼缝隙望去。
笼中人衣衫褴褛,面色憔悴,却正是卢植。
“卢师,您……您何以至此啊!?”
刘备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木栅,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出眼眶。
囚笼中的人缓缓抬起了头。
他面容清癯,颌下三缕长须虽沾了灰尘,却依旧梳理得一丝不苟。
关羽和张飞看清囚车内老者的面容,也齐齐倒抽一口冷气,脸上写满了震惊。
“卢……卢中郎?!”
关羽丹凤眼中寒光暴涨,握着刀柄的手猛地收紧,一股凛冽的杀气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冷了几分。
张飞更是怒发冲冠,铜铃眼瞪得溜圆,虬髯戟张,指着那群押送官兵破口大骂:“直娘贼!哪个狗官瞎了眼!敢锁拿卢公?!俺老张活劈了他!”
吼声震得几个押送兵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握紧了手中的长矛。
押送官是个眼神阴鸷的汉子,他强自镇定,驱马上前一步,挡在囚车前,语气冰冷生硬,带着官腔:
“尔等何人?休得阻挠朝廷押解重犯!速速让开道路!”
“重犯?”
刘备猛地抬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押送官,悲愤欲绝,“卢公一生清正,为国讨贼,鞠躬尽瘁!何罪之有?何罪之有啊?!”
押送官脸上依旧维持着冷漠:“哼,卢植身为北中郎将,统领大军,迁延不进,坐耗粮饷,畏敌如虎!”
“更兼……拒缴常例,藐视天使!此乃左丰左常侍亲口所奏,陛下震怒,亲下诏令锁拿回京问罪!铁证如山,岂容尔等在此咆哮?速速让开!否则,以同党论处!”
押送官刻意加重了“左丰左常侍”和“陛下亲诏”几个字,既是炫耀,也是威胁。
“放你娘的狗臭屁!”张飞再也按捺不住,须发皆张,就要拔刀冲上去,“那阉狗左丰索贿不成,就敢诬陷卢公?看俺……”
“翼德!不得无礼!”
关羽一声低喝,拦住了暴怒的张飞。
刘备虽目眦欲裂,但深知此刻拔刀,只会给恩师招来更大的祸患。
他上前一步,对着押送官抱拳,声音低沉:“这位上官,卢公乃我授业恩师,情同父子。”
“如今恩师蒙此不白之冤,行将入京,生死未卜。为人弟子者,心如刀绞。”
“备不敢奢求其他,只求上官开恩,容我为恩师奉上一餐饭食,聊表寸心,全此孝义!望上官垂怜!”
刘备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着一种悲怆的力量,竟让押送官心头一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
僵持了片刻,押送官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他朝旁边一个兵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那兵卒会意,脸上带着嫌恶,走到囚车旁,弯腰从一个脏污的木桶里,舀起一大勺东西,丢进一个豁了口的粗陶破碗里。
然后他捏着鼻子,像是丢垃圾一样,隔着木栅,把破碗重重放在了囚车内的木板上。
一股混合着酸腐、馊臭,甚至隐隐带着点霉变的恶心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碗里的东西黑黄相间,依稀能看出是些腐败的粟米饭粒,上面还漂浮着几片颜色发暗的烂菜叶子,甚至还有几条白花花的蛆虫在粘稠的浆液里缓缓蠕动!
这哪里是给人吃的饭食?
分明是连猪狗都嫌弃的泔水!
“喏!”
押送官指着那碗“饭”,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讥诮,“要尽孝心?吃完牢饭,赶紧滚开!”
刘备浑身剧震,他死死盯着那碗污秽不堪的牢饭,嘴唇剧烈地哆嗦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悲愤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恩师……恩师啊!”
刘备双手抓着木栅,指甲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让一生清誉的恩师,临行前吃这种东西?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万倍!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悲愤绝望时刻,一个身影猛地从刘备身后冲了出来!
“刘将军!让小人试试!”
丁庖辉挤到了最前面,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为了眼前泪流满面的刘备,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顾不得身边人诧异的目光,双手捧起那碗恶臭的饭食,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低声喝道:
“生火、架锅!谁有猪油?我要一些猪油!”
某伙夫愣了一下,旋即从行囊里翻出一小块凝固的猪油。
几个反应快的士兵立刻捡来干燥的枯枝败叶,并用路边的石头垒成一个简易灶台。
丁庖辉将那碗“生化武器”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取出一小袋杂合面(豆、麦、粟混合的粗粉),倒进一个相对干净些的瓦盆里。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把碗里的臭饭汤倒掉,只留下相对大块的饭粒和烂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