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本已意识模糊，听到君临天的声音，瞬间惊醒。


    他看着持剑冲来的君临天，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是你师尊！你竟然为了活命杀我！你这个畜生！”


    他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因为灵根尽毁，连一丝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君临天的剑尖越来越近。


    君临天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紧闭双眼，猛地将长剑刺出。


    剑光闪烁，朝着张阳的胸口刺去。


    噗嗤——


    长剑穿透皮肉的声音刺耳至极，剑锋瞬间没入张阳的胸口，直至剑柄。


    张阳的身体猛地弓成虾米状，一口黑血从嘴角喷涌而出，溅在君临天的衣襟上。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心脏被剑锋碾碎的剧痛，那股撕裂感从胸腔蔓延至四肢百骸，连神魂都在颤抖。


    “你这个畜生……”


    张阳的声音细若游丝，眼中的愤怒渐渐被绝望取代。


    他看着君临天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心中涌起无尽的悔恨。


    自己当初为何要收这个心性卑劣的弟子？


    为何要一时冲动来天圣学宫复仇？


    可此刻再悔，也已回天乏术。


    君临天猛地拔出长剑，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张阳的胸口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张阳的身体重重摔回地上，胸口的伤口不断起伏，呼吸越来越微弱。


    他的眼神渐渐涣散，先是看到君临天后退的身影，再是看到楚枫那冷漠的目光，最后视线落在天空中渐渐散去的云层上。


    生机如同指间沙般快速流逝，他的呼吸从急促转为微弱的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沫，最终在一声轻微的“嗬”声中，彻底停止了呼吸。


    那双充满不甘的眼睛，终究没能闭上。


    君临天握着滴血的长剑，看着张阳渐渐冰冷的尸体，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杀师的恐惧，让他浑身冷汗淋漓。


    他踉跄着后退了三步，目光死死盯着楚枫。


    “我已经杀了他……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楚枫站在原地，神色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缓缓点了点头，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我答应放你走，但其他人会不会放你走，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君临天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裴清影扶着石柱缓缓站起，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与此同时，羲神音也缓缓抬起了右手，她指尖泛起淡淡的灵力光晕，炼虚二重的威压如同潮水般瞬间笼罩君临天。


    君临天只觉得浑身一僵，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牢牢捆缚，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眼中顿时露出惊恐之色。


    “楚枫，你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


    裴清影冷哼一声，声音清冷如剑。


    她抬手一扬，手中长剑化作一道白色流光，朝着君临天疾驰而去。


    “不——”


    君临天想要躲闪，却被羲神音的威压死死禁锢。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白色剑光越来越近，剑身上的寒气让他直接吓的失禁了。


    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速度快到极致，几乎留下残影。


    噗嗤——


    剑光一闪而逝，长剑刺入君临天的喉咙。


    锋利的剑锋穿透喉管，从后颈穿出，带出一股滚烫的鲜血。


    君临天的身体猛地一震，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血沫声，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眼神之中满是懊悔。


    自己杀了师尊，最终还是没能换来活命的机会。


    裴清影玉手一收，长剑带着一串血珠飞回她手中，剑身上的血迹瞬间被灵力冲刷干净。


    君临天的身体失去支撑，跪倒在地，双手徒劳地捂着喉咙，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涌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传来弟子们的声音，越来越遥远。


    不多时，他的身体渐渐失去力气，向前扑倒在地。


    他最后看到的，是张阳那双圆睁的眼睛。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他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悔恨。


    若没有跟着张阳前来复仇，或许他还能在太上道宗安稳度日。


    ……


    中州。


    太上道宗，御魂殿内一片寂静。


    殿内整齐排列着数千个玉质魂牌，每个魂牌上都刻着太上道宗弟子或长老的名字。


    一名身着灰色道袍的弟子正拿着抹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魂牌架。


    他叫李默，是御魂殿的看守弟子，每日的职责便是清扫殿宇、看管魂牌。


    此时他正擦拭到长老区域，突然听到“咔嚓”一声细微的脆响。


    李默浑身一紧，连忙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刻着“张阳”二字的魂牌上，突然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裂痕。


    那道裂痕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魂牌上的灵光也开始变得黯淡。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默心中一慌，张阳可是宗门的执法长老，炼虚四重的大能，魂牌怎么会出现裂痕？


    砰！


    不等他反应过来，张阳的魂牌轰然崩碎，化作无数细小的玉屑，散落在魂牌架上。


    李默瞳孔骤缩，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


    “执、执法长老……死了？”


    他的声音还未落下，刻着“君临天”的魂牌也发出了破碎的声响。


    李默猛地转头，只见君临天的魂牌上同样出现裂痕。


    砰！


    在他的主实现，也崩碎成了玉屑。


    两道魂牌接连破碎，殿内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死寂。


    “圣、圣子也死了！”


    李默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清扫，连滚带爬地冲出御魂殿，朝着宗主大殿的方向狂奔而去。


    执法长老和圣子接连陨落，这对太上道宗来说，简直是天大的事情！


    大殿内。


    “宗主！大事不好了！”


    李默直接冲进大殿，跪倒在地。


    玉虚道人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何事如此慌张？”


    “宗、宗主，御魂殿……张阳长老和圣子的魂牌都碎了！”


    李默的声音带着哭腔，浑身颤抖不已。


    “什么？”


    玉虚道人猛地站起，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下方的五位长老也瞬间变了脸色，脸上满是骇然。


    “张阳和君临天的魂牌碎了？”


    “这不可能，张阳乃是炼虚四重，怎么会突然陨落？”


    “你可看清楚了？”


    李默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连连点头道。


    “是真的，弟子亲眼所见，两位的魂牌先后崩碎，绝无虚假！”


    玉虚道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周身的威压骤然爆发。


    “查，立即派人去查！”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般炸响在大殿内。


    “查清楚张阳和君临天的行踪，查清楚到底是谁杀了他们，若让我查到凶手，定要将其挫骨扬灰，灭其宗门！”


    ……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


    天圣学宫后山，一方灵池氤氲着淡淡的白色雾气，池水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楚枫立于池边，望着水中晃动的月影，怔怔出神。


    轻微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熟悉的幽香。


    楚枫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羲神音缓步走到他身侧，月光洒在她完美无瑕的容颜上，更显清冷出尘。


    她的美眸充满了探究，一夜之间，从化神九重直达炼虚六重，这已非奇迹可以形容。


    “你的修为……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微微蹙起秀眉，继续说道。


    “我们一同回到学宫时，你分明还是化神九重。


    仅仅一夜，便突破到了炼虚六重……这太过不可思议，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楚枫沉默了片刻，目光从灵池收回，转向羲神音，半真半假的说道。


    “和清秋同修，她给了我力量。”


    “清秋？”


    羲神音瞳孔微缩，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有些难以置信的喃喃道。


    “难道《太上忘情道》大成之后还有这般功效？”


    随即她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异，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


    “我早该想到了，她与你在一起后，太上忘情道已然大成。”


    月光下，她的眼神灼灼，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渴求。


    “楚枫，告诉我，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太上忘情道，乃是最难修炼的功法之一，讲究断情绝欲，为何清秋与你在一起之后，反而能臻至大成？”


    复仇的火焰在她心底从未熄灭，即便她修为突破至炼虚二重，面对底蕴深厚的云瑶圣地，这份力量依旧显得渺小。


    任何能快速提升实力的可能，她都不愿放过。


    楚枫看着羲神音，缓缓开口。


    “想要将太上忘情道修炼至大成，需要付出很多，你确定真的想知道吗？”


    羲神音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我必须知道，任何代价，我都可以承受！”


    楚枫的目光变得深邃，他仔细端详着羲神音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仿佛要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想要忘情，就必须先了解情。


    唯有极于情，方能忘于情。


    清秋正是在沉沦中，勘破了虚妄，达到了真正的忘情。”


    羲神音眼中困惑更浓，她见证过无数恩怨情仇，自认并非不懂情爱，但楚枫所指她不懂。


    “如何了解？”


    楚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信我吗，神音？”