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你连自己媳妇都照顾不好

作品:《重生七零换嫁后,军官老公破戒了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陆璟珩像一尊铁塔似的杵在急诊室门口,来回踱步,身上的低气压让过往的护士都绕着他走,他的袖子上还沾着阮文的血,那点点暗红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这辈子,上战场都没这么慌过。


    刚才抱着她一路跑过来的时候,怀里的人很轻,却烫得惊人。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因为疼痛而发出的细微颤抖,那每一次颤抖,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心上。


    门开了。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陆璟珩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医生的胳膊,“她怎么样了?”


    医生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被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扶了扶眼镜才道:“左前臂尺桡骨双骨折,已经接好了,打了石膏,需要静养,起码三个月不能用力。”


    陆璟珩的心这才落回了肚子里,整个人都有些脱力。


    阮文被护士推了出来,左臂上打着厚厚的石膏,用绷带挂在脖子上。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神情已经恢复了镇定,看到陆璟珩,她甚至还扯了扯嘴角:“没事,小伤。”


    陆璟珩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又酸又胀。


    他走过去,默默地从护士手里接过轮椅,推着她往外走。


    一路无话。


    直到坐上回大院的车,陆璟珩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对不起。”


    阮文靠在椅背上,偏头看他。


    男人紧绷的侧脸线条,像是用刀刻出来的一样,下颌线咬得死紧。


    “为什么道歉?”


    “我没有……看好他们。”他把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阮文看着他,忽然轻笑了一声:“这是意外,跟你没关系,再说,是我自己抬手去挡的,怨不得别人。”


    她越是这样冷静理智,陆璟珩心里就越是难受。


    他宁愿她哭,宁愿她闹,也比现在这样强撑着要好。


    车子开进陆家大院时,秦岚正在院子里浇花。


    看到车子停下,她还笑呵呵地迎上来:“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下一秒,当陆璟珩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吊着胳膊的阮文从车里抱出来时,秦岚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哎哟我的妈呀!”


    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划破了大院的宁静。


    秦岚手里的水瓢“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都扑了过来,围着阮文团团转,想碰又不敢碰。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呀!文文,你这是伤到哪了?疼不疼啊?哪个天杀的把你弄成这样的!”


    她的声音又高又尖,带着哭腔,瞬间就把屋里的陆振华和陆勇杰都给惊动了,也都是脸色大变。


    “先进屋说。”陆勇杰还算镇定,立刻指挥道。


    陆璟珩黑着脸,抱着阮文,在一大家子人前呼后拥的簇拥下,进了屋。


    客厅里,阮文被安置在最软的沙发上,秦岚拿来枕头,小心翼翼地垫在她的伤臂下,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


    “造孽啊,这好端端的怎么就伤着了呢?这得遭多大的罪啊!”她说着,眼圈就红了,转头就冲陆璟珩开火,“陆璟珩,我让你陪着文文,你是怎么陪的?啊?你一个大男人,连自己媳妇都护不住,我要你有什么用!”


    “妈,这是意外。”陆璟珩本就心情烦躁,被这么一通骂,更是头疼。


    “什么意外?我看就是你不上心!”秦岚根本不听,叉着腰,战斗力爆表,“我告诉你,从今天起,文文的饮食起居,你全包了,端茶倒水,喂饭洗脸,一样都不许落下,要是文文再掉一根头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勇杰在一旁听得直抽嘴角,想劝又不敢劝。


    阮文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幕,开口道:“阿姨,不怪他,是我自己不小心。”


    “你别替他说话!”秦岚立刻换上一副心疼的表情,握住阮文没受伤的右手,“好孩子,你就是太懂事了,才让人欺负,你放心,有阿姨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陆璟珩:“……”


    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闹腾了好一阵,总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


    秦岚听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撸起袖子就要去找那个油漆工算账,被陆勇杰死活给拉住了。


    最后,还是陆振华发了话,让陆璟珩去处理后续,这才让秦岚消停下来。


    晚上,阮文躺在床上,看着手臂上厚重的石膏,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医馆刚要走上正轨,自己这个主心骨倒先光荣负伤了。


    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


    陆璟珩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进来,他刚洗漱完,穿了身居家的短袖长裤,头发还是湿的,显然是刚洗过澡。


    他走到床边,把水杯递过来。


    阮文想伸手去接,却发现一只手根本使不上力。


    陆璟珩很自然地将杯子送到她唇边,另一只手小心地托着她的后颈,让她靠得舒服些。


    “慢点喝。”


    温热的水滑入喉咙,冲淡了几分伤口传来的阵阵抽痛。


    喝完水,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搬了张椅子,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光线柔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医馆那边,你别担心。”他低声开口,打破了沉默,“修缮的事我盯着,等你好了,随时都能开业。”


    “嗯。”阮文轻声应了一声。


    她看着他,灯光下,男人英挺的眉眼柔和了不少,那双总是沉静锐利的黑眸里,此刻清晰地映着担忧和挥之不去的自责。


    她忽然想起上辈子。


    她也受过伤,被霍国安打得鼻青脸肿,摔下楼梯差点流产。


    可那时候,霍国安是怎么做的?他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活该,便转身离去,连一眼都懒得多看。


    两相对比,恍如隔世。


    阮文垂下眼,轻声道:“陆璟珩,谢谢你。”


    这句谢谢,是真心实意的。


    陆璟珩的身子僵了一下,他看着她,喉结滚动,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以后不准再说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