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百步穿杨只是开胃菜!
作品:《斥候人头当军功,你嬴武敢要吗?》 尉缭一句话,便定了他石敢当的生死去留。
他没有被斩,也没有被赏。
他被直接扔进了秦军最精锐的部队——锐士营。
这里,是秦国用无数金钱和人命堆出来的战争机器。每一个士卒,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能以一当十的狠角色。
在这里,没有军功世家,没有背景靠山。
唯一的通行证,就是实力。
……
兵器坊。
热浪滚滚,火星四溅。几十个赤着上身的壮汉,正挥舞着铁锤,发出震耳欲聋的“叮当”声。
石敢当被分配到这里,当一个火头军,负责拉风箱。
这是最苦最累的活。
但他不在乎。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一个角落。
那里,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褶皱和烫伤疤痕的老军匠,正在锻造一柄长戟。
老军匠的动作不快,甚至有些迟缓。
但每一锤落下,都精准无比。力道,角度,都恰到好处。
尤其是在最后的淬火阶段。
他拎着烧得通红的戟刃,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与手中的铁器交流。在戟刃温度降至某个临界点的瞬间,猛地刺入冰冷的淬液之中!
“嗤——!”
大量的白汽蒸腾而起,伴随着一股独特的金属香气。
一柄绝世凶器,就此诞生。
周围的学徒们看得如痴如醉,却没一个人敢上前搭话。
他们知道,老军匠这一手“灵犀淬火”,是他的不传之秘。整个锐士营的顶尖兵器,都出自他手。学三年,也摸不到门道。
石敢当也看着。
但他看的,和别人不一样。
在他的视野里,当老军匠聚精会神时,一股无形的“魄”,从他身上弥漫开来,融入到那块烧红的铁胚之中。
那“魄”,包含了老军匠几十年的锻造经验,对火候的精准感知,对力道的完美掌控。
那是一种……技艺的灵魂!
胸口的血纹,又开始发烫了。
它在渴望。
它想吞噬那份属于技艺的“魄”!
石敢当强行压制住这股冲动。他知道,如果直接从老军匠身上吸,对方轻则技艺尽失,重则当场暴毙。
他不能这么做。至少现在不能。
他走到一堆废弃的铁料前,捡起一根还算完整的铁条。
“新来的,滚一边去,别在这碍事!”一个管事模样的匠人喝骂道。
石敢当没理他,径直走到一个空着的锻台前,将铁条扔进了炉火里。
他学着老军匠的样子,开始拉动风箱。
呼……呼……
火苗窜起三尺高。
他静静地看着炉中的铁条,慢慢变得通红,亮白。
胸口的血纹,隔着衣物,与炉火中的铁器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他能感觉到铁的“呼吸”。
他能听到铁在高温下的“呻吟”。
他闭上眼,脑海中,老军匠那看似简单,实则蕴含了无数细节的锻打动作,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不,不是回放。
是刻印!
那些技艺,那些经验,仿佛变成了他与生俱来的本能!
他拿起铁锤。
“叮!”
第一锤落下。
声音清脆,力道沉稳。
周围的嘈杂声,似乎都小了一些。几个匠人学徒,都下意识地朝这边看了一眼。
“叮!叮!叮!”
石敢当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流畅。他手中的铁锤,仿佛成了他手臂的延伸。每一锤,都砸在最关键的点上。
原本只是根普通铁条的材料,在他的捶打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塑造成了一根矛头的雏形。
那线条,那弧度,充满了简洁而致命的美感。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呆呆地看着这个新来的火头军。
这他妈的是个新手?
这娴熟的手法,这精准的力道,比他们这些学了七八年的老师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军匠也被惊动了。
他放下手中的活,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浑浊的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
终于,到了最关键的淬火。
石敢当夹起烧得亮白的矛头。
他没有像老军匠那样等待,而是直接将矛头,刺向了旁边的一桶清水!
“蠢货!会炸膛的!”管事失声惊呼。
然而,预想中金属炸裂的场面没有出现。
就在矛尖即将触碰到水面的瞬间,石敢当的手腕,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极快地抖动了一下!
嗡——
一声轻微的蜂鸣。
矛尖刺入水中。
“嗤啦!”
升腾起的白汽,比刚才老军匠淬火时,还要浓郁三倍!
当石敢当将长矛从水中取出时。
整个兵器坊,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那根矛头上。
那矛头,通体漆黑,却在刃口处,泛着一层令人心悸的幽蓝色光芒。一股冰冷、锋锐的气息,扑面而来。
仿佛它不是一柄武器。
而是一头……活着的,渴望饮血的凶兽!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这矛,谁打的?”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身材魁梧,身穿校尉甲胄,面容坚毅的中年将领,正站在门口。他身后,跟着两名亲兵。
是锐士营的裨将,王翦!
老军匠指了指石敢当,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王翦大步走过来,从石敢当手中接过那柄长矛。
他用手指轻轻在矛刃上一弹。
“铮!”
清越的龙吟之声,在坊内久久回荡。
“好矛!好煞气!”王翦赞叹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石敢当的身上。
“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人?”
“石敢当。无师承。”
王翦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抓过石敢当的右手,翻开掌心。
光滑,细腻,连个老茧都没有。
这根本不是一双打铁的手!
一日之内,精通三年苦功都未必能掌握的淬火精要?
王翦深深地看了石敢当一眼,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将那个名字,默默记在了心里。
……
锐士营,西边校场。
百步之外,立着一排箭靶。
一个神射手正在表演他的绝技。他深吸一口气,开弓如满月。
“嗖!”
羽箭破空,精准地钉在百步外靶子的红心上!
周围爆发出阵阵喝彩。
石敢当站在队伍的末尾,静静地看着。
他的目标,是那个神射手。
胸口的血纹蠢蠢欲动。这一次,它渴望的,不是死物,而是活人身上的东西。
一种玄之又玄的“气运”。或者说……命格!
就是你了!
石敢当的目光,锁定了那个神射手。
嗡!
一股只有他自己能感觉到的吸力,从他胸口发出,像一条无形的触手,搭在了那个神射手的身上。
正在搭弓准备射第二箭的神射手,身体猛地一颤。
他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忘了该怎么射箭。
手臂变得无比僵硬,眼睛也花了,百步外的靶子,在他眼中竟出现了重影。
“怎么回事?”
他晃了晃脑袋,强行将箭射了出去。
“咄!”
箭矢软绵绵地飞出去几十步,就一头扎在了地上。
全场哗然。
神射手失手了?
神射手自己也懵了,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一脸茫然。
“下一个!”教官喝道。
轮到石敢当了。
他拿起一张最普通的制式长弓。
他从未摸过弓箭。
但当他拿起弓的瞬间,关于拉弦、瞄准、撒放的所有技巧,都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风速,感觉到空气的湿度。
他拉开弓弦。
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他没有瞄准靶心,而是对着旁边的一个亲兵喊道:“借你饷钱一用!”
那亲兵一愣,还没反应过来,石敢当就-已经松开了手指!
嗖!
羽箭离弦!
不是射向靶子,而是射向了那个亲兵抛在半空中的一枚秦国半两铜钱!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了。
那枚小小的铜钱,在空中翻滚。
羽箭,带着尖啸,精准无误地……从铜钱中间的方孔,一穿而过!
叮当。
铜钱落地。
箭矢,却余势不减!
“不好!”
观武台上,王翦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箭矢的目标,赫然是观武台的旗杆!
噗嗤!
坚硬的铁木旗杆,竟被这一箭直接洞穿!木屑四溅!
王翦的坐骑受到惊吓,猛地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王翦反应极快,死死勒住缰绳,才没有被掀下马背。
整个校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石敢当。
百步穿钱!箭透铁木!
这他妈的还是人吗?!
石敢当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中骇然。
他夺来的,不只是神射手的技巧。
还有一部分,属于那个神射手的“力量”!
而这股力量,他还无法完美控制!
王翦安抚好战马,他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他看着石敢当,眼神锐利如刀。
这个新兵,太诡异了!
……
深夜。
石敢当被罚巡夜。
他提着灯笼,走在寂静的营地里。白天的两场风波,让他成了整个锐士营的焦点。
无数道目光,在暗中窥伺着他。有好奇,有嫉妒,但更多的是……畏惧。
他走到营地后方一处偏僻的角落。
一阵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吟唱声,传入他耳中。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顶黑色的帐篷里,透出昏黄的烛光。
是营中巫祝的帐篷。
秦军信奉鬼神,军中皆设有巫祝,负责祭祀、占卜,以安军心。
石敢当鬼使神差地,悄悄凑了过去,从帐篷的缝隙向里看。
只见那个披着羽毛长袍,脸上画满油彩的巫祝,正跪在一张祭台前。
他将一把兽骨,高高举过头顶,口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卜算着什么。
突然!
那巫祝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目光如电,直射向石敢当藏身的方向!
石敢当心中一惊。
就在这时,巫祝将手中的兽骨,奋力掷在地上!
咔嚓!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几块经过特殊处理,坚硬无比的兽骨,在落地的瞬间,没有呈现出任何卦象,而是……同时炸裂!
化作了一地齑粉!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