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林辰想劝慰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云锦却忽然笑了，忽然伸手挑起林辰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林辰，你觉得我看起来老吗？”


    林辰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师祖的眼睛亮得惊人，那里面翻涌着的，从未见过的脆弱与渴望。


    林辰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当上了妇女之友。


    师祖虽然九百岁了，但女人至死是十八岁，云锦终究也只是个渴望温暖的普通女子！


    “师祖，你不老，真的，保养的很好，你出门，别人说你十十八岁的小姑娘，都有可能啊！”


    云锦笑了，她收回手。


    她仰头又饮尽一杯酒，这次却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肩膀微微颤抖，月光下，那挺直的脊梁竟透出几分孤绝的苍凉。


    感觉师祖有心事。


    但不太愿意说的样子。


    林辰此时此刻，也是不得不开始分析云锦的心理。


    云锦不再灌自己酒了，忽然将那坛桃花酿推到林辰面前：“陪我喝。”


    林辰默默将酒坛拉到自己面前。


    忽然，云锦问道，“林辰，你这辈子有娶妻生子的打算吗？”


    林辰讷讷道：“这，弟子一心向道，只想好好修炼，提升修为，暂无娶妻打算。”


    他这10年不到的寿命完全不容许，他就考虑这么长远的问题好吗？再说了，他要是没续命成功早早就死了，娶妻生子的话，那不是祸害别人吗？林辰暂时还是没有这种想法的。


    “向道？修炼？”云锦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向道能给你暖被窝吗？道能在你生病时端茶送水吗？道能在你老了走不动路时，扶着你看夕阳吗？”


    林辰一阵吃惊。


    虽然云锦看着年轻。


    但在听见云锦说这些话的时候，林辰觉得眼前的云锦，忽然就跟家里那些喜欢催婚的长辈们的身影重叠在一起了，所以果然年龄还是一种差距！


    “唉，我好像说的有点多了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云锦忽然揉了揉眼睛，忽然又变成了一幅小女孩姿态。


    “我回了宗门之后也是听说过你的事迹了，你挺优秀的，确实应该一心向道，不应该为这世俗之间的情情爱爱婚嫁儿女情长绊住脚步。”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滑落，浸湿了衣襟，像一道晶莹的泪痕。


    “我如今虽然也获得了一番成就，但不怕你笑话，我感觉我这一生的遗憾就是没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家。”


    “我曾经也是有过几段情缘，但后来都不了了之了，年轻时我不以为意，总以为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但是到如今，我觉得是没机会了，大概就只能这样遗憾终生了吧。”云锦惋惜道。


    “大概是，我还不够好，所以没有人愿意为我停留。”


    云锦一阵感伤。


    “不不不，师祖，您很好。”林辰急忙绞尽脑汁，想要安慰云锦，这女人最脆弱的时候，也就是最好拿下的时候，不过他这个拿下倒不是要跟云锦发生点什么，就是跟人家搞好关系嘛！


    “您温柔、强大、聪慧，任何男子能娶到您，都是三生有幸。“”


    云锦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却有泪光闪烁：我有这么好吗？那，你会想娶我吗？”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林辰心头，他猛地抬起头，撞进师祖含笑的眼眸里。那里面有戏谑，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林辰半天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憋了憋，只说了一句，“师祖，你醉了吧？”


    “我知道我老了，刚才那句话当然是跟你开玩笑的！”云锦低下头，“不过林辰，你告诉师祖，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找到愿意陪我酿酒、跟我生孩子的人吗？”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像重锤般砸在林辰心上。


    他看着眼前的女云锦月光勾勒出她姣好的轮廓，眼角的细纹在月色下显得格外柔和，那是岁月赋予的独特韵味，比少女的青涩更让人心动。


    要是云锦不是九百岁的话，林辰应该会直接跟云锦展开点什么！


    眼下林辰没有那个心思。


    一想到云锦九百岁，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云锦是美，身材也好。


    就是年纪大了点。


    他一时半会儿有点不能接受这么大的年龄差距。


    所以也就只能安慰安慰云锦了。


    也不能做出什么实际行动来。


    “能。”林辰的语气异常坚定，“师祖风华绝代，自然能找到良人。"


    云锦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释然，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你倒是会说话。”她站起身，广袖在微风中舒展，“回去吧，你已经陪我很久了，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嗯，好……”


    林辰也跟着起身。


    就在林辰以为，自己就要这么离开的时候，施主不云锦，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身后，并且一把抱住了林辰。


    林辰浑身一颤。


    感觉一定是酒精的作用才导致师祖这么失态吧。


    她搂住了林辰，甚至手还不老实的在林辰的胸膛上摸索。


    “真结实啊，其实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觉得你绝对是一个传宗接代的最好人选，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是盯上你了，我也不是随随便便会让一个弟子陪我喝酒的人。”


    “我对你有意思。”


    云锦直言不讳。


    她含蓄了一辈子，不想在弥留之际还畏畏缩缩的不敢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


    “我不敢奢望，你会对我一个这样一个老女人动情，但我希望你可以考虑帮我一个忙！”


    “这……师祖，有什么忙需要我帮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答应你好吗？要不你先松手呢？”


    林辰真没想到，作为燕如玉那个女魔头的师尊，云锦居然待人如此客气？！


    看来师徒两人的个性还是差距很大的，不过林辰也不敢直接推开云锦。


    云锦叹了口气，苦笑，“你能帮得上，但你不一定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